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淼因着安眠药的效力睡得十分安稳，陈明昇小心翼翼地侧躺到她旁边，看着她这般恬静的睡颜，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长长的睫毛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手继续在她的脸上往下滑，高挺的鼻子，直至她娇艳诱人的红唇，她的唇色比较深，即使不涂口红也不显苍白，这样咫尺而及的美色当前，令陈明昇的心脏砰砰直跳。

陈明昇无声地笑了，怕吵醒黎清淼，努力压抑着笑出声来，他想：他陈明昇可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黎清淼这么明显的爱意满溢，爱他爱到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爱她爱到给予他她所有的偏爱与例外，自己却是一个这么一个傻子，遇到一点事情就去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是又傻又蠢，笨得可以！

还好，她还在。

忍不住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分离之际正对上黎清淼黝黑的瞳仁，里面满是单纯与欢喜。要不是此时的黎清淼还处于病中，陈明昇都要以为她是故意为之了，像以前每一个套路他的瞬间。

黎清淼快速抱上他的脖颈，笑嘻嘻说着：“你偷亲我，你喜欢对不对？你就是喜欢我，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对不对？”

这一刻，陈明昇由衷的觉得黎微的想法是对的，这样直白单纯的黎清淼真是可爱得不得了，爱极了这个小模样，他又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啄：“对对对，我最喜欢清清了，我的清清最可爱最让人喜欢啦。”

“那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要和你做那个。”说着黎清淼便动作起来，欺身上前，将某人压制住，准备行一些白日羞羞之事。

“？！！”

陈明昇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很玄幻，这是哪句话触动了她的色心，竟要在这青天白日下干这事？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觉不出有什么不对。

陈明昇阻止着黎清淼的下一步动作，反手压制住她，无奈又宠溺：“清清，不可以这样，等你好了，我们见过父母才可以那样做，知道吗？”

黎清淼眼里全是不满，水汪汪的眼睛委屈极了，“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你也要和他们一样，把我送走对不对？你也觉得我很讨厌，也要离开我对不对？你们都不喜欢我，都不要我，啊呜呜呜，呜呜呜。”

这快速转变的情绪打得陈明昇个措手不及，前一秒晴空万里下一步电闪雷鸣，陈明昇不知道黎清淼世界的逻辑关系，亲她就是喜欢她就要和他做爱，不和她做就是不喜欢她，要抛弃她？来不及进行多余的思考，陈明昇赶紧替她搽拭眼泪，哄着她：“清清不哭，我喜欢清清，喜欢得不得了，怎么会抛弃清清呢，老陈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清清的，清清不哭啊，乖啊，要听话。”

“那，那你怎么证明你，你喜欢我，你不会离开我？你...你肯定是骗我的，呜呜呜，你和他们一样，你肯定，呜呜呜，肯定是骗我的，你肯定也不想要我，呜呜呜嗝儿。”

黎清淼哭得稀里哗啦的，红红的眼睛让陈明昇心疼极了。从这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陈明昇对于她的逻辑有了一点猜测，他吻上她的脸颊，一点点吻去泪水的残留，最后吻上她的兔子眼睛，“你看，老陈只会这样吻你，从来不会这样对别人，这样能不能证明老陈最喜欢你，老陈不会抛弃你？嗯？”

黎清淼果然随着他的动作安静了下来，泪水也止住了，只不停地抽噎着，带着刚刚哭泣的哭腔，“你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没有对别人这样干过？”

“当然了，我只会吻我的，小清清，除了你，我都不会看别人一眼的。”

“那你要和我做那个。”黎清淼又把问题拐回来了。

“......”陈明昇很无奈，这半天都是在干什么啊，怎么又给她绕回来了，这事要好好问问清楚，“清清，你是觉得喜欢就要做那件事吗？嗯？”

“对啊，喜欢就是要做那种事啊。”黎清淼无比坚定的回答，眼里带着炽热的光芒。

这话一出让陈明昇眉头紧蹙，这种逻辑...“可不可以告诉老陈，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是有人告诉你的吗？”

“没人告诉我，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啊。”黎清淼无辜得说。

陈明昇敏锐的捕捉到两个字‘他们’，他们是谁？为什么会让黎清淼产生这样的逻辑和想法。不对！此刻他突然意识到黎清淼现在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这个年纪本来应该什么都不懂的，可是她却张口闭口全是做那个！这说明黎清淼在十三岁时就......

陈明昇一把抱住黎清淼问：“清清，可以告诉我，你说得他们是指谁吗？”

黎清淼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了，紧张着，小声回答道：“他们就是他们啊。”

“他们有名字吗？他们都叫什么啊？告诉我好不好？”陈明昇意识到自己不妥当的行为可能会对事情起到反效果，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情绪，一步步诱导着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我不知道，他们就是他们啊，他们就是那样做的，他们说那是因为喜欢，只有喜欢的人才会那样做，那样做才能证明他们的喜欢。”

“他们...在你面前做了吗？”陈明昇觉得他这个问题荒谬至极，却又最符合事实。黎清淼这样危险的想法一定是受了‘他们’的启发，可是那时黎清淼才十三岁，怎么可能懂那件事，那么，一定是‘他们’在她面前那么做了！

“嗯嗯，我还帮他们了呢。”

“帮？”

“他们说，不能让别人看见他们做那事，让我帮忙，我就帮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事？”陈明昇深深瞥了她一眼，恨不得穿越回去教训那两个恬不知耻的家伙，让他们污了他清清的眼。

“我偷偷看了，”黎清淼挠挠头竟然显得十分不好意思，“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们，他们会生气的！”

陈明昇恨不得掐死那两个不知姓名的人，还保守秘密！保守个鬼！他尽量克制着自己不断上涌的怒火，怕连累伤及到黎清淼，他感觉自己的后牙槽快被咬断了，他听到自己问：“你都看到了多少？”

“嘿嘿，我看到他们把衣服脱了扔在地上，他们然后一起睡在床上，然后他把她压......”

“够了！”陈明昇感觉怒火直蹿上后脑勺，这怎么会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应该看得东西！

黎清淼被他的厉声呵斥吓了一跳，本来沉浸在看到别人做那事时的欢喜忽然变作了惊恐，连身子也跟着微微打颤，不明白这样的欢喜之事怎么会让陈明昇这般恼怒。

陈明昇也不想，但他一想到那两个该死的家伙就忍不住，尤其黎清淼还是一副她偷看到了就是赚到的模样。他必须把黎清淼的思想给掰回来，语重心长道：“清清，你这样想是不对的，知道吗？”

“哪...哪儿不对？”黎清淼仍然身子微颤，语气里都带着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喜欢就要做那件事的，知道吗？”

“？”黎清淼不解。

“你喜欢你妈妈吗？”

黎清淼点点头。

“那你要和你妈妈也那样吗？”

黎清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看，你自己也发现不对了是不是？你要知道，喜欢不止是通过一种方式表达的，喜欢有很多种表达方式的，比如有人送你一个小礼物是向你表达喜欢，也可以是有人为你亲手做一顿饭，或者给你一个抱抱，这些都是喜欢，知道吗？”

黎清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抱了抱陈明昇，笑着对他说：“我喜欢你，给你抱抱。”

陈明昇失笑，这说教显有成效啊。

“清清，你还记得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他们的吗？”有些事情可能会成为线索，陈明昇觉得这可能是一条路。

黎清淼沉默不答，眼神很抗拒。

“清清？”

“你是不是想把我送回去？我不要回去，不要不要不要！”黎清淼反抗着，“我会乖的，不要把我送回去，我很听话的，是真的，我很听话的。”

“不回去不回去，老陈不会把你送到别的地方的，你就待在老陈身边，哪也不会去的，放心，老陈一直在呢，一直陪着你。”

即使黎清淼不说，陈明昇心里也有了猜测，只有先把黎清淼安顿好，他才好去好好调查一番。

他哄着黎清淼，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又把她哄睡着了。这才抽出空来，打了个电话给陈明阳。

“喂？哥，帮我查一下朝阳疗养院的资料吧。”

“朝阳疗养院？查这个干嘛？”

“你别管了，查就是了，记得查得仔细点，发生过什么大事小事最好都要清楚。”

“好。”陈明阳不再多问，总之肯定是和黎清淼有关了。

做好这一切，陈明昇才心里轻松了一点，十三岁的黎清淼能力有限，从黎微的过往叙述来推断，黎清淼只可能出现在三个地方，医院、她奶奶刘秀枝家、以及疗养院，首先排除刘秀枝家，那么只剩下医院和疗养院，医院不可能会有人光明正大行那苟且之事，那就只剩下疗养院了。

可偏偏，疗养院是个盲区。黎清淼被送进去之后在无人过问，谁也不知道她曾经在那里发生过什么，疗养院更是在一场大火之中毁得毫无痕迹，只能寄希望于陈明阳的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