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九章 物执(1 / 1)支子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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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1日,夏末秋凉的日子,莫卷卷的时间按了暂停键。

还是那串清脆的风铃声,打散光和声。

黄钰扔掉手里凉透了咖啡,拍了拍我的脑袋,“你有答案了吗?”

我一愣。

关于【为什么是栀子】这个问题。

他话题止于此,就好像莫卷卷暂停的是两个人的时间,她走后,他的生活也没有后续的必要。

为什么喜欢栀子?为什么是栀子,不是茉莉,不是玫瑰?

导师说这是一个很甜的故事,我听了只觉得难过。手里的纸杯几乎攥出褶皱,“你这是..物执。”

他不是喜欢这花,他是在想念那个人。

一个看起来又小又轻,又纯又欲,肆意妄为的女孩儿,像栀子一样连他的空气都要霸占。

黄钰笑笑,“物执?她总得给我留下点什么吧。”

他几乎把每年的花期当成她灵魂的垂青。

我从没想过师兄也会有这么拿不起放不下的时候,他不在回忆里痛苦,相反,他甘愿沉溺在这些浮光掠影中,假装自己酩酊大醉。

——“啪”。

我朝声源看去,意外看见本该在学校的人。

沈亦云面色白的令人奇怪,楚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弯腰替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书,“还真是你啊?怎么这么不禁吓啊?”

他也是找人刚转到这儿,看见前面人背影很像沈亦云就拍了拍他的肩,谁知他反应这么大,手里东西都吓掉了。

捡起来后顺着他的视线才看见我和黄钰,一愣,然后勾住沈亦云脖子走过来,“你们早上去哪儿了,我都快把酒店翻遍了,就差跟缉毒组借身衣服查房了。”

沈亦云状态不对,像是没回过神来,虚无缥缈的喊了声“哥”。

黄钰看了他一会,问,“来多久了?”

我总觉得沈亦云和黄钰的相处挺奇怪,他们的确有溶于骨血的默契,但又同时有太多说不清的误会。

沈亦云对黄钰敬大过于爱,对他们关系的看法脆弱到敏感的地步。而黄钰本是个细心细腻的人,偏偏在面对沈亦云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顾虑不全。

奇怪的静了好一会,沈亦云面色越来越难看,也没要回答的意思。

楚幼觉得这氛围不安,先一步开口打破平静,“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他发尾睡的翘起,睡醒后眼睛亮的令人诧异,“我都不知道他要来。”

我也不知道。

像是回过神来了,沈亦云抿了抿嘴角攥紧了手里的东西。

我这才看清这不是本书,是本画册,这个酒店特有的旅游册。

他开口解释,“我昨天就知道你们来了E市。”

他朝我笑,“你特意转了一圈,转椅背面有酒店的logo,刚巧我来报名前一天在这里住过一晚。不出意外的话,和你住的是同一间,407。因为服务生送早餐的时候打翻了一杯咖啡,全撒在了地毯上,没想到居然没洗干净。”

他的笑太苍白无力,我几乎能明显感觉到他低落下去的情绪。

可是为什么呢?

可惜我被他出现的喜悦淹没,没能抓住他这么点飘飘忽忽的难过。

心里是放大数倍的开心——想起昨天他和我的对话【明天学校里放假,明天再和姐姐打。】

原来他没问过我在哪是因为知道我在哪。

原来他今天早上出现是来找我。

可我高兴的太早。

——

我从E市回家没待几天就开学了,开学前在小区门口遇见了身影酷似二叔的人,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好似凝固,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开学前我再没见过这个人,我不能把这当巧合,只敢把它当做警告。他像我的一个梦魇,每隔一段时间都跑出来提醒我不要忘乎所以。

黄钰依然还在休长假,楚幼害怕他一个人消沉,捞他去young帮忙。“哥你好歹是大股东,总不能一辈子不管不问。”

黄钰轻嗤,“咖啡店还有大股东呢。”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去了。

young像是受到神的庇佑,生意一直热火朝天。

所以虽然医院附近地皮贵的惊人,除去成本费以及按月还黄钰的钱,楚幼仍然过得富得流油。

我觉得黄钰实在是入股不亏,虽然他暂时无法工作,但就young的收入来讲,供他生活还是没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黄钰还有很多副业,他还能闲的时候给人画设计图,一张就价格不菲。

楚幼送我到高铁站,他非要来的,像是很舍不得我的样子,一脸忧伤。“姐,我好像你们父母一样,把孩子一个个送远了去读书。”

占我便宜呢这是,讨骂。

我不能明白笼在他眉梢的阴霾,直到上了车才琢磨出点意思。

谁不想读书呢。

那些停留在了原地的人,心底里是柔肠百转万般不舍,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啊。

但楚幼也是一样闪闪发光的人,我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致对他尽毫无作用的祝福。——他不会被埋没的,未来总是可期。

而李彻那点可怜兮兮的情感总算是有了进展,好歹算是和方岑有吃过三顿饭交情了。

一切都在前进,像是莫卷卷眼里诗性化的沧州,蓬勃生长。

再看到栀子,我总是心头难以抑制的压上沉甸甸的难过。

我不断想象和揣测黄钰没讲完的后半段,想象他从不相信到接受莫卷卷死亡的过程,然后感同身受这种痛彻心扉,我一度怀疑自己在自虐,可能是出于对师兄的可惜,使我也对他们这段感情放不下,意难平。

原来也不是什么都在超前生长,莫卷卷停下了。而黄钰却退回去,在等她。

我隐约猜测到她的死因应是事故,但师兄没确切告诉过我。

这花开的热烈馨香,野过玫瑰,成了黄钰梗在心头的花刺。

仔细回想他看着花的状态,时间隔太久远,只能朦胧想起一个背影,悲伤,孤独,在一片寂静里交织成一个念想。

5个月后学期结束我放寒假,沈亦云比我晚放,他隔了两周才从E市迢迢赶回来,而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是和我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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