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绝不会亏的,渝州一系的人并不会介意钱财,陛下给他们留下越多的资金,给他们越多的权利,他们只会把四大边荒之地发展的更好。
不过十年而已,左右无事,就让他们发展十年又如何,十年后陛下的收获将不可估量。”陈峰宁对渝州一系自然是了解的。
李治点了点头,笑道:“理倒是这么个理,那些小家伙都是王正那个模子刻出来的,朕倒不担心他们会贪墨朕的财物,毕竟以他们的本事,求财之心早已经淡了。
只是他们渝州一系人才辈出,虽然不拒绝任何人去四大边荒之地为官为吏,选拔官吏上面也比较公平,可儒家学子依然很难挤得进去,长此以往,多少也有点麻烦啊。”
儒家在朝在中原,渝州一系在边荒,初始看来很融洽,可是长此以往却有些麻烦,李治想他们尽快交融,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毕竟渝州一系虽然时日尚短,可崛起速度实在太快,在务实方面又极为强势,儒家这些年却显现出了颓势。
陈峰宁沉吟了一下,答道:“此事,臣没有办法,不过臣相信大管事会有办法的,今年就是三年之期,以大管事之能,禄东赞绝无半点胜算。
大管事应该会在今年回朝,到时候陛下尽管把难题推给大管事就行了,事关渝州一系百年大计,大管事再随性也不可能推脱。”
“哈哈,这倒也是一个法子。”
李治大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陈峰宁啊,现在你还想入朝吗?虽然你被当做渝州一系,不过你个人想要入朝还是没有问题的,不管是军中,还是地方,亦或者是中央都可以。”
陈峰宁想了想,说道:“暂时不急,臣忙碌了近十年,陛下先让臣歇息一二吧。”
李治点了点头,笑道:“也行,你要想入朝了,就来告诉朕,就王正那性子,就算回朝了也不可能领什么实职,朝中众臣也不会想他领实职。
跟着他,你也就只能做个管家了,你毕竟还年轻,以你在王正身边学来的本事和见识,完全可以入朝挣个前程嘛,也好给后人留些余荫。”
“臣明白,臣知道怎么做的。”
“行吧,歇也歇了,朕再继续转转,难得出来一次,长安倒是越来越有转头了。”
李治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恭送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和两位王爷。”陈峰宁亦步亦趋。
来到大街上,李治有些感叹的说道:“人心思变啊,早知道王正那小子那么大本事儿,当年该多派几个人过去的,现在多几个陈峰宁这样的人就更好了。”
武则天挑了挑眉,问道:“陛下这是认为陈峰宁不会入朝了?”
李治点了点头,“朕不怀疑他的忠诚,毕竟是出身玄武卫的人,从小学到的、听到的就是忠君,可一个人毕竟有他自己的想法。
朝中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想要任事得先处理好各种人脉,做一件事情也得考虑方方面面的厉害关系,相比起来,渝州一系办事倒是要爽利痛快得多。”
武则天笑道:“任何学派新兴之初总是朝气蓬勃的,可随着世俗的侵染,总会很快的变质。”
“哈哈,皇后这话可不对。”
李治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是别的学派,朕确实担心会变质太快,可渝州一系朕却没有这样的担忧,反而嫌他们变质太慢,朕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武则天这倒有些惊讶了,“哦,陛下的意思是?”
“皇后忘了他们的目标了吗?”李治自己答道:“大海和星辰啊,星辰不可及,哪怕王正在青海弄出了天灯,依然也还遥不可及。
可大海却近在咫尺,别说大海了,单是边荒之地就够折腾许多年的了,其它方向不清楚,单是西方就有几万里之遥。
渝州一系要变质,那最起码也把边荒之地全部开发出来了,到时候朕这个天下之主,就算是名副其实了,不然,所谓的普天之下,率土之滨什么的,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单是一个吐蕃,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武则天笑道:“吐蕃已经覆灭在即,陛下又何必挂怀?”
“朕这就是举一个例子,吐蕃之西还有天竺,再西还有更多的地方,总是有边界的,既然有边界接壤,朕这个天下之主就名不副实。”
李治这话,让武则天有些不好接了。
君权神授,天子什么的,儒家的那一套其实更多的是自欺欺人,更多时候其实只能欺骗一下无知的百姓。
世家大族基本上就不吃那一套,不然也不会嘴巴上说得高兴,暗中却不停的挖朝廷的墙角了。
别说董仲舒的那一套了,就连论语都会被他们解释的面目全非,所谓的儒学,更多时候只是世家大族的一块遮羞布,需要的什么样的意思,他们就会怎么断章取义。
反正古籍又没有标点符号,世家大族的几个所谓的大儒一合计,这么解释很不错,对家族很有利,那就这么断句了,至于后面的,咱不说,大家就会慢慢的忘掉。
“普天之下啊。”
武则天感叹道:“陛下这个志向真是宏大,不过天授一个王正给陛下,现在倒是有了希望。”
李治点了点头,笑道:“以前吧,这种事情,朕也就偶尔想想而已,王正出现后,朕就想得多了,不过也不敢想太远,四大边荒之地的进展出乎朕的预料,这让朕看到了一丝希望。
以前没希望的时候吧,朕也就空想一下,图个乐呵,没怎么当回事,现在希望出现了,朕反而有点心急了,虽然明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可朕还是有点着急。”
“呵呵。”武则天捂唇而笑,“人活着就是活个心劲,陛下有此雄心才好呐,这样日子也过得有盼头一些。”
“哈哈,确实如此,先皇就是因为失去了目标,日子过得没了盼头,才会寻什么长生不老药,结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