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新衣服了。”
“为什么?”顾水鸳看着顺子垂下小脑袋,有些心疼。
“杜婶子说我的衣服还能穿。”
她哭笑不得,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你这还能穿吗?都快走光了。”
“走吧,咱们去领新衣服。”她拉过顺子:“你带路吧。”
顺子无法,只好引着她往外走。
“这杜婶子是什么来头?”
顺子想了想:“是岛主夫人杜夫人的近亲,掌管库房的。”
顾水鸳点点头跟着他往库房走去。
还没走近便听见一个妇人在骂骂咧咧:“快一些,都没吃饭吗?当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顺子听见这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有些踌躇地看向顾水鸳:“水鸳姐,要不咱们走吧,我真的不要新衣服了。”
顾水鸳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慌什么?又不是在骂你,咱们不过领套衣服而已,领了就走。”
“可是......”顺子仍是为难的很。
“到底怎么了?”
她半蹲下来,视线与他平齐好声安慰着:“没事儿,我是少主嘛,我护着你好不好?”
“少主......”
“走吧。”
顾水鸳拉着顺子往前走去,穿过曲折的花木,才终于看清了那杜婶子的全貌。
库房大门洞开着,一个脑满肠肥的妇人叉腰持鞭地站在门口,想必就是杜婶子了,她正指使着一干半大小丫头们流水般的往库房里搬运东西。
有些箱笼一看就很有分量,即使由两个小丫头抬着也十分吃力,步履蹒跚。
“快些!净偷懒!”
杜婶子扬手一鞭子狠抽了下去,那小丫头的腿生生受了一鞭,崴了一下。
许是重心不稳了,两个小丫头连人带箱笼跌倒在地,箱笼也被摔开了,里边的绫罗绸缎散落一地。
杜婶子登时大怒:“小贱蹄子,偷懒便罢了,还敢毁坏夫人的绸缎,你活腻了啊!”举起鞭子一顿狂抽。
两个小丫头似吓傻了一般,也不辩驳,只是伏在地上,生生受着鞭苔,哭作一团。
其他的小丫头们见状,也吓得瑟瑟发抖,垂首静立不敢动弹。
那杜婶子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副狰狞的面孔十分可怖,仿佛虐打小丫头能令她得到满足感一般。
眼见那俩小丫头就要被打的哭不出声响儿来了,顾水鸳急急上前从背后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大喝一声:“住手!”
“哪个不长眼的敢管老娘的闲事?”杜婶子暴怒,回头咒骂。
“我就管了,怎么着?”顾水鸳丝毫不畏惧地迎视着她。
“少...少主......”
杜婶子一时有些错愕,但转瞬便镇定了下来,笑了笑:“少主来此有何吩咐?”
“她们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虐打她们?”
“不过是些小丫头片子,不听话打便打了,有什么要紧,何况是她们摔了绸缎,便是扔进海里喂鲨鱼又如何?”杜婶子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你!”顾水鸳不敢置信:“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便如此草菅人命吗?”
“这些丫头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岛主收留赏口饭吃罢了,本就贱命一条,打死了也活该。”
“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
杜婶子从顾水鸳手中挣开手臂:“少主,你可从不管这些贱蹄子的事儿,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这来了?”
她瞟了眼顾水鸳身后瑟缩的顺子,了然一笑:“是这野小子撺措的吧?”说着便举起鞭子要抽。
“住手!你做什么?”顾水鸳急急要拦她。
“既然少主管不好下人的嘴巴,那便由老身来代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