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卷卷现在很烦。

她旁边这个人越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她越是烦躁。

在苦口婆心劝了他好半天后他仍稳坐在车上后她耐心尽失，不就是一起去吗，能有什么，刚要心平气和坐进来就听他催。

“卷卷快坐，耽误人家师傅接下一单了。”

……

这什么极品。

这是你男朋友。

她默念好几遍【男朋友，亲的，亲男朋友。】然后听话坐上关上车门。

但这个人毫不收敛，心情好的整个人都像在发光发热，存在感强的让她别扭。

“你要是不去..老师肯定觉得你谈了恋爱就不好好学习了，回头肯定赖我。”

这话她已经说过一次了，所以他也耐心的又重复一遍，“我被学习耽误25年了没谈恋爱，他们能谅解。”

孰轻孰重他是不是分不清？

莫卷卷还是郁闷，手臂横在眼睛上不愿看他。“你怎么能像个重度缺爱患者”

“这要问你了，卷卷。”

叠词很嗲，他每次念出来都像在她耳边呢喃，耳畔不自主就红了一片，莫卷卷唾弃自己。

呸，不经撩。

静下来想想，他说多个人就多个人，说不去不去，随心所欲，和老师们太熟了。

或者说她太给人添麻烦了。

黄钰没让她郁闷多久，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骨，“交流会有3天，你要是担心可以明天和我一起去。”

她才不想去。

黄钰健谈，但话不多，他多数时候喜欢静着，看窗外，看书，看新闻，睡觉，他和莫卷卷很像，一个人就足够热闹。

V市司机也不爱说话，整个车厢只有机械化的林志玲导航播报，跳出来的地名带着陌生和新鲜感，一路开过去看窗外建筑群的层次。

目的地挺远，跨半个城，中途开始下雨。

司机会做生意，后座总搁两把伞，十元一把。像他们这些晴天出门半路下雨受困的人不少，所以销量挺好。

莫卷卷从袋子里拿出来对比，同一厂家不同颜色，黑色，紫红色，没有花案。

“黑色吧，师傅。”

紫红色控不住，黄钰这样的大少爷说不定可以，搁他身上说不定还能衬出几分贵气。

于是她又改主意，“师傅要两把。”

黄钰极轻扫了她一眼。

她钱多。

非要撑两把伞，那多不浪漫，但他好像也不在意，撑起紫红色的伞，伞面下的视线平静如湖面，在等她带路。

这颜色很衬他，贵公子的感觉出来了，浪漫的，斯文的，贵气的样子。

她伞已经撑起来了，雨中相视一阵，见他眼底平静无波就收了伞弯腰钻进另一张伞面下挽住他的手，“走吧。”

黄钰嘴角微翘。

她要去一家高端定制店，扯着黄钰七拐八弯半个小时也没找到路。

她高举着手机疑惑，“不是没错吗？为什么又绕回来了？”

高架桥下平摊一块挺大的木板，边缘坐着一人，老远闻见花香。

走近看见那人头发花白，脸上皱的像洗衣机里打湿捞出来干透的纸，一笑所有的褶皱都被牵扯。

她在卖栀子花串，15一串，20两串。

“今天赶上下雨，这花估计卖不掉了。”老太太慢慢吞吞，“等雨停了我就走。”

很多花受不住雨，像桂花，雨一打花香也就败了。

但栀子花热烈，淋了夏雨花香跟着透亮起来，莫卷卷管这叫“又纯又欲”。

纯在素色，欲在花香。

她花了20买了两串，又花了十块买了许多碎花，全塞进黄钰口袋，走前把黑色的伞送给老太太。“今生卖花，来生漂亮。”

下辈子所有的皱纹全抹平，十七十八岁明艳的少女。

又绕了半个小时她才找到工作室，把伞放在玄关拉黄钰进去。

下过雨湿漉漉的，店内空调吹过来皮肤上冰凉凉一片，莫卷卷瑟缩了一下往黄钰身边贴，声音低的几乎是耳语“你知道这家店多出名吗。”

“去年这里有个著名烟花案，凶手是个浪漫极端的人，曾在这里给心爱的一套人定制婚纱。”

黄钰知道这个案子，被害人就是凶手心爱之人。

死的时候身穿婚纱，一尘不染，全城盛开烟花。

这家店因此少了一批客人，但又因祸得福多了些带着好奇目光的客人。

那张现场照成了最奇特的宣传，婚纱的确漂亮，照片里也的确显得诡异。

“你来定制…？”

“西装啦，明年我弟就高考了，想送他成人礼物。”

“不会觉得不吉利？”

她嘻嘻一笑，“我弟不知道就行，我看过图了，版式真的很赞。”

黄钰就坐在桌边等，店员给他端来温热的花茶，刚端起举至唇边先闻到腕子上浓郁的栀子香气。

这是刚刚莫卷卷给他带上的，她今天穿的裙子，全身上下没一个口袋，花也全塞进他的衣服里。

他没拦她，周围空气里全是花香，低头看她给他戴花。“你喜欢栀子花？”

莫卷卷正专心致志给他扣绳扣，头也不抬的给他背台词，“栀子花，茜草科栀子属植物，清香鲜嫩具有清热凉血解毒止痢的功效，也适用于肺热咳嗽痈肿肠风下血等病症。”

扣上了。

她抬起头来笑，“这花不酷吗？比玫瑰野多了，又小又轻没什么分量，但连你的空气都要霸占。”

黄钰看着发怔。

他没注意到别人的目光里他举着手腕还戴着花是什么样子，但莫卷卷报完数据填完表看见嘴角一勾，几步走过去，“好看吗。”

白白嫩嫩的花。

这男人一副好皮相，怎么闹腾都好看，紫红色的伞，白色栀子，妖冶好几分。

选完布料往回走的途中她问他，“说点我想听的，黄钰你喜欢我吗？”

他捏了捏她薄薄的掌心，毫不犹豫。“喜欢。”

“喜欢我什么？”

“偷荷花。”

？？？

“偷，偷荷花？”

小结巴上线。

“你你你，你。”

她震惊的都不会说话。

然后很快恢复，又洋洋得意，“哦那这么看，还是你先喜欢我的呢。”

他笑，“是呢。”

好像天晴了。

“那你还让我追那么久？”

“怕你不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