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澈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许湘伊觉醒力量异能是他始料未及的，也算是意外之喜，不过他之前为许湘伊准备的武器可能就用不上了。

一力破十会，能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当然最好，打丧尸也是如此。君澈正在考虑到底应该给许湘伊配一个什么样的武器比较合适。

斧头？镰刀？锄头？嗯，棒球棍好像也不错。

君澈不知道丧尸到底是什么，是死了的人还是变异的物种，只知道它们是脑袋里长了颗晶核的怪物。末世之初，它们是人类生存下来最大的威胁，并不只是因为恐惧和胆怯，更多的原因，大概在于面目全非的它们也曾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如果有一天，我们其中有人变成了丧尸，不要犹豫，把脖子一拧，放把火烧了干净。”

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今天的天气很好，雾霭都散得差不多了，火红的霞光明媚得好像有破除万厄的力量，最终却在一片寂静中无声地被夜色吞没。

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像是在祷告，又像是在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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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医院里病人实在太多，姚冰身为护士长，每天忙得连轴转，大批发烧昏迷又查不出病因的病人除了让他们焦头烂额，脚不沾地之外，也让不少人感到忧虑惶恐。

趁着夜班换班喘口气的功夫，姚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小米啊，外婆睡了没有？睡了啊，好，没事没事，不用叫她。妈妈最近比较忙，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要照顾好自己和外婆，知道吗？还有啊，最近外面有很多人生病，平时不要乱跑，放学了就乖乖待在家里，等妈妈休息了就带你出去玩啊。”

“好，妈妈，小米一定会听话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稚嫩的童声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让姚冰的心里一阵熨帖，连日来的劳累都忽然减轻了许多。

姚冰跟丈夫离异多年，和儿子、母亲相依为命。因为工作的缘故，她常常早出晚归，甚至很难有时间跟家人好好吃一顿饭，好在儿子姚曦小小年纪就听话懂事，从来不让她操心。

正想再多说两句，休息室外突然传来实习小护士慌乱的声音：

“姚姐，不好了！你快来看看！”

这急促的喊叫声打断了姚冰将要说出口的话，她感到心头一阵无力和烦躁，匆匆挂断了电话，往门口走去。

“来了，小雅，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在医院里不要这么大声说话，你这样会……”

“嘟嘟嘟……”

“妈妈？拜拜……”

七岁的小米眨眨眼睛，轻轻放下电话。

房间里一片漆黑，几近听不到呼吸声，只有时钟滴答滴答地走。这两天外婆总是在睡觉，叫不醒来，小米很担心，但外婆偶尔清醒的时候有特意叮嘱他不要告诉妈妈，说她只不过是老年人身体弱，有些头痛脑热也是正常的，休息几天就好了，妈妈平时这么忙，不要拿这些小事打扰她。

他学着自己做饭，自己上学，虽然有时候也会羡慕别的小朋友有人接送，但他从未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外婆对他很好，在她生病之前，每天都会给小米做很多好吃的。妈妈虽然很忙，但也很爱他，关心他，一放假就会带他去玩。至于他的爸爸，姚曦只隐约记得一个和妈妈争吵之后摔门而去的背影。

突然，吱呀一声，半掩的门被缓缓推开，一具佝偻的躯体挪动着，探出头来，每走一步都有咔咔的骨节声响动。

“外婆，你醒啦？妈妈刚刚才打电话过来呢。”

外婆没有回应他，只是嗓子眼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姚曦顺手把灯打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脸颊边扫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听到砰的一声肉体撞地。他吓了一跳，低头就看见外婆被桌角绊倒，摔在地上，连忙伸手想把外婆扶起来，却猝不及防地看见一张狰狞的脸，脸色青黑，只剩眼白的眼眶里布满红血丝，披头散发，嗬嗬怪叫着。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姚曦敏锐地感觉到它已经不是他的外婆了，并且，对他来说很危险。男孩把桌子用力一推，趁着怪物还没有爬起来，夺门而出，把身后沙哑的嘶吼砰地一齐关上。

外面夜色沉沉，寂静得可怕，路灯昏暗，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姚曦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拼命地往前跑，跌跌撞撞地，连拖鞋甩掉了也不知道，发疯似的往前冲。

“小米！”

坐在落地窗前的许湘伊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过来，担心是不是出事了，带着君澈给她的棒球棍出门查看，没想到是认识的孩子。看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只顾往前冲撞，就出声喊他。

姚曦在一片混沌中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冲去，直到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许湘伊没想到姚曦会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不过还是张开手臂稳稳地抱住了他。如果是在觉醒异能之前，以她的体型，估计会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看到这一幕，君澈下意识地皱眉，不过他也不好跟一个小孩计较。

大脑一片空白，一阵一阵的眩晕袭来，姚曦用力地喘着气，好像要耗尽腹腔里的所有空气。

“小米，怎么了？”

许湘伊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示意他慢慢说。

“外婆……外婆她、她变成了怪物……它、它想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