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阳城回春医馆内,一名医者好整以暇的正在为一名少女号着脉。医者五十多岁年纪,长相很是慈眉善目,只是偶尔微微皱起的眉头不免令人平添了几分忧心!
很快,医者收回了搭在少女脉搏上的手,面色凝重的提笔写了药方,语气中不无惋惜之意,“老夫已然尽力了,后面只能听天命了!”
听了医者的话,姚兰儿只觉眼前一黑,身子竟不由地歪了下去,幸好夏阳站在一旁,及时的扶了一把,才免得一头栽倒在地!
夏阳无奈的看了眼医者,医者很自觉的又给姚兰儿开了一副方子,这才一行人快速地离开了医馆。
莫漓看了眼车内病歪歪的两人,目光透着询问看向夏阳,“少爷,咱们…”
“先去别院!”
莫漓小心的提醒道:“可是,老爷交代的事…”
几个呼吸的沉默过后,夏阳淡淡说道:“无妨!到时只说路上遇到了些小麻烦,耽搁了些时日,只要事情办好了,父亲是不会管我哪天回来的!”
皓月山庄中,几个小丫鬟正忙着煎药,一个管事模样儿的女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小桃,药煎的怎么样了?”
小桃听出来人是谁,忙恭敬的回答:“梅姑姑,还得需要一小会儿!”
“煎好了就赶快送去客院,别让主子等久了!”
“是,姑姑!”
于是,几个小丫鬟手中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俗话说,女人堆里八卦多,此时也是一样。
梅姑姑刚一走远,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听说二公子带了两个长的跟仙女似的姑娘回来,这药就是给她们煎的!”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不过其中有一个可是受了重伤,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
“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和咱们公子认识的?”
“呦,瞧瞧,海棠这话说的,真是快要把人酸死了!”
“腊梅,你…”
“行了,行了,药好了,咱们赶快去吧!”
朋悦轩内,姚兰儿一下一下的擦拭着从沈梦琛嘴角处蜿蜒流下的药汁,然后接着又舀起一勺继续喂着,于是继续用手帕擦拭着沈梦琛的嘴角和领口。
很快,碗中的药已经见了底,沈梦琛的脖领也早已湿了大片,面对如此状况,姚兰儿心急如焚忍不住的“呜呜”哭出了声,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见了急急的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夏阳便大步走了进来,“还是喂不进去吗?”
之前出去报信儿的丫鬟端了一个托盘急匆匆的跟在后面。
姚兰儿赶忙擦干眼泪,有些拘谨的点着头。
夏阳也不啰嗦,径直走到床前探了探沈梦琛的额头,“她发热了!”
“锦瑟,把冰袋敷在她的额头上,然后把被子撤下去!扶桑,去拿壶酒来,用棉帕给她擦拭身体,记住多擦几遍!”
两个丫鬟低头应是,夏阳又吩咐了莫漓去请先前回春医馆的那个大夫,这才转头走回书房。
一个时辰后,莫漓带着回春医馆的医者进了朋悦轩。医者诊过脉后,面色似乎比之前那次更加凝重了。
“旧伤还未痊愈,又受如此重伤,索性这姑娘本就底子好,不然是不可能扛到现在的。现在老夫有一副方子,只是药性有些凶猛,熬不熬的过去,就看命了!”
夏阳拱了拱手,“那就多谢大夫了!”
晚间,梅姑姑亲自将药送了过来。姚兰儿接过梅姑姑手中的药碗,不觉间又开始犯了愁。
正巧此时夏阳走了进来,在看见姚兰儿快要拧成一团的眉毛后,淡淡一笑,“如果兰儿姑娘放心的话,这碗药夏某倒是可以代劳!”
“我们姐妹二人已经给公子添了这么多麻烦,现在还怎能再劳烦夏公子,还是兰儿去吧!”说着,姚兰儿端着药便要朝床榻走去。
“如果你有办法的话,何至于还是这副表情?”
夏阳温和一笑,接过姚兰儿手中的药碗,“我不能保证她一定能活过来,但是我却能和你保证这碗药一定能让她全都喝下去!”
正如夏阳所说,姚兰儿再次进来的时候,碗中的药竟真的已经空了,沈梦琛的领口也没有沾染上药汁,只是唇瓣处有些隐隐发红,不过此时这并不是姚兰儿所关心的。
到了夜里,一直安静着的沈梦琛突然开始说起糊话来,口中断断续续不停的呢喃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词和句,时不时的双手还乱抓着什么。折腾了一个晚上,沈梦琛才算安静下来。又这样过了一日后,沈梦琛才算退了热!
天色微明,屋内的光线依旧昏暗。沈梦琛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她的大脑还有些懵懵的,无意识的打量着四周,在看见歪倒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的姚兰儿后,才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还是在这里!无奈一叹,不过还好没有死。能躺在这样的床上,这里绝不会是藏香阁,只是,会是什么人救了自己呢?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动,姚兰儿一个激灵,魔怔般的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两次!”
沈梦琛的声音有些沙哑,纤瘦白净的小手轻轻覆上姚兰儿指尖的那片冰凉。
“晓蝶,你终于醒了!那个大夫说你伤的很重,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命了!但是我知道,你福大命大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了,绝对不会!”
眼泪从姚兰儿红肿的双眼中缓缓的滑落,她反过手紧紧握住沈梦琛,语气里满满是不容质疑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