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枢走后,钟汀白接受了自家哥哥长达半个小时的思想教育。不过还算他有人性,边上药边数落她,没有惊动家里的阿姨。
钟汀白跳下去时他也当真吓坏了,那时胡承已经把小丫头给他打电话调查一个座机号码的事告诉了他。他猜到这事肯定跟九枢有关系,小丫头龇牙咧嘴又自以为很聪明的一瘸一拐的溜走,他让人一直跟着,生怕出什么问题。
还好九枢没动什么歪心思,完完整整的将人送了回来。
“呀!疼!”小丫头狼心狗肺的狠狠踢了他一脚,连带着踹翻了药瓶。
钟夜白黑了脸,故意在她脚踝处重重一捏,“你还知道疼!?”
“刚才小情郎摸你腿的时候就不疼?”
她立刻反驳,“你别小情郎小情郎的,多难听,人家有名字,叫九枢!当然了……”
她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叫他妹夫也成。”
钟夜白青筋跳了跳,真是受不了,“古代有句话你听过没?聘为妻,奔为妾。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别这么主动。”
钟汀白却不以为意,吐着舌头做了个着实难看的鬼脸,“我喜欢他,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哥哥彻底没辙了,一不留神让妹妹陷了进去,早知道就要及时止损,不应该就这么任其发展。
她换下了睡裙,毛茸茸的将她整个人都衬得极为柔软,和煦的灯光下,真真是个让男人疼到骨子里的小美人儿。
光洁的小腿,即使上着药也不老实的晃来晃去,不一会儿哼起了歌,不知道在回想些什么脸红心跳的场面。
钟夜白摇着头笑笑,拾起药瓶起身。刚要走又回过头,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开口说:“小白,你知道你多大吗?”
“十七,还有十一个月成年。”她也认真的看回去。
“那你想好,以后的好几十年该怎么过吗?或者我换个问法,你想跟他一起过吗?”
钟汀白晃着腿,眨着明亮的眼睛,“我想,我特别想。”
钟夜白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他是个很优秀的男孩,这点哥承认。但是有一点,小白,你是我们钟家的宝贝,谁也不能欺负。”
他说完走了,只留钟汀白一人迷糊的的坐在那里望着门。明明方才是很煽情的话,可她还是忍不住吐吐舌头,不以为然。
“我男朋友当然优秀!还有谁特么是男孩啊,你丫才大我们几岁,少来玩深沉这一套!”
钟夜白当然什么都没听到,他放好药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手机屏幕早已经暗了下去,他记得刚才在钟汀白换衣服的时候,有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个信息过来。
“我这边有麻烦,让汀汀在家乖乖的,不要乱跑。”
钟夜白坐在床尾又翻出信息看了眼,眸色微沉。
……
九枢独身一人打了车,没有回喻家,而是又回了校外的那个租房去。下了车顺着小道往里走,路灯算是全都报废了,记得放假前还有两盏是亮的,现在倒好,都成了摆设。
等把小姑娘送回家,再折腾回来,现在已经接近半夜,老街上除了不怕冻的夜猫子乱叫一气,冷风飕过外,就只剩下他稳健的脚步声。
等拐进了街口,脚步声却多了起来。
九枢还是那个不紧不慢的速度,在墙根随手捡了一根木棍,放在手里掂了两下,还算衬手。
数道人影陆续闪进老街,铁棒划着破旧的墙皮发出沉闷的嘶啦声。又高有胖,体态各异。
他们越走越近,在一片黑暗之中,对上了那个浑身散发着凌冽气息,一手拎着木棍,一手插着兜,凉薄的看着他们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