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能！

不能！他不能。

秦霜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自己的房间的，因为在她笑着转身风轻云淡的跟萧沐完那句我知道了就已经耗费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和脑力了。

五六米的走廊她能走得很快，可是当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的时候，她居然摔了一跤。她背靠着房门想了很多，这些年来，她最擅长的事其中一件就是给自己讲道理。

这样一个破碎的我，怎么帮助一个破碎的你，还珠格格里面被人恶搞的台词但在秦霜雪看来就是真的。喜欢是两个饶事情，喜欢的根本就是相互奉献，可是她现在做不到。

人心不是钢铁，易冷也易热，萧沐现在愿意喜欢他愿意无条件的付出，但是他要是不喜欢了呢，他不愿意付出了呢，他想退出了呢？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嗯，或者，这就是两人最好的结局了，一次舍生忘死的车祸所产生的心灵悸动，可也不能改变他们只认识了三个月的事实。

只是可惜了，朋友都做不成了。

秦霜雪不知道自己究竟睡没睡着，整整一个晚上，她脑子嫉妒乱成了一锅粥，时候与瓶盖之间的欢乐点滴骤然转变成那个车祸时那个黑暗的逼仄的空间里，萧沐紧紧的抱着她，给彼此一个相知相惜的机会。

秦霜雪嗯了一声，那早就破败的车子瞬间坍塌将两人全部掩埋在一片废墟之下了。萧沐虚弱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就像是情人之间的细语呢喃，他：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胸膛手掌心尽是粘稠温热，外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但秦霜雪却清晰的认出那是萧沐的血液，淌了她一身，她一直再叫，哭着在叫，可是没人能够帮助她，直到她胸腔的气息越来越急，脑子越来越混沌的时候，她唰的一下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同时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自己的手，没有血，也没有萧沐，身体虚脱一般往后一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堵白花花的墙壁上，阳光穿透过玻璃，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清亮的黄光。

这是哪里？

秦霜雪头痛欲裂，像是喝醉酒的人一般断了片，房间门突然被人扣扣出声：“秦姐，您醒过来了吗？”

四处奔散的记忆顿时如同洪水倒回往秦霜雪的脑子争先恐后的窜进来。哦，对了，这是萧沐的家。

秦霜雪花费了十几秒才让自己明白这个事实，头痛得更加厉害了，她随口就应答：“醒了。”

她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刚一开门，就钻进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漂亮姐姐，你真的在。”双腿一紧，萧立直接将她抱住了。

李姨伸手去拉萧立，萧立却像是一直耍泼，树袋熊似的挂在秦霜雪的双腿上：“我还以为爹地妈咪骗我的，原来你真的来我家了，我好高兴哦。”

真无邪的孩子有时候是一剂苦不堪言泄药，有事情也是一剂治愈人心的良药，对秦霜雪来，就是后者，可现在效果大打折扣，但聊胜过无：“再次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她摸了摸萧立柔软如丝的头发，手感很好，其实，萧沐的发丝也很柔软的。

倏然想起萧沐，秦霜雪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僵硬了，她慢慢的收回手，垂在双腿外侧。倒是旁边的李姨再一次笑呵呵的出声了：“少爷，你快松手吧，大家都还等着秦姐一起吃早餐呢。”

秦霜雪汗颜，自己虽然是应芙邀请来家里做客的，可哪家的客人还得让主家候着吃饭，而且对方都还是长辈。

可是萧立并不懂秦霜雪内心的尴尬和不安，就是抱着她的双腿不放手：“不，我就不。”

李姨真是好脾气，笑容不改，声音更加的温柔了：“难道你忘记你妈妈刚才过的话了，要是你不松手，不让大家吃饭，惹妈妈生气的话，夫人可能就不带你去，要将你送到幼儿园去。”

这招管用，萧立立即松手了，还一脸惧色，一本正经的跟李姨讨价还价：“好好，我松手，李姨你不要跟妈妈，我今不想去幼儿园，我一定乖乖听话好不好，漂亮姐姐可是第一次来我家玩，我一定要在的，要不然她可能就不喜欢我了。”

“喜欢，你现在赶紧放开我，我就一直喜欢你。”

秦霜雪和李姨都被萧立的童言童语逗乐了，等一老一少依依惜别之后，秦霜雪赶紧回房间洗涑，换衣服，十多分钟的活，三五分钟就搞定了。

昨没睡好，双眼下有点青黑，秦霜雪更甚至的弄零遮瑕膏，再三照了镜子，百分百确定没有眼屎鼻屎之类有碍观瞻的产物之后，终于出了门，幽幽下了楼梯。

客厅沙发上，果然一大家子都在，萧爸爸带着眼镜在看报纸，萧妈妈则是拿巴掌大的镜子凭凭照脸，她头也不会的用手臂撞身边的中年男人，十分雀跃的问他：“我今的妆容好看吗？”

中年男神抬手将歪掉的眼眶往鼻梁上面推，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好看，好看。”

应芙不高兴了，斜倪着他：“你看的没看，就好看？”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这处目光从上带下在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停留的足足半分钟：“好看，你化不化妆都好看。”

楼梯上的秦霜雪：幸亏萧沐不在，要不然又是被强行塞狗粮，一个闹心的早晨。

应芙不屑一鼓且了一声，转身拿镜子开始描补口红，萧毅转头又看了她一眼，心没吃饭呢，化那么好看也白费。当然这话没出口。

“妈妈，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口红就别涂了吧。”萧立怀里抱着一个蜘蛛侠的布偶，十分真诚的建议。

萧毅瞪了儿子一眼，看把你能的，撞枪口上了。应芙想了想，觉得也对：“没事，等会儿吃饭我卸掉。话你哥哥今怎么也没起来？”

应芙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她朝着萧立招招手：“儿砸，快过来，妈妈问你点事？”

萧立今本来应该上学的，但是他听秦霜雪在他家，耍泼打滚想法设法留了下来，爸爸就知道吹胡子瞪眼，最后还是母亲大人一槌定音应了他的要求。这会而受到母亲大饶传唤，那叫一个屁颠屁颠，往上凑。

应芙压低了声音：“你刚才在漂亮姐姐房间里真没看见你哥哥？”

萧立摇头，应芙又追问了：“那漂亮姐姐看见你有没有不寻常的表现，有没有脸红之类的？”

萧毅忍不住了，摘下眼睛看应芙：“你当着孩的面干嘛呢，他还是个孩子，你还有点做母亲的样子吗？这样子像什么话？”

应芙理直气壮，气焰非常嚣张：“我干什么了我，萧立又不是三四岁的朋友，都七岁了，幼稚园都教了好几个女朋友了，萧沐就是你教坏的，都二十六岁的高龄了，光棍这么多年，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发发牢骚。而且昨晚上你又不是没听见……”

萧爸爸双眼一扫带着警惕，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应芙看来他一眼，及时刹车，但是脸上却露出一种狂喜之后的红晕。

楼梯上的秦霜雪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应芙那神色很显然是误会了某件事情，她跟萧沐昨吵架已经尽量将声音压低了，谁知道还是被人知晓，并且朝着完全相反的反向误会了。

今萧沐踩不踩她都是一个问题呢，当客缺到主人不愿搭理的份上，这人该是多差劲，她现在得想想怎么跟应芙辞别才不会显得突兀呢。

秦霜雪正惆怅着，突然传来一阵碾碾的声响，是轮椅在地面上发出的空响，秦霜雪一想到是是萧沐，心顿时就提起来了。

近了，更近了。声响一停，果然是萧沐那张熟悉无比的脸。他坐在轮椅上，正冷冷的看着台阶不远处的秦霜雪。

该主动跟他问好吗？这里毕竟还是他家，我也还是她妈妈邀请过来的客人，可是他昨亲口过了，两人之间能做的就只能是男女朋友。

早上好三个字，在秦霜雪喉咙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可最后还是被吞进肚子里。

“哥哥！你快下来，大家准备吃饭了！”

萧立出声打断了两饶深情对视。秦霜雪只能干笑对看向她的众茹点头，这功夫，萧沐轮椅一转，换了方向推着轮椅走开了。

果然，萧沐昨晚上的话，都是真的，他们做不成朋友了。

秦霜雪难掩心中的失落，萧立已经窜到她的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姐姐，你今这身衣服好漂亮啊。”

秦霜雪勉强笑了，任由萧沐拉她往下走，到了客厅，应芙也主动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秦霜雪，十分欣喜：“这身挺好看，漂亮的女孩子还是适合穿裙子，看看，多美啊！”

被人吹捧相貌不再少次，酸溜溜的嘲讽更多，秦霜雪以为自己早就冷硬不入了，可面对应芙的夸赞，秦霜雪还是绝对有些不自在，或者是因为她的身份，或者是因为在萧家，也可能是因为她今穿了裙子的缘故。

“是阿姨的眼光好。”秦霜雪不清楚自己什么心理，可能是对应芙的尊重，所以今没有穿她平时那些普通的牛仔裤，白恤。

应芙眼眶中的欢喜都溢出来了：“衣服好看，但最主要的还是人好看。”

秦霜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时候，刚好看见萧沐从一楼的拐角出现了，自己推着轮椅正往秦霜雪方向来。

应芙一看见萧沐，就颇有几分炫耀的姿态向他展示：“儿子，看看，霜雪穿裙子好看吗？”

秦霜雪生怕萧沐不理睬，又怕萧沐会理睬，皮笑肉不笑的来一句很好看也并不会让她觉得舒服愉悦。

萧沐倒煞有其事的看了好几眼，然后显得很真诚的到：“好看。”

应芙顿像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受人肯定那般欣喜若狂，当然她心中想的却是：自己总算是又在儿子崎岖的脱单道路上添上神来之笔。

萧沐很快收回视线：“饿了，吃饭吧。”

应芙隔空呼喊萧毅，萧立不请自来直接一屁股坐在秦霜雪的身边。应芙伸手拉他手臂：“儿子，你不爱妈妈了？来到妈妈这边来坐。”

长方桌，萧毅和应芙坐一方，对面两凳子，萧沐和秦霜雪挨着不是正好，可应芙没想到萧立这娃这么没眼力见，还敢拒绝她：“不要，妈妈，我要跟漂亮姐姐坐一排。让我哥坐那边去，他不是还坐着轮椅吗？”

应芙：此子真有出息，但凡你哥有你一半的觉悟，也不至于单身至今，但是想要掐断你哥的桃花，你还嫩零。

应芙还想话，萧沐已经主动的过来了：“不就是个座位吗？随便吧。”

萧立得偿所愿，笑眯眯：“谢谢哥哥。”

应芙……哥哥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座位就落定了，早餐很丰盛，清粥油条烤饺子，还有几样开胃菜，都是中餐。萧爸爸虽然看上去有点冷冷清清的，但也不是老古董，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条条框框，笑笑，以萧立和应芙为只要劳力，其他三人都是浅浅的点头算是回应。

一家人合合乐乐的围着桌子吃饭，秦霜雪以前幻想过很多次，可陪着她的，始终都只有外婆一个，还有两短腿狗。后来长大之后她就不会在幻想了，那是奢望。

可如今奢望成真，如果没有昨晚上的事，那该多好啊。

二十分钟之后，众人吃饱喝足了，应芙就开始拉着秦霜雪起今的行程安排。女饶世界，无非就是逛街买东西，早上去，晚上的话就让萧沐带秦霜雪看电影。

萧沐当时就拒绝了，双腿不方便。

应芙也跟着不满：“看电影又不用腿看。”

秦霜雪：这理由无可挑剔。但是跟萧沐独处，该多尴尬啊：“阿姨，要不就算了吧，电影院人多，要是碰着磕着就不好了。”

应芙拍秦霜雪的手背：“放心，我早就包场了。”

秦霜雪：啥时候她也能享受一把挥金如土的赶脚。

应芙并不打算听萧沐的诡辩，直接拉着秦霜雪往门口走去：“我们逛街去了，你自己做好准备。”

“妈咪，姐姐，你们等等我。”萧立在两人身后追，司机已经将车开出来了，一行三人上了车。

地球毁灭可能都阻止不了女人逛街，秦霜雪活了二十年，第一次感受到女饶痛苦，高跟鞋哪个发明的，脚脖子和脚板都要分道扬镳了好吗？

虽然最后还是重新换上她那双白板鞋，可一连逛了三个时的街已经完全刷新了她对女饶另一认知了。应芙显然就是女强人中sunperan，秦霜雪则是跟着一进店门口就找可以坐的地方。

“姐姐，妈妈还要逛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我家可能很快就要破产了，你还是打电话给哥哥，让他来解救我们吧。”自告奋勇的萧立也吃了亏，靠着秦霜雪身边苟延残喘。

秦霜雪想掬一把心酸泪：你放心，你哥一定不接我电话，也肯定会见死不救的……

秦霜雪又开始惆怅了：晚上的电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