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孚听罢,没作多想便要直言回绝,但很快又把话咽了回去,婉转道:“他家男女分席,我照顾不到你,而你又没有相熟的人,去了怕会拘束无趣。”
绿蔷摇了摇头:“无妨。到时想必会有许多王公大臣的内眷出席,奴虽不认识,去瞧个热闹也好。
“赵郎,你就带我去开开眼界嘛,见过那等盛大场面,这辈子也无憾了。”
见她如此娇声相求,赵子孚心也软了:“你想去便去吧。”
绿蔷欢喜地在他脸上印了一吻。
赵子孚无声笑了笑,笑意略显勉强。
雍国公胥贵寿宴这日,宾客盈门。
男宾席设于内院,来贺寿的公子王孙、鸿儒名士,皆围坐一块,品茗言笑,好不热闹。
女宾席设在后院,旁边是胥家花园,树木葱茏,花径逶迤,景色颇盛,到府的女客都三三两两入内游览。
虞濛和白芍上了贺礼,步入内庭,有侍女看见,连忙赶去报知吴霜。
两人经过游廊时,白芍低叹道:“早闻雍国公交游甚广,豪爽好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虞濛放慢了脚步,目光也不自觉往内院的宾客身上望去:“确实如此,荀家也从未有过这么隆重的寿筵。”
话音已落,眸光却依旧在众人见徘徊,似在寻找什么。
“濛濛!看谁呢?”一个清亮而含着几许笑意的嗓音响在耳畔。
虞濛微微惊了一瞬,见是游昭,忙闪开目光掩去羞窘:“没看谁,随意看看。”
游昭笑意愈浓,两眼弯弯如当空皓月,似能看破虞濛的心思:“起哥奉旨去岷州剿除匪患了,没在这里。”
噢,虞濛心下明了:难怪最近几日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游昭见她沉吟不语,方知自己料中了,也并不拆穿她:“不过,即便他没去剿匪,也不会出现在此。”
“为何?”虞濛不解。
游昭凑近了一步,悄声道:“雍国公多次弹劾起哥兵权过重,气焰太盛,和荀家早有嫌隙。”
原来如此。虞濛不禁暗自寻思:雍国公乃是三朝元老,朝中不少大臣与之往来密切,他带头弹劾荀起,不知还有多少人与他持相同立场?
正在沉思,一银袍男子走过来笑着打趣:“游兄好雅兴,不去喝茶,却在这约会美人?”
游昭侧身一看,毫不心虚,亦笑道:“那赵兄又何以来此?莫非也是幽会美人?”
赵子绪望了望虞濛:“我可没有游兄那么好的艳福。”
虞濛与赵子绪打过两次交道,心知他为人说话向来如此,也没计较,只是不想他误会自己与游昭,便淡然开口:“赵公子,我和游公子从小相识,旧友相见,寒暄几句罢了,还望赵公子不要误解。人言可畏。”
想到赵家与胥家交情颇深,既然赵子绪来了,想必赵子孚也在此,虞濛无意多作逗留,跟游昭打了声招呼便同白芍往后院而去。
赵子绪轻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看来她对我们赵家人从此都会敬而远之了。”
游昭朝他动了动下巴,示意他看身后。
他转过身去,只见两丈远处,嫡兄赵子孚正幽幽然凝望着虞濛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