陈长老敏锐地觉察到了旁侧有极度危险之物正火速地朝着她以夺命之势迎面直击而来!
她登时骇得六神无主。
面前这两位正与她缠斗不休,她根本便腾不出手来应对旁侧那极其危险之物。
陈长老在万分惊惶当中,情急之下,调转起了全身所有的灵力,汇聚于一处,施展出了护身结界。
可是即便如此。
陈长老也无比清晰地听到了“咔嚓!”的一声脆响。
这是什么东西??!
竟能于瞬息之间便破了她全力布出的护身结界!
此人……
境界恐怕远在她之上!
来不及做更多的猜测,陈长老仓促地祭出了三个多月以前,榆长老交予她的保命之物。
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榆长老将此物交予她之时的神情。
眸中满是爱怜之色。
榆长老还替她将凌乱的鬓发轻柔地拢在了她的耳后。
他那温柔似水的嗓音仿佛又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箐儿……你手中之物乃是我的保命之物。待会儿即便是这护身结界破碎了……此物……也可保你一命!”
王君赫的青色薄片与青色薄片之上那散发着令人无法逼视的耀目赤红之色的尖刺均被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道给阻拦了下来!
那闪着鲜血一般的红艳之色的锐刺,好似碰到了一道无形的壁障。
“叮!”
“叮!”
“叮!”
……
纷纷掉落在地!
满地皆是刺目红光!
见状。
王君赫心内一震。
略一思索片刻,王君赫便传音于后瑾千道:
“有人来了。全力攻击!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后瑾千也无丝毫轻松之态,回道:
“知道!现在的情况就是……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
陈长老看着满地散发出璀璨红光的尖刺以及那青色薄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卿欢帝姬!
时隔三个月!
她……
终于现身了!
陈长老竟是异常地兴奋了起来。
她终于可以有机会为榆长老报仇了!
后瑾千抽出了金防伞之上所有的伞骨以及伞柄,注入了全身的灵力,朝着陈长老全力一击!
不出意料……
后瑾千这全力的一击也被不知何物的强悍力道给拦截了下来……
陈长老在使用榆长老的保命之物时,只能静立原地,源源不断地为此防身灵器输送灵力。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陈长老得到此物时日尚短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陈长老要维系此物保命,灵力竟是消耗得奇快无比。
只这一小会儿,灵力已有枯竭之象。
而且,王君赫她们三人每攻击一次,陈长老便觉得体内灵力被大量地消耗一次。
攻击愈强悍猛烈。
她体内的灵力便消耗得愈多。
王君赫在暗处瞧见了随着后瑾千与权禾鸢不间断的猛烈攻击,陈长老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
鼻翼、额头、脸颊均已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那些汗珠于眨眼之间便连接成线,顺着陈长老的脸庞,不断地滴落在地。
王君赫一边不断地激射出青色薄片,一边传音于后瑾千二人,道:
“加快攻击速度,加大攻击力度!此保命灵器防御之力如此之强,按照常理而言……愈是强悍的灵器,想要一直使用,便会消耗修炼者愈多的灵力。陈长老想要维系此物,必定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
王君赫自身又何尝不是呢?
以她如今乾尊境五重天的境界修为,想要一直维系阳煞弓的使用。
体内的灵力也是迅猛地锐减。
每使用一次,王君赫的脸色便惨白好几分。
更何况……
此次她还注入了自身精血!
此番消耗更是平日里的好几倍。
即便是她能够万分熟练地使用阳煞弓,也架不住如此剧烈的消耗。
她体内的灵力也即将枯竭。
面前的景象模糊了起来……
王君赫用力地眨了眨眼,将流入眼眶当中的汗水给眨巴了出来。
不远处三人的影子这才又在王君赫的眸中清晰了起来。
王君赫的朱唇早已不见丝毫血色,苍白干枯。
她定了定神,传音安抚后瑾千二人,以图稳住她们二人的心神:
“观陈长老此时的情形,她恐怕还未能熟练地掌控此保命灵器!是以……她的灵力消耗远胜于我们。她的灵力……即将枯竭!我们只需……再坚持片刻!”
陈长老暗道不好!
她的灵力就快要枯竭了!
恐怕拖延不到有人寻来!
陈长老正慌乱之际。
倏地!
她感知到有人正朝着她们这个方向快速行来。
方才激烈打斗之际,竟是一时疏忽,未能觉察到。
陈长老心内稍安,高声喝道:
“快来人啊~~~!!!卿欢帝姬在此!!!”
奈何……
陈长老本来高亢的声嗓因着体内灵力即将枯竭之故,即便是她拔高了声嗓,声音也未能有多少的穿透力,根本便没有传出去多远。
陈长老心内焦灼万分!
此刻她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无法分出多余的灵力注入自己的声嗓,哪怕是丝毫,她也不能分出来。
她全力维系着榆长老赠予她的保命之物,一旦这边少了分毫的灵力,那便会少坚持一会儿。
如今时间于陈长老而言,那是真的如同生命!
她不想死!
一点儿都不想!
她还没能为榆长老报仇雪恨!
她还没有夺得这次的头功!
她还没有得到圣主的赏赐!
她如何能死??!
她不甘心!!!
“咔嚓!”
这一声轻微的细响!
听在陈长老的耳中。
比惊雷还更震耳欲聋!
这一声……
便是陈长老的催命之音!
她感觉世界好似在眼前颠倒了……
不对!
不是世界颠倒了!
而是她身首分离了!
那是什么……
散落在地面之上的几块残躯……
是谁的??!
陈长老用力地睁大了双目,想要分辨一二。
然而!
还未待她分辨清楚,她便看到了满世界仿佛有红白相间的烟花正欲璀璨地炸裂开来……
忽然……
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甚至有些遗憾。
未能亲眼见到美丽绚烂的烟花真正绽放之际那一副绝美的画面……
直至陈长老生命的最后。
她竟是想起了榆长老。
原来……
当初榆长老不疼。
她很是欣慰。
至少榆长老走之前并未感觉到疼痛。
而她……
也能有幸同榆长老共死在烟花永恒之下。
他们在同一人的手下有着相同的死法。
这令她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