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说完后，祁故里只说了一句话：“小姨，苏缓是我的命，离了她我会死。”

白筱不知是不是被她气着了，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阿故，你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祁故里对她的母亲白殊没多少印象了，只模糊的记得，是个长的很美，很温柔的女人，她和他一样患有心疾，本是不能生儿育女的，她却执意要将他生下来，他出生后她就落下了病根，没几年就去了。

但这些都是听祁融和老爷子说的，如今白筱这么问，肯定是有隐情。

“你妈妈不是病死的。”白筱的语气微颤，“她死时的样子，和四年前酒吧里那六个人一样。”

祁故里沉默着不说话。

白筱又问他：“阿故，你听说过大巫师吗？”

听说过，还见过，爱上了，他的长安就是。

白筱问完这句话，似乎也不指望他能回答她，又回到了正题，“你是姐姐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小姨都得保住你。”

可是结果呢，她先死了，死的屈辱又难堪。

想到前世白筱的死，祁故里心头微痛，他不想和她吵，她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一点温暖。

他只重复的说，“小姨，苏缓是我的命，如果你想让我好好活着，就让苏缓好好活着。”

……

第二日苏缓被手机铃声吵醒。

顾斐然打来电话说，苏简有东西拉在了顾家，让她过去取一趟。

他没有苏简的电话，所以打到了她这里。

苏缓望了眼窗外，雪已经停了，但外面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雪，路上肯定也不好走。

“你要是有空，就给她送过来吧。”说完，苏缓躺回被窝里继续睡。

顾斐然没吱声，挂了电话。

苏缓却睡不着了，没一会有人敲门。

她走去开门，已经猜到是谁。

祁故里站在门外，还是穿着昨天的那一套衣服，衬衫有些皱了，黑色将他的脸色映衬的越发清隽，即使经过昨夜的狼狈，也丝毫无损他的魅力。

“有点事要处理，我先回去一趟。”祁故里看着她说，“今天外面很冷，刚下了雪路上也不好走，你别出去了，好好在家呆着，我会打电话给你。”

说完，他又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祁故里。”苏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他，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这三个字已经喊了出来。

祁故里回身看她，等着她说话。

苏缓愣了一会，说道：“哦，你走吧，再见。”

随即把门关上了。

祁故里一笑，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一小时后，顾斐然到了。

苏简顶着一个鸡窝头，衣衫不整，眼圈发黑，晕乎乎的走去开门。

见到门外的顾斐然，她呆了一会，然后一声尖叫砰一声关上了门。

顾斐然：“……”

两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苏简站在门口，矜持的冲他招了招手，“嗨。”

她穿好了衣服，头发也整理了下，现在看起来精神利落了许多。

顾斐然只惊愣了一瞬，继而温声开口：“上次你把衣服拉到我家了。”

说着，他把一个袋子递给苏简。

苏简接过袋子，想起前几天在顾家的窘况，小脸一下涨的通红，站那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谢谢你……麻烦你还特意跑一趟。”

顾斐然站在门口，“我正好找苏缓，顺路。”

苏简紧抓着袋子，更加无措。

顾斐然客气的笑着，“我可以进去吗？”

苏简醒过神来，连忙让开，“你请进！”

顾斐然进了屋，视线在客厅绕了一圈，“苏缓还没起？”

“我去叫她！”苏简要上楼，顾斐然叫住她，“我去叫吧。”

他上了楼，苏简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又低头去看手上的袋子。

衣服叠的整整齐齐，还带着香味，她拿出来看了看，已经洗过了。

苏简的小脸更红了。

去顾家的那天，是她第一次来月经。

在这之前李思源从没有和她说过这方面的事，她只想着挣钱，对她这个女儿学习和生活上的照顾很少，她只管让她填饱肚子，然后期待她长大嫁给一个有钱人。

苏缓的几个朋友都是初中就来了，当时她很好奇，以为她们病了，问过之后她们说的很含糊，支支吾吾的好像不好意思说，只说是女人都会有，她早晚也会有，苏简懵懵懂懂的，也没有弄明白，好奇过后这事也就过了。

直到那天她去顾家，顾斐然盯着她身后看了一会，把她带到了苏缓的房间。

他让她换上苏缓的衣服，她不明白，问他为什么。

当时顾家没人，就顾斐然一个人在，他本来不好开口，怕她害羞，想了想又觉的她还是个孩子，而且如果这样出去，让别人指指点点，她会更难堪。

于是他尽量自然的开口，“弄到衣服上了。”

苏简显然不明白，她没有经验。

“什么啊？什么弄身上了？”

顾斐然指了指镜子，示意她照一照。

于是，糟糕的一天就这么来了！

苏简看到了裤子上鲜红的一片，瞪大眼睛：“这什么啊？裤子怎么红了啊？”

顾斐然提醒她：“你要不要去下厕所？”

苏简突然觉的小腹一阵绞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她慌忙跑进了厕所。

没一会，她又跑出来，小脸煞白，“顾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顾斐：“……”

苏简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流了好多血，我流了好多血，止都止不住，呜呜呜……”

顾斐然傻了。

她拽着顾斐然的胳膊，哭的一抽一抽的，“我要找姐姐，顾大哥你带我去找姐姐好不好？”

顾斐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不至于崩溃，“你……”他抚着额头，“就没人给讲过……”他叹息，“你第一次？”

苏简哪听的进去，她只知道哭。

顾斐然试图给她解释一下女性生理知识，可是这女娃娃一个劲的哭，哭的他快烦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然后，他带着她去了医院。

找了自己的大学同学，经过一个小时的耐心开导与解释，苏简终于不哭了。

至于懂没懂的，鬼才知道。

临走前女同学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大斐啊，本事大了啊，找这么小个女朋友，生理期都不知道。”

顾斐然生平第一次黑了脸，“不是女朋友。”

女同学八卦，“那你们什么关系？”

顾斐然：“我侄女。”

……

从医院出来后，苏简第一用上了卫生巾，她特不习惯，走路都不会走了，在外面下台阶时候没走稳，脚下一滑身子就倒了下去。

幸好顾斐然在身边把她抱住了，才避免她没滚下台阶，不然她至少摔个残废。

只是……

两人因为这个意外，嘴唇碰在了一起。

苏简的初吻就这么献了出去。

苏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到那个意外，尴尬的要死。

楼上，苏缓已经起来，顾斐然等在门外。

苏缓洗漱完毕出来，叫他进来。

他这个哥哥，到现在还和她生分的很。

顾斐然进来之后，也没坐，只盯着她看了一会，问她：“苏明强的老家是不是屏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