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你在唱什么?这么凄凉!”衫田川躺在床上,斜着眼瞥向坐落在窗边看星星的赤堂。
赤堂哀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家乡的小曲罢了。”
“虽然听不懂,但你家乡的语言听起来还蛮好听的。”衫田川坐起身,想模仿着唱几句,发现字音都不在调上,便也摇摇头放弃。
赤堂冷哼一句,想到了前世祖安和谐的交流环境,笑着说道:“还有更优美的,你想不想听?”
“算了,本来关在这里心情就不好,听了你的歌,我想自杀。”衫田川失意体前屈,整坨人又趴在了床上。
“唉,造的什么孽啊?出趟远门都能遇到别人半辈子遇不上的事情,好倒霉啊!”赤堂看着门前走来走去的武士,颓丧地说道。
宇野美坐在一旁,看着萎靡的赤堂,严厉地说:“别唉声叹气了,拿起点作为木叶忍者的精神。”
“是啊,铁之国的武士没有收缴我们的武器,将我们安置在一个地方只派四个人进行监视,就说明他们内心中认为我们不是袭击者。”月关疾风安慰着队伍中两个心态崩了的男孩。
“不是只有两个人吗,哪来的四个?”赤堂扒在窗边,左顾右盼,引来了站在门口两个武士的目光。
“还有两个在正门外。”
赤堂转过头,看着月光疾风疑惑地问道:“疾风老师,你刚刚也没出去,是怎么找着那两个的?”
“谁说我没出去?”月光疾风神秘地笑了笑。
说罢,月光疾风闭上眼睛,单手结印。
月光疾风的身影分化成了俩个,本体在赤堂一行面前逐渐透明,然后消失。
“没有忍术的波动,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宇野美看着刚刚月光疾风站着的位置分析道。
赤堂闭上双眼,细细感应,发现月光疾风仍然站在原地,睁开眼睛问道:“疾风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月光疾风本体缓缓显现出来,留在身侧的分身也在他的控制下消失。
“这是我的血迹界限,透遁,能够消除我身上的气息,并让我的全身透明化。”
“好厉害!”衫田川满眼羡慕地望着月光疾风。
赤堂嘴里流露出一丝蔫坏蔫坏的诡异笑容:“虽然可以感应到,但是变成透明人在某些方面上可以说用处十足呢。”
宇野美一拳揍向赤堂,沉着脸说道:“别把疾风老师的血迹界限想象在下流的地方。”
赤堂捂着头,睁着死鱼眼望向宇野美,嘟着嘴说道:“我还什么都没说。”
宇野美冷漠地看着他,“控制好表情,蠢货。”
“好了好了,我们今晚就先休息吧。对铁之国的事情你们都不用太担心,老师会帮你们处理好的。”见着这两人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月光疾风连忙下场控制住局面。
“哼!”
……
“再不斩大人,你还好吧?”白站在床边担忧地问道。
“…没事,暂时还死不了。”
再不斩躺在床上,气息羸弱,一道长长的刀伤从他的胸部贯穿到腰部,此时他的情况看上去并不像是刚刚所说的那样轻松。
“可是,再不斩大人你的伤口已经化脓,没有处理的话……”
再不斩并没有理会白说的话,抬着头平静的望着天花板。就在不久之前,刺杀铁之国大名因为贴身武士的阻拦而失败,面对着匆匆赶来的老武士,他承受的压力就跟几年前面对矢仓一样巨大,在付出身上这道伤痕的代价下,他终于借助着烟雾的掩护逃出追捕,但是现在,自己的状况似乎并不足以支持他离开。
过了良久,再不斩艰难地从喉咙吐出一句话来。
“白,你走吧。”
“……我不会离开你的,再不斩大人。”
再不斩撇过头,看着一脸正色的白,生硬的脸颊犹如春日里的冻冰悄悄被融化,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笑意。
“再不斩大人,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潜入附近的药店看看有没有些能疗伤的金疮药。”
再不斩拉住白的手,“别去。”
“今晚既然已经封城戒严,那么知晓我重伤的武士自然也会在街上,在各个地方的药房巡逻监视。”
白内心挣扎了几分,握住再不斩的手又坐了回去。
“啊哈,白,你还真是善良呢。如果躺在床上的人是你,我现在已经把你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再不斩看着白担忧的神色,咧起嘴说道。
“再不斩大人是再不斩,我是白,如果再不斩大人杀了我,那是因为我没有作用了,现在再不斩大人躺在这,除非我死了,谁都不能靠近你一步。”
“咳咳…你这家伙,还真是固执的可怕呢。如果,我叫你杀了我呢?”
白摇摇头,拒绝道:“我不会的。”
再不斩回过头,重新望向天花板说道:“从决定当上忍者的那一天起,我就想过有一天会死在敌人的手里,死在同伴的手里,死在一次艰难的任务上,死在一场生死存亡的战争当中……但我从没想过会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一样死在床上,那样太蠢了,忍者就应该死在战场上最后一支苦无上。”
白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膝盖,颤抖的双臂,垂落的泪水代表着她此刻心中并不平静。
“我跟你说过吧,在我毕业那一年,我宰掉了那一届除我之外的所有学生,迫使三代水影改变了政策。”
“之后,在老一辈和我这一辈的帮助下矢仓当上了四代,彻底结束了血雾政策,村子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好,我也得到了村子的承认获得了这把斩首大刀,虽然它没什么用,但是毕竟这代表的是一种荣耀,于是我就将它时刻不离的带在身上。”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在矢仓重伤归来后发生改变,他背叛了我,这个混蛋又开启血雾政策,咳咳……”说到激动之处,再不斩的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
“再不斩大人!”白扶住再不斩,看着他此刻狼狈的模样心如刀割。
“于是,我遇上了你,想把那个男人宰掉,由我自己亲手来改变水之国。但是,哈……”再不斩大口地喘息着。
“再不斩大人,别说了!你先躺下吧!”白焦急地说到。
再不斩听了白的话,乖乖躺下,认真地端详着白难过的脸。
“白,我口渴了。”
“我这就给你去盛水。”白站起身来,跑去厅室倒水。
再不斩看着白跑出去的身影,右手袖子里滑出一支苦无,嘴边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
……
砰,啪嚓。
白走进卧室后,看到了再不斩胸口的苦无,水杯从掌心间滑落。
“哼,还真是慌张啊,你这家伙…”
“再不斩大人!”白扑上前去,试着拔掉这支苦无。
“别让我再死一次。”
白停下动作,悲伤地看着再不斩。
“把我带回水之国,村子变好的话,就把我葬在村子里…还是老样子的话,就把我扔在海上……麻烦你了,白……”
“很久之前你就陪在我身边,现在就让我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白。”
再不斩摸着白的侧脸,目光柔和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咽下了气。
白握住他的手,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侧,潸然泪下。
……
“赤堂,你看有流星。”
“在哪在哪?”
“太慢了,已经消失不见了。”
赤堂虚着眼看向眼前的死胖子,说道:“你是不是在消遣我?”
“消遣你干嘛?刚刚真有流星。”
“行啦,再打扰我睡觉我就揍你,我告诉你。”
“嘁……”衫田川披着衣服靠在窗口继续看向夜空,又下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