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钰找到莫卷卷时,她趴在窗框边上,用了十足的劲在向外开窗,但毫无作用。
她也不放弃,脸都被晒红。
他走过去替她把玻璃推上去,这是上悬窗,她踮脚开用的力全不在位置上。
“不热?”
窗子一开,冷气外泄,热空气就扑面来。
“不热。”她整个人都往外探,极其贪婪的感受新鲜空气,“你知道这里味道多难闻吗。”
莫卷卷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皮革味,冷空调味,商务味道特别冷,我都要吐了。”
黄钰心不在焉听她埋怨,看她半个人都探出去,伸手拦腰给人抱下来,“你怎么……”
她大概是天生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这儿往外看能看见半个V市的风貌,半藏不藏的朦胧进云雾里,辽阔的景象,配上这个小巧好奇往外探的小姑娘印在黄钰眼里只有触目惊心。
想骂又舍不得骂,她眼里好像已经蓄了水气。
黄钰无可奈何,笑了声,“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莫卷卷明白他的意思,嘴角一弯扯了个明媚的笑来,“这有什么,我命大。”
小丫头没心没肺,彻彻底底把电话里那句【下次还敢】贯彻落实。
“你一会可以去旁边绿地城逛,等这儿结束了我来找你。”黄钰把人圈进怀里,能在玻璃上看见相依的影子,他手臂搁在她肩上施加了点压力,“但你得答应我件事儿。”
他这个态度既缱绻又强势,贴在她颈侧说着温柔的话,莫卷卷脑袋空空,盯着窗子上的影子,手指无意识蜷起。
“我在的时候你可以不当回事,但我不在的时候。”黄钰顿了一下,骤然撤去压在她肩上的力,转而亲了亲她娇红欲滴的耳垂,然后笑了声,“不可以玩手机,否则下次你哪儿也别去,我在你手腕上系小孩儿防丢的手链。”
她耳垂薄,透光。被温热的唇舌包裹,牙尖轻咬厮磨,他在惩罚她耳朵...?
耳尖是敏感的地方,她痒的瑟缩,又无处可躲,看着玻璃里他侧头专心致志的样子颤着嗓音开口,“听,听见了。”
她是红着脸走出这栋楼的。
一个人逛挺没劲的,她实在不是很听话的人,还没走出这栋楼的视线范围就已经找好了电影。
刚点开突然觉得像是感应到什么,猛的抬头,太远了,黄钰在37层,她只能看见反射的玻璃光面,什么也看不着。
又觉得有些心虚,把手机扔口袋里往店面走。
她没猜错,37层的玻璃窗前,黄钰神色淡淡。
“小丫头呢?”老杨走过来站在他身侧,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已经看不见人影。“出去玩了?”
“嗯,她觉得闷,空调味儿大。”
老杨也就是提一嘴,并不真的想知道。“一会钟科院长说的话你要仔细听。”
“嗯。”
他本就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人。
等黄钰再找到莫卷卷已经是2个小时之后,她在大玩家和一小朋友热火朝天在玩舞立方,冷不丁的手腕上像被戴上手铐一样扣上了布制的手环。
莫卷卷一愣,看了绳一眼,粉色的,估计是超市里款式不多,长得挺丑的。
又抬头看看黄钰,他脸色如常,也没发火的迹象,就安下心来,还好心提醒他“你一会再戴哦,我动静比较大。”
黄钰没理她,自顾自戴上另一端,“绳够长。”
旁边小孩儿见她停下来了也抽空扫了一眼,见他们手腕上长长的电话线轻蔑一笑,“呵。”
黄钰倒没反对她接着玩儿,伸手从她旁边捞过还亮屏的手机,低头去看。
还没关掉的聊天界面。
【在哪?】
【大玩家。】
往上看了眼备注,【高岭花】。
他指尖缠上一缕她的长发,“我怎么就是高岭花了。”
莫卷卷头也不回,盯着屏幕上的分数回答“方志远说你难追。”
她眼睛大而圆润,映着屏幕盈盈的光,像极了猫的眼睛。
黄钰点点头,“是吗。”
手指又一圈圈绕开,怕扯痛她——她动作的确挺猛,手上连着的链子甩的可以跳绳,黄钰得站远一点才能不被绳子抽到。
莫卷卷本来战绩超群,旁边那小孩儿都差点气哭了,但从黄钰一来她的注意力就被带走了,余光总分散了一部分去看他,手速也慢了下来。
她皱皱眉摘了手套,“不玩儿了。”
旁边小孩儿还没尽兴,“别啊再玩两局,我一定赢你。”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胜负欲都大,“再玩两局嘛,我请你。”
赢小她十岁的小孩可没什么劲,莫卷卷泪汪汪把自己的手反过来掌心朝上伸给黄钰看,嗓音也娇软下来,“疼,你看,红了。”
粉粉嫩嫩的一双小手。
能有多疼,带着厚手套。黄钰将她的手拢在掌心,微微发热,软乎乎的手。
男孩儿和见了鬼似的表情瞪着莫卷卷,丝毫不敢相信刚刚还跟八爪鱼似的噼里啪啦一通拍,男朋友来了就这个德行。
女生这种生物果然可怕。
黄钰顺着指骨一节节捏下去替她缓解手麻。“真不玩了?”
“嗯。”她空了只手,就自顾自低头研究他给她戴了个什么东西,这腕带是感应扣,和超市磁吸扣一个原理,没他手上那只解不开。
抬起头来朝他笑笑,“真给我戴啊?”
于是踮起脚凑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那晚上跟我回房。”
大玩家音乐音量不小,但她话清晰无比,一字不落全钻进黄钰耳朵里。
他不动声色,“回酒店给你解开。”
“一直戴着多好。”她视线顺着电话线看他,他仍低头看她的手,神情专注像在凝视什么宝贝。
莫卷卷嘴角一勾,手抽回来绕着黄钰开始走,电话线就一圈圈缠上他,“这绳还真挺长。”
缠了两圈了都。
对于她幼稚行径黄钰毫不在意,绳子松松垮垮绕在他腰上,“当然,成人,用,品。”
她嗯了声应付他,然后用非常轻佻的语气,“啧,小腰挺细。”
缠紧了,她满意了,扯着手腕上的线,“走吧。”
也不知道谁束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