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六章 围捕下(1 / 1)木辛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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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敖深知,崔璞在郚城密谋半年,一朝用计连弋相、庸老太傅两位老臣都能玩弄于股掌之间,其城府谋略深不可测,不是他能与之较量的。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脱身,回纪都禀报纪君,重新领兵将郚城夺回来!他现在弄不清院中有伏兵多少,也不知崔璞还留有多少后手,他只有一次机会,不能轻举妄动。

公子敖躲在柱子后面,看见对面倒在墙边的晏傲雪心生一计。

他飞身过去,将晏傲雪像破布一样拎起来挡在胸前,单手掐住她的脖子,啐道。

“我呸!崔璞,老子我拿了你夫人晏傲雪,你敢不放我走?老子就不信,你能舍得下这个新婚燕尔的娇妻!”

子奕剑眉微皱,一紧手中霜蓝寒潭剑,漠然道:“公子敖,我看你是急糊涂了,晏傲雪哪里像美娇娘?你看仔细了,她是我军的战士,来纪国就是为了给父母报仇,杀了你。她的生死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公子敖拎着晏傲雪悄悄往后退,冷笑道:“你少唬我!你若不顾惜她的性命早就放箭了!还用得着在这跟我说嘴?崔璞,少耍花招,让弓箭手都撤了,让我走!”

晏傲雪被公子敖扼住脖子几乎脚不着地地提着走,她双手扣住公子敖虎口拼命吊住自己的身体,肺里憋得喘不动气,脸涨得发紫,但她还是努力扭着头去看公子敖的动作。

公子敖握着步战十方戟,伸手指在墙壁灯座上一扭一按,北面墙角的墙壁向内打开,闪出一条暗道。

晏傲雪口不能言,眼看公子敖一脚已经迈进暗道之中,额头直冒汗。她急中生智,忽然铆足全身力气狠狠踹向北墙。

“哗啦”一声响,整面墙壁掉下大片白灰碎土渣,尘土飞扬,门口瞬间闪现一道白影。

公子敖大惊,扣住晏傲雪肩膀就往暗道钻。

来人嗓音低沉,语速极快,道:“没想到堂堂纪国长公子姜骁,也会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与往常四平八稳的强调判若两人。

公子敖听见声音恨得睚眦俱裂,扣住晏傲雪迅速回身,一见罪魁祸首的脸更是气得胸膛起伏。

“崔璞,我公子敖半生戎马,从未受挫,没想到栽到你这种小人手中。别急,你等着,他日我带兵杀回来,定将你剁成肉泥。至于这美人儿,脾气火辣,性情刚烈,正合我的口味,既然你不要,我就将她带走,给做我妾。”

子奕眉峰一挑,怒气乍现。

公子敖正要得意地以为终于惹火了心思深沉的子奕,为自己扳回一局,却见那头子奕仰头大笑起来。

子奕笑罢,冷冷一笑,道:“仇人站在面前都不敢动手,还妄谈什么明日他日?我今日就给你这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报仇雪恨。若你赢了,我的命随你拿去,我还会让他们放你从南门大大方方走出城。”

公子敖狐疑地看子奕,勒住晏傲雪脖颈的手更紧两分。

晏傲雪艰难地朝子奕摇头。她虽然没跟子奕真正动过手,但凭子奕宁可动口不下毒,宁可下毒不动手的思路来看,他下毒的功夫恐怕都比动武强。

何况兵器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步战十方戟长一丈二,子奕的长剑不过二尺二三,兵器上就输了一招,她实在想不出子奕如此智慧之人缘何出此下策。

子奕对晏傲雪的否定态度置若罔闻,倨傲道:“但若是你败在我剑下,我不光会杀了你,还会逢人便讲,纪国公子敖不过是自诩英雄豪杰,其实只是个只会窝里横的狗熊罢了,不值一提。”

“家主!不可!”戴铉大叫道,纵步上了台阶。

“你站住。”子奕头也未回,一摆手制止戴铉进殿,道:“玄奇营听令,我若败了,你们就奉我的命令,放公子敖走,敢有违抗者,斩。”

院中玄奇营弟子齐声应诺:“是。”

子奕早就对公子敖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从他游移的眼神中知他已经动摇,接着道。

“当然,你要逃走也可以,不过我要提醒你,今日你已然在纪君面前失宠,即使侥幸逃回纪都,纪君也会为有你这个临阵脱逃的儿子感到羞耻。再两厢比较一下,啊,岂不更显公子恪聪明过人、堪当大任?而你,既不是储君,又失了封地,在世子眼皮底下讨生活,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何不跟我赌一局,赢了,拿我的命给纪君送份大礼,重新获得纪君信任也未尝不可能,你说呢?”

公子敖果然心动,道:“崔璞,你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好!我就取了你的狗命再走。至于晏傲雪……”他一眯眼,手上骤然发力。

“慢着!”子奕喝道。

公子敖露出得逞的笑意,狂笑道:“崔璞,你心思狡诈,还说不管她死活,我看你就是为了救她诓骗我!”

子奕轻蔑地看了看公子敖,云淡风轻道:“你杀了多少女人我不清楚,你杀不杀这个女人也与我无关。但是我得提醒你。看见这大殿内外的勇士了吗?玄奇营上下清一色的男人,唯独晏傲雪是个例外,她可是玄奇营从成立以来唯一一名女弟子。你若杀了她,我无所谓,可玄奇营能不能放过你,呵,这可就难说了。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动手,别节外生枝。”

公子敖犹豫一下,看崔璞神态不像作伪,抓住晏傲雪的脖子随手往旁边一甩。晏傲雪在地上滑出一丈,撞上青铜猛虎下山座屏的边缘才停下来。

子奕暗中舒了口气,怕公子敖看出端倪,仅用眼角余光深沉地扫了眼晏傲雪,她。

公子敖一晃步战十方戟攻上前来,杀气腾腾,攻势勇猛,招招重击,志在必得。子奕抽出霜蓝寒潭剑不与其硬碰,以守为攻,出剑诡异,攻其所必救。寒光飞掠,瞬息之间,两人已过十数招。

晏傲雪伏在地上咳了两声,五脏六腑都被牵扯得生疼,等侵入四肢百骸的疼痛感过去,她扶着座屏慢慢爬起来,倚着这块金属板喘息一阵。抬眼去看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惊奇得发现子奕的功夫竟与公子敖不相上下。

她在伏龙山上十个寒暑,自诩武艺超群,整个伏龙山都难逢敌手,便傲得没边儿,除去师父和太傅两人,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这次下山却频频受挫,论力大她比不过公子敖的千斤之力,论箭法她不如鹿蛟出神入化,就连轻功,在姜泽面前她也自叹弗如。她身体里没有心肝肺,恐怕也就剩下一颗胆比旁人大些。

她感慨一会儿,气也喘匀了。她是个打架的行家,目不转睛地盯着激烈厮杀的二人一刻的时间,也看出了苗头。子奕虽然剑法诡魅,却始终被长戟压制不得近身。公子敖天生神力,一杆长戟抡起来呼呼带风,身体里仿佛灌满用不完的力气——力不竭,动作就不会滞,再这么下去,子奕会被他耗得体力衰竭,到时候公子敖得手易如反掌!

晏傲雪皱了皱眉,看向方才那扇打开的暗门,脑中灵光一闪。

管浔曾说过,机关暗道的入门最是紧要,为防止有人攻入,墙壁里都通常注有半尺厚的金属,一旦遇到外力攻击,内部自然锁死,再也打不开。

晏傲雪心道:先断了公子敖后路再说。

她的格言就是: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直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倒下的玄奇营兄弟中间,抄起一把铜剑,趁那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偷偷摸摸走向暗门。

一阵金属相撞的“咣咣”声从大殿角落传来。

战得正酣的二人一怔,纷纷向后跳开。齐齐扭头去看声响来源。

晏傲雪不知何时拿了把剑直砍暗门。

受此重力,暗门外面的一层墙皮伪装被齐刷刷地砸下来,露出被砸出一道三寸深大坑的铜门。暗门门轴带动铜门发出“吱呦呦”的响声猝然合上,让人想阻止都来不及。

可怕的是,暗门内暗巷中传来机械齿轮旋转、咬合、卡扣落锁的声音,一气呵成,半点不犹豫,分明是从里面自动锁死。

晏傲雪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扔掉长剑,拍了拍手上的灰,扭头看向公子敖,道:“这下,你只能把命留在这儿了。”

公子敖气得咬牙切齿,道:“崔璞,你分明是怕我将这小贱人给掐死,才又诓骗我,你这狡诈的小人!”

子奕未开口,晏傲雪抢先道:“兵不厌诈,你若打不过逃了,我上哪儿找你去啊?所以,也别怪我先小人.....哦,不,先女人后君子。”

“崔璞,你胆敢言而无信,就休怪我跟你斗个鱼死网破,拉上这些半死不活的废物一起陪葬!”公子敖反手刺出一戟,一名刚爬起来的玄奇营弟子立刻被捅了个透心凉。

“慢着!这赌约算数,”晏傲雪大喝道:“可对手可要换人,你跟我从新打过。”

子奕断喝道:“胡闹!你退下,不要添乱!”

也许因为打定主意,晏傲雪竟然笑起来,还有闲情消遣他,“子奕,我们夫妻同心,我知道你想替我父母报仇,可我自己的仇,必须由我自己来报。”

子奕眉峰紧锁,分毫不让,“你要做的事我一样要做,你不是他对手,快退下!”他高深莫测的神色中流露出担忧与不舍。

晏傲雪定定地看入子奕眼中,他一向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竟为她这缕飘零孤魂所动心,实在让她受宠若惊。

她半生为复仇而活,将儿女私情抛之脑后,何德何能让这人人艳羡的君子倾心呢?她有自知之明,可心中仍止不住为他的关心而感动。

“我不用你帮。”她坚定道,声音哀戚,“父母之恩,做子女的不能报万一,就算活着也深感愧疚,但若能手刃仇人,就是死了此生也无憾。子奕,你得成全我。”

她祈求的眼神令他心疼。他知她一向骄傲,从不求人,可他眉头拧出水来也不能点头,强硬道:“逞什么能,白白送死吗?”

公子敖听出他们这话中的意思,他心中一动,崔璞颇为棘手,百招内不一定能得手,而晏傲雪这个女人却是手下败将,容易对付。看崔璞对这女人如此重视,何不将晏傲雪拿下当护身符?不怕崔璞不放行。

公子敖插进话来,怂恿道:“臭丫头,你倒有些骨气!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父亲吗?来啊,赢了我,告诉你答案。”

子奕心情一沉,公子敖无疑在原有的天平上又加了一个好筹码,天平立刻向莽撞倾斜过去。

晏傲雪果然上钩,立刻应声道:“一言为定,愿赌服输。”

子奕知道再劝说也无用了,飞身就要去抓晏傲雪。

晏傲雪一猫身,从靴子边拔出匕首,紧贴地面蹬地飞扑而上,闪身躲过子奕伸过来的手。

她蹿过公子敖砍下来的长戟,反手在公子敖的大腿上划下一刀,擦着公子敖的身体疾驰而过。

她竟弃了长兵选择近身搏斗。

公子敖拎戟后扫,晏傲雪蜷缩的身体猛然弹起,如一头敏捷的雌虎纵跃而上。

她在空中将匕首换手,刀锋割破公子敖左眼,向后一直划到额边发际,趁势跃过公子敖肩头,双脚落地。

公子敖咆哮一声,左眼鲜血横流,他疼痛难忍,怒不可遏,扔掉步战十方戟空手去抓晏傲雪,“贱人!老子撕了你!”

公子敖出拳凶猛,手抓狠辣。没了长戟遮掩,晏傲雪速度上的优势占不了多少便宜,反倒渐渐被拳风压制,每一次都靠身形灵活堪堪躲过。

子奕憋在胸口的一口怒气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握长剑的手心全是冷汗。

风驰电掣两人交手十数个来回,晏傲雪就是只迅捷的鹞子也有要歇脚的时候,身形一滞,立刻被公子敖逮到机会,迎面一拳正中腹部。晏傲雪急忙在空中一个旋身,卸去一些力道,后背撞上青铜座屏,一口血从胸口涌上来,硬生生被她吞下,满口血腥味儿。

大殿闷热得令人穿不上气来,她浑身汗涔涔,绛色衣衫不知被热汗、冷汗浸湿又干了多少遍,若不是靠着块沁凉的青铜座屏维持着一丝清醒,她怕是要晕过去。

晏傲雪脑中灵光一闪,忽地回身去看这块一丈长半人高半尺厚的金属座屏。

她虽然靠取巧给公子敖划了几道小伤,可一直无法重伤公子敖,如果无法制住他,怎么能杀了他?

晏傲雪一抹嘴角血迹,蹲下身抱住座屏,两手一上劲,便知此座屏少说八百余斤。她搬动五百斤重物毫不费力,可还从未扛过这么重的物件。那也得试试,司马当活马医!

公子敖嗤笑道:“凭你也想动青铜玄武,痴人说梦!”

她铆足力气向上一抬、一挺,脸涨得青紫,将座屏扛过头顶,“啊”地大喝一声,使出浑身力气向公子敖掷过去。

公子敖还等着看晏傲雪暴毙而亡,就见一个黑影重物带着雷霆之力“呜”地一声飞来,躲闪已经来不及,他大喝一声,连忙伸双掌去挡。

晏傲雪瞬间提气飞身追上重物,双脚猛踏这座八百斤青铜玄武。青铜玄武裹上劲力岂止两千斤,饶是公子敖天生神力也被它撞得连连向后倒退,“哐”地一声,连人带座屏重重砸到柱子上,砸得公子敖心口翻涌,喷出一口血来。大殿内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粗大的黑漆柱子跟着震颤起来,屋顶扑簌簌灰尘直落。

晏傲雪使出迄今为止最得意的一招浑身已近脱力,只觉头晕目眩,忙扶着柱子急促喘息,满头大汗顺着额边散发向下滴,湿透的后背浸染出一片黑红色。

她弯腰去拾地上的一把单刀,头上的脑袋重似百斤,头重脚轻,差点摔个倒栽葱,终于将刀捡起来,拖着蹒跚的步子眩晕着走向公子敖,使劲抬起不听使唤的手臂,将刀架在公子敖脖子上。

“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父母?”她一口气喘三下地说道。

公子敖伤得不轻,深深地喘气,呼气如老牛,吸气如抽丝,他靠着柱子坐着,右臂鲜血淋漓地瘫在地上,手腕到肘部骨头已经折断,白森森的骨茬从肘部露出来。他挣扎着睁开眼,晃动脑袋抬头看她,挂着血的嘴蠕动了两下,左手吃力地微微抬起,向晏傲雪勾了勾手指。

晏傲雪保持着一丝清醒,警惕地凑上前。

公子敖眼中突现戾气,左掌猛地一拍青铜座屏,座屏横空飞起砸向晏傲雪。晏傲雪向身侧一滚,闪身躲过,手中却倏地一空,单刀被公子敖夺走。

青铜座屏轰然砸到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地砖震裂,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晏傲雪眼前刀光一闪,公子敖左手持刀刺下,刀尖就在眼前。她顾不得喘息,伸双手抓住刀背,死命制止刀势,身后乱箭的箭杆硌入脊背,纷纷断裂。公子敖右臂软弱无力地悬在身侧,单臂用力,将周身重力压向刀身。

子奕的心提到嗓子眼里,暗暗将剑出鞘两寸。他头一次怀疑自己会不会亲自动手坏了规矩,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地上有些被公子敖震晕过去的玄奇营弟兄被这响动震醒,三三两两挣扎着起身。

连锐一醒过来就见晏傲雪危如累卵,急得脱口大叫:“晏傲雪!”

允驰掀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翻身坐起,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胸口痛得恨不得再昏过去一回。听连锐大叫,他扭头去看缠斗的二人,发现战斗就在生死关头。允驰向来一肚子花招,此刻顾不得肺部疼痛,提气大喊:“接我暗器!”

公子敖信以为真,分神去看子虚乌有的暗器。允驰常年使诈,晏傲雪早就习以为常,瞅准这一线之机右肩一缩骤然松手。青铜刀失去阻力“噌”地一声戳入地砖,仅离晏傲雪肩膀两寸,溅起的碎石块在她脖颈上划出一片血痕。晏傲雪一刻未停,向身下一摸,抓起一支断箭。

公子敖发现受骗拔刀再砍,眼前蘧然一晃,一支利箭快似闪电,“噗”一声捅入他咽喉。

晏傲雪一击得手,急急后退,躲过公子敖砍下的青铜刀,同时也拔出了刺中咽喉的箭头。

那箭虽是常见的扁平双翼铜箭簇,射出并不见得有多大威力,可若将箭拔出,两侧倒着的双翼却可将附近的筋骨肌肉划出个血窟窿。血从公子敖的咽喉飞溅而出,形成一道血注。

公子敖不敢置信地瞪着双眼,松手扔掉青铜刀,捂住血流汩汩的脖子,嗓子里嗫喏出声,支撑不住跪倒下来。

晏傲雪手握断箭,双脚一前一后维持备战的姿势,一双杏眼戒备地盯着公子敖,眼中充满锐利的杀意,唯恐他临死前出杀招。

也许这十年来,她在心中将敌人的影子想得太过强大,太过可怕,才会如此谨慎。可公子敖再骁勇也毕竟是凡人,血流干了,照样会倒下。

公子敖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动了,一双眼死不瞑目地瞪着晏傲雪,估计临死都不敢相信,他一生骁勇善战,竟死在一个武功跟他相差悬殊的女人手中。

晏傲雪呼出吊在心口的一口气,手一松,断箭“叮当”坠地。这股劲儿一卸,她整个人一软,倒了下去,陷入昏迷。

子奕飞身而至接住她倒下的身体,探了探她的脉搏,确认她无恙,一手握剑将她揽在怀中,一手抄起她腿弯将她轻轻抱起。

连锐快走两步要去接晏傲雪,却被子奕一个眼刀钉在原地。

只一眼,连锐的伪装便被看穿。

子奕低头看一眼昏睡的晏傲雪,心中无奈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招惹了多少支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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