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是什么?”冷炎伸出手,两颗灵识在空中漂浮,他手掌一握,很快收回了灵识。
“哥哥的眼睛,一直在你手里!”白芷若喜出望外,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
“留不留下,在于你自己怎么考虑,好好想想吧!”冷炎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心里暗暗笃定灵石对她的重要性,生怕下一秒又出现别的变故。
身体离黑雾远了一些,白芷若神情凝重、回头犹豫地盯着冷炎,露出一副难以抉择的表情,脑子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想到冷炎一向城府颇深,这次拿走哥哥的灵石,还骗了所有的人,明显居心叵测,别有用心。一旦落入他手,很难再有机会脱身,到那时就会变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可是,如果少了那两块灵石,也许复活哥哥的希望,就再也不可能有了,好像每一种结果都不太乐观。
“想好了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兄弟也没空跟你这个小丫头在这里浪费时间。从一数到十,之后这灵石便归我,再也别想跟我谈任何条件,任谁都拿不回去,我说到做到!一——二——三——”
“等等,如果我答应你,满足你的条件,是不是就能把灵石还给我?”白芷若心脏突突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爽快,要是你能对我,像对你哥哥那样有一半上心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冷炎声音越来越模糊。
“什么!我没听见,风太大了——”白芷若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
“心头血,我只要这样东西——”冷炎突然提高嗓门,沉声说道。
“心头血是什么?怎么给你?”
“小姑娘,当然是你心脏最上边的血引子了,据说这心头血能当药引,起死复生。不过,生人需开膛破肚,用刀轻轻划开一道口子,将鲜血引出来。全程只能看着,还不能麻醉,那痛苦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你确定要答应冷兄弟的要求?”一鬼插嘴,有些于心不忍地解释起来。
“那,我会死吗?”白芷若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浑身冰凉地发问。
“那倒不至于,就是整个过程比较血腥、痛苦,吼都吼不出来的痛。连我们这些已经身经百战的恶鬼,在地狱受刑时都挨不了这个,更别提你个小丫头了。好几次我都中途昏死过去,没有到最后挖心引流的地步——劝你早日回去吧,不要太执着!”
“九,十——”冷炎似乎预见了结果,轻叹着转身要走。
“我的心头血,拿去吧,只要你履行好你的承诺!把灵石真真正正完整地还给我,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你,果真如此——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就成全你,跟我来!”冷炎冷笑着背过手,狠狠地攥着手里的灵石。
“兄弟,你不是喜欢这丫头吗?何必呢!”络腮胡子大汉上前想要拦住他。
“大哥不必多说,我想要的东西,谁也拿不走。事已至此,我知道该如何处理,其他人不用跟来——”冷炎推开他的手,大步流星朝前面的树林走去。
白芷若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瞬间心如死灰,脸色发白,失去了心中所有残存的侥幸,她知道这次是怎么也逃不过的厄运了。
穿过了茂密的树林,沿着一条如蛇般弯曲的小路走去,在深山里出现了一间茅屋。门口坐着一个头发如杂草般凌乱、干枯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一把镰刀,认真地在磨刀石上来回磨着刀刃,时不时用大拇指试着刀快不快。
“有客人来了,小伙子,你要的心头血源就是她?”苍老嘶哑的声音从干瘪的嘴角传出来,不带一丝温度。
白芷若心里忐忑不安,走进屋子仔细一看,老妇人两颊的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暗淡蜡黄,脸上布满饱经沧桑的皱纹,让她的脸看起来象树皮一样粗糙。冷炎的玄衣隐藏在黑暗里,看到她神情漠然,淡淡地说道。
“婆婆,开始吧!”
“哎,知道,别催了。姑娘,跟老身进来换身衣裳,准备一下——”老妇人从桶里舀起一瓢清水,冲掉刀上磨出的残渣。
“快把外衣脱了,别愣着啊!你们不是已经说好了,才来老婆子这里做这种勾当吗?拿着手巾,好好擦擦,其他的鬼不会感染,你这人类的身体破了口子,得十万分的注意——”老妇人烧了一盆滚烫的热水,丢进一块干净的手巾,麻利地拧干水,递给她。
“谢谢婆婆!”白芷若慌乱地擦着脸和手臂。
“前胸也擦干净,哎,对咯!姑娘,等会你咬着它,要不要叫你相公进来守着,老身怕你到时撑不住?”
“没事的,婆婆,我能行!他,不是我相公,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白芷若不好意思地极力向老妇人解释。
“那就是你喜欢他?不然,怎肯为他引心头血?用这块白布用力绑紧胸口,不然,等一下血会喷出来,一定要按好!”老妇人一脸八卦地想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拿出一块丈余的白布从上到下,将她裹得严实。
“这是为那些痴女怨男,生生世世拴在一起产生的极端法子。生人的血融到鬼的魂魄,你们谁都忘不了对方,他会永世与你纠缠不休——好了,老婆子也不想掺和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躺下吧!客人,出来做准备——”
冷炎早已脱下玄衣,赤脚穿着一身薄薄的亵衣,露出雪白的胸膛,走到床边。
“你这是做甚!老身只是要你按住她,避免到时太痛咬舌自尽!谁叫你脱衣服的!”
“把她的血直接引到这里——”冷炎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要两心同时交融!!!这风险可大了!你的修为有可能会——”老妇人一脸不可思议。
“我知道,不必多言!我先开刀,至少她活着的机率会增加一倍——”
“那行吧,姑娘,闭上眼睛,千万忍着点啊!老身先划他的,看来还是男方爱女方多一点,看差了,以为遇到冷心薄情的人——”
“啰嗦什么!”冷炎不耐烦地打断她,手上带着温热的真气,紧紧握住白芷若放在胸前的两双小手。
头顶传来他极力忍耐的喘气声,上下牙咬得咯吱作响。刚要睁开眼睛看清楚,白芷若立刻被一声低呼喝止。
“闭上!不要看!不要放开我的手!”
“你疼吗?要不别这样,我尽力忍住——”白芷若闭着眼睛想像他此时的样子,轻声询问,冷炎已虚弱无力地倒在她身边。
“好了,姑娘,到你了,有一点疼——”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以为有巨大的疼痛感袭来,没想到只是在划过心尖时有短暂的刺痛,完全在她承受范围之内,白芷若心里暗暗打鼓,先前的紧张刺激丢失了大半,整个身体放松了许多。还能感觉血液流淌到外面,慢慢陷入了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