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细细密密的雨又下了起来。
刚被洛笙送回国公府的乔若薇,吵着嚷着要去安王府照顾夏锦瑟。
二夫人知道女儿情绪不稳定,连哄带骗的把她哄上床,答应她明天再去。
在房里点了无数支安神香,等乔若薇睡熟了这才作罢。
至于方世杰,也是在安王府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以后,扔到了国公府里。
老公爷早早的开了柴房,等着关那小子。
乔大爷也写好了奏折,明日一早就递到皇帝面前。
乔三爷连夜提了壶好酒,去了刑部友人那里,打点着“好好照顾方世杰”。
国公府的夫人们,也是应老公也得要求,挑了礼物准备一早去夏府。
这一夜,国公府忙得不可开交。
夏府也是无人睡眠,夏远恒和秦氏只知道自家女儿受伤了,却不知受了怎样的伤。
但聪明如秦氏:“老爷,这得伤得多重啊!这么晚了还留在王府,不回来。”
夏远恒也是五官都皱到一起,派了好些人去安王府打听。
而安王府内,就连顾渊也是坐在屋子里看着床上的人,手紧张的攥着。
后半夜夏锦瑟突然烧了起来,本就孱弱的呼吸,变得急促,没有规律。
嘴里还喃喃的说着什么,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
夏锦瑟做了一个梦,梦里是自己前世被关在大牢里的日子,时不时有人来审问自己。
承王还有没有同党?
夏府和承王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谋反的?
夏锦瑟摇头否认夏府和承王密谋造反。
大牢里的人就拿出一根细长的竹签,一点一点的从她的指甲缝里插进去。
十指连心的剧痛,痛得夏锦瑟屏住呼吸。
“不要……不……要……”
夏锦瑟伤在背上,但不能一直趴着,会压迫心脏。
所以绿娆就帮她翻过身子,侧躺在床上。
夏锦瑟的手紧紧的揪着被子,嘴里喃喃的喊着。
顾渊看她那样难受,恨不得伤在自己的身上。
他每次见到的她,要么是怯生生的唤他安王殿下,要么就是闲静的在院中绣花,弹琵琶,看着她那棵香樟树发呆。
就算是遇到危险,她也能唬得别人说不出话,也能高声的喊洛十三救她。
偏偏这次,她就这么在他眼前倒下,躺在乔若薇怀里,似乎下一秒就会失去生息。
夏府的人再三派人来询问,交代了绿娆无数遍后放她回夏府,给夏远恒和秦氏一个解释。
楚飞也是连吓带哄得说了许久,绿娆才答应到了夏府不哭的。
可惜她回到夏府没多久,她没哭,秦氏哭了个昏天暗地。
顾渊坐在床边,用温热的帕子,一点一点的擦着她额头的汗。
听着她嘴里恐惧的喊着不要。
她越是这样紧张,她的伤口就会渗出血来。
顾渊记得她睡觉总喜欢抱着一个枕头,他看了看四周……
他是个不喜欢繁琐的人,枕头只有一个,连个靠着的软枕也没有。
但是府中侍女一定会有的,顾渊刚想开口吩咐,一想到她会抱着别人的东西,心里就别扭的紧。
最后,索性把手伸了过去,试探的拉开她紧紧抓着被子的手。
夏锦瑟仿佛一个在海上漂泊许久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
顾渊也不知道她伤成这样哪来的力气,就这么死死抱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