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见鬼!(1 / 1)懒散小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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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奴窃窃相劝,莫叫他浑说。这白先生忽地眼前一晕回过神来,这才抬起头道,“你进来做什么?”

白华只呆呆看着眼前的秦广王塑像,并不言语。

“白华?”香奴推搡他一把,谁知这白华并不回答,直着身子就朝地上躺去。也亏着白先生反应及时,把白华拦在怀里。

“快去找桔梗姨。”先生也不怨她,言语虽紧张,却也没有高调。

香奴这才匆匆去了,下楼梯时险些摔了,便惊呼一声。白先生扶着白华,叮嘱道,“你且小心一些。”

香奴正出西厢,恰好遇见几个出来纳凉的小厮,于是慌忙招呼道,“你们且去找晏华,叫他多找几个诵经师傅过来西厢,快些!”香奴催促着,才又匆匆跑了。

这晏华正是九个诵经师的领班,那日唱净身咒也是他领着。虽然只有三十上下的年纪,便已颇通道法真言,所以更得敬重。晏华往日里常是一身素净的装扮,白色长袍,头挽道髻,手拿浮尘,如此而已。

白先生敬重他的渊博,便在宅里设一道观名太清宫,诚心请了晏华来驻,除做法开坛,他只在道观里净心清修。

等桔梗匆匆赶来,晏华已命几个小厮把白华抬回房,正告别回观,见桔梗行色匆匆,才道一句,“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桔梗一愣,这才笑道,“罢了罢了,多谢提醒。”

那晏华一扫浮尘这才匆匆去了。

桔梗过去白华床边一看,这才见他直挺挺躺着,眼中无神,像是死透了。再细看胸口尚还起伏均匀,又抹脉象,与寻常无异。

桔梗不慌不忙道,“香奴你去扶住白华的头,叫他靠你腿上。”

众人帮忙,助白华坐起,仍旧是硬挺挺地靠着。桔梗这才取下金梭在白华额前刺出火的红印来,又去他头顶狠狠拍三下,嘴里念叨,“好了好了。”

继而拇指抵着白华的人中,重重掐下去。不出三秒,那白华猛出一口气,算是苏醒过来。

“爷这是撞了邪,不碍事了。”桔梗笑道,盯着白华看一阵。

“谢谢奶奶。”白华皱皱眉头,仍旧有些不适。

“不过这还得去罗衣房里,问她要一把剁肉的刀在床底下压一压才好。”桔梗转身看着各位小辈道。

“我这会去了,刀是借不来,赶明就进大家汤碗里。”云针耸耸肩,往后倒退。

香奴吃吃笑着道,“我去就好。”话毕即转身而去。云针见状忙止住道,“玩笑罢了,你都跑那么多趟,水都来不及喝上口,歇着吧,歇着吧。”云针拍拍香奴的肩膀,直往罗衣的住处去。

“大半夜还烦妹妹跑一趟,今晚就在这住下了。正想跟你说说话。”外婆转身谢过桔梗,留客道。

桔梗因鬼节将至,恐白府里诸事繁忙也不便打扰,这才婉言拒绝道,“家里还开着门,我就不打扰了。”

“无妨,且叫小厮帮你去上锁,我们姐妹亲一亲。”外婆随着桔梗出白华房门,挽着桔梗的袖子硬是不叫她走。瞧着桔梗态度坚决,外婆这才俯到桔梗耳边小声又道,“梁上怕是住了鸟,晚上叫鸟子,我竟不敢睡。”

桔梗听后直乐,这才道,“罢了罢了,也不难为姐姐。”

外婆这便唤小厮过来,拿着桔梗的钥匙回家上锁,两人就此絮絮叨叨地朝外婆房里去了。白先生催香奴早些休息,因知道香奴的心性,故才再三强调切莫把今晚的事情挂心里,怨不着她。香奴笑笑当无事状,也回房休息去了。

“那日就该训你一顿,平白添这一次麻烦,惊了外婆奶奶,岂不是有你好歹。”白先生坐床沿上,面带愠怒之色。

“我见着天宝家的孙子洪熙了。”

“休要胡说,你那小侄子可是淹死了。”

白华不辩解,从床下捡出一只小红鞋,正是那洪熙的。

“你怎会有这个?”白先生接到手中仔细端详着。

“说了他来找我。”

白先生不再搭话,满脸愁容。

白华接回鞋子道,“与其天衣无缝设法保护,真不如叫我找到应对之策。”瞧见白先生不搭话,白华这才收了鞋子又道,“哪个儿子,不希望帮母亲排忧解难,儿子也不列外。”

院里夜风乍起,灯影飘然来又往。菡萏迎风翩翻叶上,红粉低头静影沉璧。促织声声里催着香火蔓延,先生不问,白华不答。两人交了心似的,心意明了。

且说那云针到了罗衣住处,刚敲两下门便急急退出去三尺。

只听屋里罗衣厉声喝道,“门外是谁,看我不剁了蹄子做卤肉。”

云针皱着眉头,龇牙咧嘴,好不踌躇。

门哗啦被罗衣推开,只见她宽衣肥裤,头发半散,若遭凌辱,引人发笑。瞧见云针,这罗衣瞟她一眼道,“所为何事,若无个说得过去的由头,看我不生生劈了你!”

“白先生找我来。”云针挺直了腰板,讲得理直气壮。

罗衣见状,眉毛一竖又把门关上,道一句,“明日也晚不了。”

云针这才追上去拍门求饶,“好姐姐,饶我这一次,那边等着救人呢。”

罗衣在里面难为云针一阵,直到她好言好语哄着,这才又开了门,细问缘由,爽快地取出刀叫云针取了去。

月明地下,云针只瞧着那到银光闪烁,正应罗衣架势,便寒毛直竖,表情夸张,又对着罗衣住处奚落一阵这才罢了。

翌日刚过晌午,石心吃过午饭正躺在裁缝铺的月台上纳凉,嘴里叼着一根血草,有意无意地把玩着。

瞧见白华从远处过来,便腾身而起垂腿坐到月台边上,皱着眉头奚落道,“昨夜你小子又犯疯病。”

白华不搭话,上了踏跺坐到石心身边。

石心侧脸看他,眉心的那一计火印很是鲜明,烙上去一样泛着粉色。石心移过身子,好与他正对着脸。白华也是第一次正视石心的眼睛,瞳孔像墨一样的浓黑,又像揉碎了黑夜掺杂进去,星星和月亮的芒针一触即发,心头不禁咯噔一下,慌起神来再不敢多去直视上一眼。

石心抬手摩挲那印子,道,“旧疾新伤,好像是要留疤,消不下。”

因靠得过于近些,白华竟有些发晕,这才推开石心道,“离我远一些!”

石心扬扬眉毛,自是不与他计较,反笑道,“随你便。”石心这才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躺下,树影重重,行云若行舟,交叠变幻。一朵硕大的蘑菇云行至树梢便停滞不前,太阳过处,金边生辉。

白华去门口换下鞋子,这才与石心隔开一尺的距离躺了下来。

彩云生,阳景逐,蝉噪林静,鸟鸣泽幽。两人就这么躺着,谁也不讲话,日头一点点朝西移去,头顶处的树冠从东朝西深浅变幻着,绿波成水一去不返。风过处,除了叶子哗啦啦作响,清香气息混在檀香味里似有若无。

云针不知何时过来,静静坐在两人脚边,摆弄着几支狗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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