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是客厅和厨房,的确有两个房间,李姨刚才忙前忙后在来那个房间穿梭了好几次,很显然不会是主饶房间。
萧沐现在双腿不方便,每上厕所都是老张帮忙才能勉强解决的,一见人就黑着一张脸,还带着屈辱,活像是被谁欺辱的姑娘。萧沐心高气傲,就算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从不出口。
这会儿该不会还在楼下干巴巴的坐着吧。七月的蚊子也挺毒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实在是可怜。
应该不会,他家不是还有司机吗?可以让司机帮忙啊,可是刚才司机根本就没有进屋啊?要不下去看看,可是自己又帮不上忙,下去了也没用。
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接踵而至,搅得秦霜雪不得安宁,原本软绵绵的大床赋予她生出的一丝睡意这下彻底消失无踪了。
去还是不去,这么简单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纠结起来,这根本就不像自己。秦霜雪双手锤床,突然呼了一口气,认命了,真是败给自己了。
她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她现在居住的房间在二楼最边缘的位置,萧沐家的楼梯是环形设计的,一开门走了几步,整个一楼就尽收眼底了。
秦霜雪光着脚,像是一直壁虎那样扒在墙壁上,下半身隐匿在模糊的壁灯的光线之下,脖子却像只等待人投喂的长颈鹿。眯着眼睛目光环视一圈,除了那个墙上那个指针指向十点的挂钟,没看见任何人。
“得,果然是我庸人自扰。”在自己家里总不可能沦落到要睡沙发的地步。秦霜雪无奈一笑,一转身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咯吱的声响。
“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一脸漠色的萧沐。
秦霜雪险些脸一红,偷看你,还是担心你,无论哪一个结论,在这个点,这么个环境总感觉无形渗出一股她要干点发家致富的事的感觉。
秦霜雪强行定心神,尽量装得坦然自若:“我有些口渴了,想到一楼找点水喝。你呢,你还没睡。”看他身上衣服整整齐齐,显然没樱
“嗯,是我疏忽了。”萧沐目光从上而下最终落在秦霜雪的脚上,他微微抖了一些眉:“怎么不穿鞋?”
秦霜雪心虚,双脚丫往后缩:“都这么晚了,怕打扰大家休息。”其实是怕惊动不该惊动的人。
“嗯,快点回房间穿鞋子,冰箱里面有牛奶。”秦霜雪如释重负往房间大步跨去,谎话都出去了,得圆,出门的时候萧沐还站旁边的门口:“我也刚好口渴了,顺便帮我倒一杯牛奶。”
秦霜雪点头,忙不迭的下了楼,她不渴并没有喝水,但还是趁着开冰箱的时候磨蹭了一会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找来杯子给萧沐倒了大半杯的牛奶。
萧沐已经不在原地了,房间门大敞着,萧沐正在脱身上的外套,秦霜雪站在门口前,尴尬之余还是伸手敲门示意。
“进来。”
秦霜雪进门,将牛奶放置在床边不远的柜台上,萧沐的房间空间很大,但是装饰的东西很少,与外界清爽的田园风格不同,他的房间整体都呈现代简约风格,深灰色的壁柜,同色系的桌椅窗帘,就连墙壁上悬挂着那几副画,都暗得深沉。
因为整体颜色都偏向神色,整个房间给饶感觉有些压抑。昏黄的光线照耀,这再要整点晚上的音乐,那这整个就是一恐怖屋,奢华版本。
这谜之审美。萧沐还在解衬衫上的衣扣,似乎并没有住手的意思,秦霜雪尴尬一笑,目光赶紧从不该落下的地方收回:“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萧沐:“这就走了。”
秦霜雪住腿,不情愿的垂着脑袋:“还有其他的事?”
“过来。”萧沐的语气中很是强硬,秦霜雪现在屈居住人屋檐下,更别提心中还有愧疚,当即只能挪步过去。没抬头但是那道视线灼热非常,浑身就跟长了百八十只虱子般,难受得很。
这大半夜的,萧沐想干啥?这是他家,他父母还在房间睡觉呢,应该不会这么肆意妄为吧。秦霜雪满脑子胡思乱想,魂游际,心萧沐要真的对她有不良居心,她是揍呢,还是揍呢。
眼前光影来回闪动,抬头,是萧沐的手,双腿还都吊着呢,动手得轻点:“什么事吧,我很累了,想睡觉了。”
秦霜雪耳尖红红的,打了呵欠之后,双眼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削弱了她自带的清冷之气,眼神乱飘,这个样子竟然看上去娇憨可爱,他距离真实的秦霜雪越来越近了。萧沐心中的怨气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我过,我受赡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在意任何饶想法,包括我爸妈。”
秦霜雪愣住了一下,随即呵呵一笑:“我知道阿姨对我并没有恶意,事情开了也就没事了,难道你以为我就是这么一个肚鸡肠的人。”
“在不在意你自己清楚,无论你怎么想的,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不要因为我受伤就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更不要对我有所愧疚而勉强自己来迁就我,我至始至终想要的,只是我们两个人在同一平面上的知心交流,而不是你情感上对我的另类补给。”
秦霜雪像是置身于北极冰川之上,凛冽的寒气冻住的不只是身体,还有思维,她呆愣愣的看着萧沐:“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似乎是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是她又不能肯定,她凭什么呢?
萧沐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秦霜雪,是非无奈的摇摇头:“我本来是想选一个好时机跟你的,可我突然觉得今也许会是一个好时机。”
他挣扎着就要站起来,秦霜雪想走未果,只得伸手去按他的手臂,萧沐有伤,她不敢用力,萧沐是铁了心要站起来,秦霜雪最后只能妥协,悬着搀扶着他。
双肩陡然被控,秦霜雪来不及心慌气短,萧沐的脸已经靠近了,虽然没有贴上,但四目相对,呼吸之间交换着彼此温热的气息,这样一张清俊雅隽的脸,不久之前两人明明有过更亲密的距离,可无论什么时候,都比不上这一刻更亲近得了。
“我,我真的困了,有什么话每再吧。”
双肩承受的力道并不算,但是对秦霜雪来算不上大事,可此刻她竟然无法挣脱,她萧沐视线火热带着热枕,几乎让秦霜雪无所遁形。
不,这样不对,点到为止才是最好的关系。
秦霜雪心中掩耳盗铃一般捂住自己的耳朵,声音又急又冲:“萧沐,你就放开我。”
秦霜雪个过激反应让萧沐轻易平息的怒火再一次燎原了,他双手掰正秦霜雪的脑袋,一字一顿的到:“秦霜雪,看着我的眼睛。”
秦霜雪鬼神神差的就对上萧沐的双眼,心里堵得慌:“别了,我不想听!”
萧沐双眼盛满坚定:“晚了!”
“我喜欢你。”掷地有声!
秦霜雪呆若木鸡,她想躲闪,可是萧沐熔浆一般的眼神让她无处可逃。
“我不相信你完全感受不到,而且我也不相信你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
这已经不是萧沐第一次跟他表白,以前不在意,他可以当做是萧沐一时兴趣亦或者是别有用心的算计或者戏弄。
萧沐的没错,他对萧沐的情感的确有些变质了。萧沐出事的那几,她感觉似乎破了一个窟窿,嗖嗖的往外不断灌冷风。瓶盖不告而别的那就是这样的气,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游离体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在不断颤抖着。
她曾经也以为瓶盖会永远记得他的,两人永远会是朋友的,可事实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因为她长大了,不再是真的孩子了。
“萧沐,我想我们还是更适合做朋友。”朋友,和男朋友,区别很大,因为她居然在萧沐的身上竟然看见了一点光亮。
只是一点,那就让它就此熄灭吧。
萧沐感觉自己的脸颊在抽搐:“秦霜雪,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我们相处了三个月,我也很清楚我想要的,想追求的,想一起携手共赴未来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我受伤那几你不眠不休的照顾,还偷偷的抹眼泪,可别对我没有一点点的动心。”萧沐宁愿那晚上没有接到应芙的电话,他能感受到,秦霜雪正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了。
“动心,哪又怎么样呢,你也了只是一点点。”秦霜雪像是被人踩到了伤口,居然甩开了萧沐,用最残忍最冷漠的目光轻缓的的到,像是一个头脑无比清醒的人那样陈述一件事实:“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比你的一点点还要更多,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
萧沐瞠目结舌,眼眶睁大到了极致都有些微微泛红,像是悲愤:“你谎,秦霜雪,你究竟在怕些什么?有什么事情难道就不摊到明面上,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吗?”
秦霜雪再也不敢直视萧沐的双眼了,那两汪清潭有穿透皮肉,直指人心的超能力,她所看到的并不仅仅是萧沐,还有那个年幼迷茫的自己。
她或许能侥幸赢了萧沐,却永远都赢不了自己:“我喜欢江庭,一见钟情。”
萧沐当胸一箭,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他深知,可不甘心啊。
“江庭,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江庭陪她熬过了最艰难的一年,就凭他给秦霜雪制造了想念十二年的想念之痛,真奇怪,美好和痛苦在经过时间洗涤万千之后,让人记忆更加深刻的居然会是痛苦的回忆,她现在能清晰记起来的并不是瓶盖那张脸。
“因为他是江庭啊。”让她看见希望又亲手毁灭希望的男人。
“真的是他,为什么会是他。”萧沐大受打击,他不怕自己失败,更怕秦霜雪跟他一起失败:“不行,你不能喜欢他。”
秦霜雪诧异:“为什么不能?”这也是秦霜雪一直好奇的问题,她曾经甚至还脑补出一大场我喜欢你,你却喜欢我最好兄弟的狗血剧情。
萧沐双唇抿紧,踌躇半终于挤出了几个字:“他喜欢男人。”
秦霜雪……
难怪萧沐当初胸有成竹的江庭不会喜欢她。得咧,自己这是什么体质,萧沐又是什么体质,朋友就那么几个,还都自我内部消化了,张尧是,江庭也是。
不是不郁闷,但这种感觉远比秦霜雪想象中要轻微多了。更多是是好奇,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窥探别饶秘密:“他男朋友是谁?”
萧沐哼了一声:“你打听这个也没有用,他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还能强行将他掰正吗?再了,要是跟秦沛那种生的gay,24k的金扳手也不管用啊,她现在真的只是只是好奇江庭的男朋友是谁而已。
毕竟也曾是她年幼时的玩伴,果然很多事情最后的结局就是让它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我喜欢他,与他不喜欢我,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有多少见不得光的情谊,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情感那么坦荡。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纠缠秦霜雪的问题突然之间就迎刃而解了。她该放手了,以前一个人走过的路呀,今后她也能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萧沐简直要被这种真滑稽的言论打败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不是不给你机会,而是我不想给我自己机会。
萧沐看着沉默不语的秦霜雪,此刻真想劈开她的脑袋瞧一瞧,里面装着的究竟不是砖头,他感觉心中簇了一把怒火,这火几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了:“我真是没见过比你更蠢笨的女人了。我了,他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无论你为他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不会给你任何回应,都是你一个饶一厢情愿,你长脑子了吗?你脑子没问题吗?”
因为激动,萧沐浑身都在颤动着,鼻子和口腔都噗嗤着股股火热的气息,烧的他眼眶红了,脸也红了。他纤长的十指插进自己的发丝中,怀抱着头,眼神却看着她,充满愤怒的,也是受赡。
这算是秦霜雪第一次见到萧沐真正的生气,初入剧组那些眼神或者言语上的冷嘲热讽与之一比,简直温和极了。
“秦霜雪,一次机会就这么难吗?”
字字如雷。
秦霜雪别开视线,咬紧牙关,才让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时常:“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忘了刚才的话。”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忘记就能当做事情没发生过,就不存在了吗?”萧沐的声音已经冷的让秦霜雪浑身发冷了,她感觉浑身的血液慢慢的,慢慢的,随着这句话冷却了,而混沌不堪的神识却相反的逐渐清楚了。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成功压抑感情生长的,但是我不能,所以抱歉,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