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下人的埋怨,叶念和两兄弟可不管他们是怎么抱怨的。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们自己忘了女主人,转头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名下,就别想着能置身事外。
打一顿板子,吃一顿皮肉之苦,都是轻的。
叶念是打算跟罗胜彻底断绝关系,但也不会忍气吞声静悄悄的离开,而是要正大光明,热热闹闹的离开。
大门被用最快的速度大开了,侯府的马车径直长驱直入,直接驶进了伯府里面。
两兄弟也没有下马,也直接打马进了伯府。
这些门子垂头丧气的赶紧关好大门,回头,就朝着看热闹的人们摆摆手。
“走吧,走吧,别看了,没有热闹了,都走吧……”
可是看热闹的人就是不走,一个个就好像扎根在原地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他们的眼里还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誓要把热闹看到底。
无他,不见伯夫人不是只带了两个儿子回来。
还带来了镇南侯府最强悍的一队侍卫吗,凡是不眼瞎的,都能看得出这些侍卫杀气腾腾的模样。
这段日子忠义伯府的热闹,其实他们也没有少看。
忠义伯为了一个女人,把两个儿子赶了出去,更是把伯夫人逼回了娘家。
让一个不是他妾室,连外室都没有捞着的女人鸠占鹊巢。
这一出出,真是让人们大开眼界,觉得忠义伯罗胜真会玩,还一闹就闹出大动静来。
像他一样宠妾灭妻的,这京都里也有。
可像他这样宠妾灭妻,做出一个让人望尘莫及高度的,还真没有。
没有宠妾灭妻的鄙视他,宠妾灭妻了的,对他也没有好感,觉得他是闹得他们后院起火的罪魁祸首。
不见,京都里那些让男人灭妻的宠妾们,一个个都跟她们的男人闹腾起来了。
说他们没有罗胜罗伯爷的魄力,敢于把宠妾灭妻做到一个新高度的。
让她们哪怕在后院里作威作福,把嫡妻往死里整,也再没有半点昔日的乐趣和得意。
这些宠妾们为了成为下一个钱云,那可谓花样百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连番的使了出来。
不光是让那些渣男们后院起火,还让他们再没有安宁的时候。
在这段日子里,只要说起罗胜,提及忠义伯府,这些渣男们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要不是碍于罗胜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他们都有可能炼气手里,给他半路上套麻袋,狠狠的暴揍他一顿。
这些,罗胜通通都是不知道的。
府里的下人们吃饱了撑的,才会把这些闲言碎语传到他耳朵里。
叶念和两兄弟一直来到后院这边,才下了马车,下了马背。
跟外面那些门子一样,凡是看到他们三人的下人们,一个个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说,还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
叶念见了倒没什么,两兄弟却是险些要气笑了。
在一个小管事也抬头看天之时,罗川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别看了,怎么,难不成这里不是本公子的家,本公子不能回来了吗?还是说,伯爷或是太夫人给你们下了令,不叫本公子回来了?”
“没有,没有。”
小管事被抽了一鞭子,才回过神来。
一边急忙陪着笑脸点头哈腰,一边偷偷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
“公子是伯府的公子,当然能回来。刚才小的一时有点走神,绝对不是对公子不敬。”
给罗川赔了罪,他又急忙转向叶念和罗峰:
“夫人,大公子,小的不是有意的,求夫人,大公子恕罪。”
“下不为例。”
叶念原本也没有打算,跟府里的下人们计较。
反正这些人都是罗胜的人,跟他们母子自然是不亲近的,又一心想要讨好钱云,才会在看到他们回来以后这样惊讶。
只要不怠慢,不敢给他们在这个时候就下绊子,她也就懒得追究他们的走神。
“是,是。”
小管事的腰几乎要弯到九十度,等母子三人从他跟前离开,这才长出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我的个老天爷,夫人和两位公子回来了,府里要热闹了吧!”
给伯府里带来惊吓的母子三人,在岔路上分开了。
叶念去了牡丹院,两兄弟则去了外院。
他们回来不光是要跟伯府和罗胜彻底的斩断关系,还要把属于他们的东西,一个不拉的都从伯府里拉走,而不能留下白白便宜了这些贱人们。
不说其他的,单是叶念的嫁妆就是一个大数目了。
两兄弟的亲娘大钱氏夫人,虽说是嫁到了伯府里。
但,钱老板可不待见她,给她的陪嫁也少得可怜。
那时候罗胜对大钱氏一见钟情,倒是不关心她有多少嫁妆。
反正伯府也不是破落户,想要媳妇儿的嫁妆来填补窟窿,养家糊口。
倒是太夫人见大钱氏的嫁妆少得可怜,当时就耷拉下脸来,觉得娶了个赔钱货。
她也没有少在罗胜面前说过,大钱氏的爹钱老板靠着跟伯府联姻得了大把大把的好处。
要说金山银山有点夸张,但钱家一跃成为豪商大贾却是不假。
“那个姓钱的得了大把的好处,却舍不得给大钱氏多添点嫁妆。你看看她带到伯府来的那些嫁妆,竟是些破烂货,就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好歹你是堂堂的一等伯爷,虽说咱们家不是靠着媳妇嫁妆过日子的破落户。但,也不能用些破烂货来搪塞啊。”
“我的脸啊,都被你非要娶进门的这个媳妇儿丢尽了。在外面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她有多少嫁妆。说了,我都嫌脸红!
这不,我一出去不管去谁家参加宴会,就怕人家打听起有关大钱氏的事。你呀,娶媳妇就看脸有什么用?!
脸长得再漂亮也不顶用,能顶吃,能顶喝啊?哎,我真是当初不该点头叫你娶她!”
那时候罗胜还自诩情深,却也没有为大钱氏说过一句话,反而在心里认同了太夫人所说的,大钱氏除了一张脸之外,再没有可取之处了。
可想而知,罗胜在心里有了偏见之后,大钱氏在伯府里的日子也就更加的难过。
说是熬日子也不为过,又怎么会再笑得出来。
这不,大钱氏嫁过来还不到一年,罗胜就觉得以前错认了她。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兰心蕙质的,却原来你就是个金玉其外的。”
在大钱氏偷偷以泪洗面,过着比黄连还要苦一百倍的日子的时候。
罗胜不知道体贴,关心她。
还朝着她,说了一些伤人的冷言冷语。
让大钱氏顿时,觉得往后的日子更没有了指望。
但,她也没有法子从伯府里离开。
只能日复一日的过着,麻木的,泡在黄连水里的日子。
叶念在查到这些前尘往事以后,并没有瞒着两兄弟,而是让两兄弟知道了,他们的亲娘在伯府的日子有多么的痛苦。
在她查到的那些冷言冷语里,太夫人自然也没有少坑害大钱氏,少添油加醋。
“有时间,你说说大钱氏,整天苦着一张脸,这是做给谁看呢?每每看到她苦着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有带着她出去应酬的心思!”
“每次我去别人家宴会上,人家一问起大钱氏,我都不好意思张嘴。就她见天一脸别人欠了她的嘴脸,我可没有脸带她出去见人!”
是,罗胜和太夫人母子两人,没有对大钱氏大打出手,让她从身体上受到伤害。
但,这些冷言冷语的冷暴力,堪比杀人的刀,比那身体上的伤害还要更加伤人。
“当时要不是为了你们,你们的娘早就被这两个人渣贱人被逼得再也活不下去了。”
叶念在两兄弟越看脸色越难看的时候,又对他们说道:
“你们的娘都是为了你们,才无论怎么艰难,怎么看不到一点希望,也想要活着。可是,他们两个人渣贱人连这点希望,都不肯给她。”
罗胜和太夫人母子两的画皮被揭下来,露出了伪善假面下的狰狞,也让两兄弟越发的冷了心,也再不把这母子两当亲人。
要是他们还继续当这母子两是亲爹,是亲祖母。
他们就对不起,为了他们而苦苦挣扎,最后又付出生命的亲娘了。
这一回,叶念准备的充分。
有了镇南侯特意派过来的精锐侍卫,她想要把所有的嫁妆都拉走,也就没有问题了。
牡丹院里的下人们,对叶念那真是望穿秋水。
一见到她的身影,秋莲带着满院的丫头婆子一窝蜂的涌上来,就差眼含热泪,情真意切喊一声:“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
叶念看看,她们激动、欢喜的脸,先笑着说道。
“夫人,你可回来了,奴婢们一直在盼着你回来呀。”
秋莲没有说话,只管看着叶念笑。
她就知道,她家夫人不会丢下她们不管的,一定会回来的。
就是要离开,也会带她们一起走,而不是把她们丢在这伯府里。
“我回来,待会还要离开,不过,要带着你们一块走。”
叶念一回来,就给这些下人交了底,并没有让她们继续心怀忐忑。
“太好了。”
丫头婆子们听了,一个个不由的喜笑颜开,将因为叶念一直不回来,而浮现的忐忑给抛到了脑后头去了。
只要叶念回来,是要带着她们一起离开,她们就再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甭管是叶念的陪嫁,还是伯府的家生子,没有一个想要留下来的,都想跟着她离开。
实在是在牡丹院里清静惯了,过关了自在的日子,就不愿意留在伯府里,看着这一府的乌烟瘴气。
“秋莲,你带着她们把我的嫁妆都整理出来,一样也不要拉下了。”
叶念等她们不说话了,就直接吩咐叶念:“还有你们的东西,也都收拾好。要是有要告辞的人,就尽管去跟人家说一声。我要待会才走,有让你们道别的时间。”
“是,夫人。”
秋莲应下,带着没有要道别需要的丫头婆子,先去整理她的嫁妆。
那些有需要前去道别的丫头婆子,也急忙忙跑了出去。
吩咐过以后,叶念就又从牡丹院里走了出来。
两兄弟早就等在牡丹院外,一见她出来,就走到了她身后,跟她一起往罗胜的院子走过去。
叶念和两兄弟回来的消息,早就有下人向罗胜和钱云通报了。
就是躺在松鹤院不能起来的太夫人也知道了,罗胜还没有发话,她先拍着床榻,高声叫道:
“叫叶念到松鹤院来,我这个当婆母的病了起不来,她这个做媳妇儿就该过来亲自侍奉汤药。
有谁家的儿媳妇儿,像她一样目无尊长,扔下生病的婆母,自己独自逍遥的。”
她这是她不好,也不想让叶念好。
又因为她现在奈何不了钱云,就想着把一肚子的郁气出到叶念的头上。
松鹤院里现在的下人们,再没有了以前伺候她的人,被派过来的都是听罗胜吩咐的人。
要是先前的下人,听了太夫人声嘶力竭的叫骂,早就赶去拦截叶念了。
现在的下人却由于罗胜的吩咐,哪怕就站在她跟前,也跟没有听见似得,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有一个动弹的。
太夫人见使唤不动这些下人,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人,也颓然的仰倒在床榻上。
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也不见惊慌,既没有急忙忙去向罗胜回报,更没有去叫府里的府医。
只管径直收拾了她吐的血,给她灌了一碗治不好也治不坏的汤药,就什么也不管了。
就留下太夫人一个人,仰躺着,望着头顶的床顶,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良久,两颗浑浊的老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很快就融入了她的发丝间不见了。
“伯爷,她回来,是想回来了,不走了吗?”
钱云这些日子,一直跟罗胜住在他的院子里。
两个人滚在一块以后,就再没有像一开始那样,男女有别要分别住在两间屋子里。
一来罗胜觉得他是老房子着火了,不光是心年轻了,人也年轻了。
一见着钱云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也想拉着她一起燃烧热情。
要不然,他觉得他心里的那一把火,会把他先焚烧成灰烬。
钱云为了彻底的收服他,才跟他滚到一块的。
当然愿意见到他为她着迷,不舍得分开一时一刻的模样。
于是,干钗烈货一烧,就烧的越发不可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