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夜里晚风微凉
夏锦瑟坐在浴桶中,把桶中的花瓣一片一片捧起来,又一口气吹散。
秦氏在浴桶边为女儿打理着头发。
“阿暖,这次可是真真吓到母亲了,要不是安王身边的护卫亲自送你回来,娘可不会信你说的话。”
秦氏现在想起女儿刚回家的样子就后怕,衣衫不整,脸上还有血迹。
夏锦瑟依旧在玩花瓣
“娘,我这不是没事嘛~再说了这次都怪那个安王,明知自己是别人的眼中钉,还自己去做诱饵……”
“阿暖慎言!有些话,不可乱说”秦氏轻拍了下女儿的肩膀。
“知道了,母亲!”
秦氏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不过,你也别和安王殿下走太近,安王……不简单”
夏锦瑟很好奇,母亲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娘!安王殿下……是不是……”
秦氏明显不想告诉夏锦瑟,打断了她的话
“快起来,水凉了”
夏锦瑟听出了母亲的意思,也没再追问。
夏锦瑟刚出浴桶,穿好衣服坐在妆台前擦着头发,门外传来了父亲身边小厮的声音。
“给夫人,小姐请安。老爷请夫人回去。”
夏锦瑟一脸无奈
自己刚回来时,父亲连训斥带关心的说了自己好长时间,最后又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
“还好芊芊没去”
……
“阿暖,母亲先回去了,头发擦干了再睡,不然明日该头疼了!”
秦氏推开房门,突然又回头对夏锦瑟说道:“阿暖,再过一个月就是皇后娘娘的寿宴了,你就绣一副千寿图吧!”
等秦氏关上门,夏锦瑟才反应过来。
是啊,皇后的寿宴要到了。
是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前世就是皇后寿宴上,方绣婉说要风风光光入相府,就要讨皇后娘娘的欢心。
皇后娘娘最喜欢跳舞,只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跳一段,等皇后娘娘高兴了,皇后娘娘就能承认自己是相府的女儿。
毕竟夏锦瑟不是相爷的血脉,但若是有皇后撑腰,再来个母女相认的感人场面,那自己就能入相府,做相府的小姐。
夏锦瑟觉得前世的自己就是个二傻子,居然信了她。
夏锦瑟根本就不擅长跳舞,到是承托得方绣婉舞姿曼妙,舞技高超。
夏锦瑟想想前世方绣婉那舌灿莲花,句句为了自己好,事事为了自己着想,就觉得恶心。
不过……
夏锦瑟生母,吴氏的目的是想多一个女儿,多一个傀儡好巩固自己的荣华富贵。
按理说前世夏锦瑟自己是对吴氏百依百顺,说一不二,吴氏不会让自己出丑,这样她就不能保证那些王爷能看上自己。
那为什么前世的方绣婉会选择让自己展示最不擅长的舞蹈呢?
除非……
方绣婉心里是不想让自己入相府,不想让自己分走她相府小姐的富贵……
想到这里,夏锦瑟忍不住讽刺道:“这母女二人还真是一样的自私呢!”
妆台前,镜中的姑娘眯着眼睛,自言自语
“跳舞……应该也不难”
皇后的寿宴上如果不出意外,方绣婉还是会想尽办法让自己跳舞出丑。
那这次若是实在推脱不了,就好好跳一跳,不说技惊四座,至少不出丑就行了。
次日,暖阳高照,柳絮纷飞
夏锦瑟提起裙子迈入了一弦楼。
一弦楼里都是各种技艺高超的大家师傅,许多官家小姐幼时就会请一弦楼的师傅入府传授技艺。
夏锦瑟幼时也请过师傅,琴啊,筝啊,琵琶,歌舞都学过些,最后也就琵琶学得精细,拿得出手。
一进一弦楼就有侍女引着夏锦瑟去了后院。
后院中已经有人在等着夏锦瑟了。
“南歌姐姐!”
夏锦瑟人未至,声先到。
她口中的南歌姐姐转头看了眼踏入院中的夏锦瑟。
“早上你传信,说下午要来,我可是过午就在此等你了”
南歌虽然已经过了三十,但保养得极好,难容如刚及笄的姑娘似得,也喜欢别人唤做姐姐。
夏锦瑟坐到南歌对面,品了口茶。
南歌拉过夏锦瑟的左手,笑着点点头:“不错,这些年琵琶没落下,不过……你快及笄了,手上有茧子怕是夫君会嫌弃,之后练习的时候包上手指弹吧,再好好保养慢慢的就好了”
夏锦瑟经她这么一说,也细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不用了,包上手指就不好按弦,若是我嫁的夫君会嫌弃我的手不如别的姑娘手好看,我还不如不嫁”
南歌伸出手指点了下夏锦瑟的额头
“瞎说!姑娘家嫁人,哪由得你说不嫁就不嫁的,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学舞了?”
“就是突然想学了,不必学得太精细,就想练练身段”
夏锦瑟随便扯了个理由
之后的一个月里夏锦瑟每天练舞,绣图,练琵琶。
可以说这一个月里被皇后邀请到寿宴的官家女子都在家中练习自己最擅长的技艺。
方绣婉更是把自己关在府中,每天练舞,就想在寿宴上大放异彩,到时无论哪个王爷怕是都会看上她。
就连乔若薇也被老公爷逼着学起了做诗。
奇怪的是京中官家女这些天不出门也就罢了,听说安王殿下不久前遇刺,受了伤在府中养了许久。
京都里的人都在猜,这次安王怕是伤得不轻,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安王是在边关长大,从没有养伤近一个月的情况。
而这时的安王府内,那个别人口中受了重伤的安王,正手持长剑,剑指洛笙……
“打不过,打不过……阿渊你就放过我吧!”
洛笙已经被打得毫无形象坐在地上。
顾渊把剑扔给一旁的楚飞:“这么弱,你是怎么做上沧仙阁阁主的!”
“家里的生意,老爹没了自然是我做阁主,不用太能打,脑子好就行”
洛笙拍拍身上的灰,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一旁喝起了茶。
顾渊擦擦手,嫌弃的看了眼他手里的茶:“楚飞重新拿壶茶来!”
洛笙似乎没看出他的嫌弃,继续喝着茶。
这时陈一例行来向顾渊汇报太子等人的动向。
左不过都是以为安王伤重,都乘机大展拳脚,太子更是明目张胆的拉拢朝臣。
“夏锦瑟这些天在干嘛?”
顾渊品着新茶,心中暗想,已经好些天没见着那个女人了……
陈一被主子问懵了,主子只让自己查夏小姐,没让自己盯着夏小姐啊!
“大……大概是在准备皇后娘娘的寿礼……吧……”陈一听说许多官家小姐都在准备着。
顾渊挥挥手让陈一退下。
洛笙一直在思考太子的动向,后面他们说的都没怎么听。
洛笙盯着茶盏上的纹路:“太子一定自信及了,以为他拉拢朝臣的事没人回知道……”
等洛笙再抬头时,顾渊已经不见了:“人呢?一点礼貌也没有,好歹有点动静啊!!”
夏锦瑟院中的香樟树越发茂盛,都快越出墙外了……
夏锦瑟今日还是重复着练舞,绣图,练琵琶的日子。
一直到了下午,送走了来检查练习情况的南歌,夏锦瑟才坐在院中绣起了千寿图。
所谓千寿图就是,由不同图案组成的一千个寿字,如不同的花叶,如不同的飞鸟……
隐在香樟树后,墙头上的某人把千寿图看了个真切,不禁感叹。
女红……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