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南边又下了。”墨画撩了珠帘走进来,语气有些着急。早上刚传来消息说是雨势渐停,傍晚又起来了,河道里的水已经涨了五六尺,再涨下去那些地势低的小村子怕是不能要了。
宋西沅自然清楚南方的雨势,心中一点也不着急,待明日,就会放晴。她现在担心的是三皇子那边,如果白儒林真的要出手,”父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书生又怎能受得了这一路逃亡?
“墨画,咱们院子有多少精英护卫?”宋西沅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
“外院内院都算上,足有二十五人。”墨画虽好奇却没问出。
宋西沅皱了皱眉,这人数虽在普通府上属于大户,但是她现在急需人手,确实有些不够了。
“留下五人,其余二十人暗中随父亲南下,记住,千万不要暴露。”宋西沅缓缓开口:“选些身手好的,一有不对,立刻保护父亲。”
宋西沅虽然知道白叙肯定也会加派人手,但那总归是白叙的护卫,真到了危急关头,她没有十分把握父亲一定会被保护好,她总得留个后手。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平安归来。
墨画应了声,下去吩咐了。
这几日为了古州水灾的事情,宋西沅已经两日没见到他了,上一次见面也是匆匆交代了几句。可见皇帝确实对此次灾难有不小的重视。
东黎帝继位不久,南方曾发生过一次水灾,伤亡惨重,三万灾民无家可归,激进逼城。最可怕的还是伤亡之后的灾疫,整个东黎国都笼罩在一片黑暗里。这也是东黎帝后来着重治理自然灾害的原因。
御书房内。
“你可有什么法子?”东黎帝罕见的皱了眉头,看着站在下首的白叙,显然也是被古州的水势困扰了。
白叙也收起了往日的不正经,拱了拱手,开口道:“儿臣心中已有两个法子。”他顿了顿道:“古州降水已有七日,从没有一日如今日大,儿臣想,这便是停水的兆头,若是明日便停,想必只需在旁侧挖些水道,引流便是。”
东黎帝点了点头,反问道:“若是不停呢?”
“这便是儿臣要说的第二个法子,如明日辰时还未停,只能牺牲下游的村子,提前撤离,到时国库再出些银子安置百姓,这是减少伤亡最好的法子。”
东黎帝满意的看着这个平时没少给他找麻烦的小儿子,心中一阵欣慰。
“哈哈哈不错,”东黎帝罕见的放声大笑,道:“此事你若办好了,父皇重重有赏!”
白叙眨了眨眼,道:“那父皇允许儿臣搬出去住了?”
“怎么?住这皇宫还委屈你了不成?”东黎帝纳闷,别的皇子都生不得天天长自己眼前晃,他倒好,三天两头往外跑。
但这也让东黎帝对白叙的猜测跟怀疑减轻了些,一个不争宠的皇子,怎么夺皇位呢?
“实不相瞒,儿臣已有心仪的姑娘,待儿臣凯旋,还请父皇赐婚。”白叙想到宋西沅,一身严肃的气息都敛了些,只剩满身温柔。
东黎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哪家小姐能入得了你的眼?”
白叙摇了摇头,道:“待儿臣归来自是会想父皇请示,总归是正正经经的姑娘。”
东黎帝懒的管,只要出身清白,倒不是不可以。
“朕允了。”东黎帝抿了一口茶。
“那儿臣便先谢过父皇,父皇好生休息,儿臣告退。”
东黎帝看白叙潇洒的背影,唤了桂公公前来,道:“可知叙儿心仪的是哪家姑娘?”
桂公公行了礼,又弯腰道:“居奴才所知,五殿下外府置办在了宋太傅府边上。”
桂公公说的隐晦,但也一下就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宋太傅府上,如今待嫁的只有嫡女宋二小姐了。
“宋家二小姐。”
东黎帝低声念着,摸了摸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桂公公也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处,御书房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