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绪讪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叫上游昭一同入席饮茶去了。
而赵子孚却仿佛旁若无人似的,直到虞濛穿过门洞进入后院看不见了,还迟迟不愿收回目光。
适才他不经意间瞟见虞濛从垂花门进来,不假思索便要走上前去,奈何游昭却先他一步过去了。
他只好缓缓靠近一些,隔着两丈远立于低矮花木之后静静望着他们。
但见游昭笑得明朗,不知说了什么,虞濛听得十分认真,甚至连游昭俯首快凑到她耳边了都没有躲避。
他心底霎时浮上层层妒意,虽不愿承认,却不容忽视。尤其看见赵子绪也上前与她搭讪之后,心里越发酸了。
此刻人已走远,他勉强平了平烦躁的心绪,返回席间入座。
虞濛和白芍刚行至后院,吴霜便笑着迎了上来:“还真怕你临时要看诊,来不了了呢。”
虞濛笑答:“没有,这几日都挺清闲。”
“走,我带你去园子里逛逛。”吴霜指了指景墙后的花园。
虞濛点点头,随她一道沿着曲折石径穿行于苑中翠竹碧柳之间。
时值仲夏,烈日当空,而园里树林阴翳,清风徐徐,又有鸟鸣悦耳,游鱼嬉戏,虞濛不禁有点流连忘返。
正陶醉于美景之中,忽而瞥见一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走到了眼前。
吴霜瞧见了,微笑唤道:“文夫人!”
文夫人看了看虞濛,温和问道:“不知姑娘可是那专为女子医病的郎中?”
虞濛揖了礼:“正是晚辈。”
吴霜为虞濛介绍:“这位是兵部文侍郎的夫人,与我家老夫人是多年旧交。”
“对。”文夫人看着虞濛,接话道,“前日便听霜儿说了姑娘会过来,刚才我远远望见霜儿旁边的女客从未见过,估计就是姑娘你了。
“虞姑娘,我想问问,不知稍后等宴席散了,你可有空闲出个外诊?”
“可以。”虞濛道。
“哦,那好。”文夫人放了心,但面色又稍显无奈,轻声道,“是这样,我小女儿茵娘近几日来月信,可不知怎的,月水特别多。
“以前从来不这样,我有些担心,听说你们灵枢阁专治女子疾病,想带她去看看,可她面皮薄,死活不肯去。
“这不,想劳烦姑娘过府一趟,给她诊一诊,看看是否得了什么病。”
虞濛应道:“好,等散了席我便随夫人一同前去。”
“有劳姑娘了。”
少时,寿宴即将开席,众人陆续走出花园回了后院。
后院当中摆放着长长的席桌,共由十余张桌案拼接而成,席面上整整齐齐罗列着各色佳肴酒馔,水陆齐备。
虞濛款步走向离主位较远的下座,可还不及走近,便被文夫人热情地拉着去了一个略微居中的位置旁。
“姑娘坐这儿,坐我旁边。”文夫人道。
“这……好像不太合适。”虞濛抬眼看了看其他人,像自己这般年纪的小辈,大多都坐在下座。
这时吴霜也过来了,笑道:“无妨,除了主位几个,别的座次没有那么严格。坐吧,一会儿我们还可以边吃边聊。”
盛情难却,虞濛便不再推让,爽快地坐在了她两人中间。
不期然,刚一坐下,抬眸便撞上了斜对面投来的两道神色复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