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执着了大半生的位置,得不到便是脑心挠肺的疼痛。
他做不到因为自私而让生养他的母亲放弃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不过是这么犹豫一会儿的时间,台上的主持人在南盛国眼神授意下,反应很快地宣布道:“恭喜裴总今晚与七号小姐共舞一曲。”连第一次第二次什么的都直接省略了。
顾檩臣放在台下的另一只手慢慢地握成了拳状,眸子里多了几分恍惚,不知道自己不愿意做出选择而导致的错过究竟是对还是错。
时光是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所有人推向了看不见的前方。
有些人分分合合,吵吵闹闹,最终还是能在一起。
可是他和司意,可以吗?
……
司意低垂着眼帘,像个提线木偶一样静静地站在台上。
比起刚才唱歌的时候,整个人都少了几分灵气,可笼罩在她身上的那层障眼法似的雾气却越来越浓,让人看不清她原本的模样。
她不知道裴轻为什么捣乱,但她却非常清楚顾檩臣想干什么。
无可否认的是,在听到顾檩臣愿意为她继续叫价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被触动了,然后悄然抱起了几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但随着主持人最后一声敲定,她的心却又急遽地下落,就好像蹦极一样,不到跳下去的那一刻,永远都不知道有多惊险。
失望肯定是有的,但也有一半是释然。
或许她应该感谢他,给了她又一个放下他的理由。
她甚至朝着顾檩臣礼貌的笑了一下,客气而疏远。
有那么一刻,顾檩臣觉得自己的心都死了。
懊悔如同潮水般涌入心底,沉重得让人无法承受。
下了台,礼仪小姐把她领回到了裴轻身边,便离开了。
裴轻看了她一眼,眸底似笑非笑,“没想到你和南三倒是有那么些瓜葛,看你这副脸色,是因为我从中阻挠了,很不高兴?”
“没有。”
司意在原来那个位置坐了下来,脸色没什么变化,简洁的回答反倒让裴轻更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么在意?连提都不肯提?”
她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淡淡地看着他,“裴总,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
虽是问句,却是赤果果的嫌弃意味。
裴轻挑了挑眉,倒不在意她的无礼,“从来没有人敢说我烦。”
“哦,那我刚才说了,裴总打算怎么样?”
“司意,你确定你要惹事?”裴轻微微皱起了眉头,本来还是挺心平气和的,这下都快要被她气笑了。
他都不明白她哪里来的胆子敢找他的茬。
司意默了默,没再吭声。
她只是有一点烦躁而已,所以想借助一些东西来让她清醒一下,把她拉回现实。
可现实就是,她现在必须听裴轻的,她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台上台下的人都与她无关,她的耳朵里忽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仿佛被两团棉花严严实实地塞住了,沉闷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