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义见状,恨不能一拂尘撅了这帮小兔崽子,他跟在后面哀嚎,“一帮不中用的东西!你们扒公主殿下的银狐皮做什么!仔细冻到公主殿下!”
小太监们闻声更慌了,忙凑上前想要为元熙重新披上银狐皮,可到了跟前,谁都不敢再凑近一步。
一旁候着的抱书也跟着紧张起来,这要是冻坏了元熙公主,他们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抱书脑袋一热心一横,直接冲了上去,抢过银狐皮,披在元熙的身上,随后立刻跪道,“公主殿下,莫冻坏了身子。”
元熙身后的小太监们跪了一地,齐道,“公主殿下,莫冻坏了身子。”
元熙脚步一停,她冷漠地扫视一圈,就要抬手将银狐皮掀开,宫殿门口,伽夜蓦然冷声道,“你要是敢脱,他们都得死!”
元熙停住手,脚下一群小太监在寒风中抖成筛子,她一言不发地缓缓放下了手。
伽夜向她走来。
小太监们纷纷让路,元熙沉默地看着地面。
伽夜伸手将元熙银狐皮上的绳结系紧了些,声音低磁,语调平和得仿佛方才暴怒的不是他一样,“好端端的,你使什么性?”
直到此刻元熙才掀起眼皮看他,她的嗓音懒洋洋的拖着长音,无端勾人,“我来得不巧了,撞见万岁爷和皇后娘娘的好事,自然要离开,哪里是使性呢?”
“听听这酸劲儿,还说不是?”伽夜捏住她的下巴。
元熙不满地蹙了蹙眉,挣开他的手。
伽夜瞬间脸色一沉,重新捏住元熙的下巴,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训斥,“吃醋也要有个度,那是朕的皇后。”
元熙毫不畏惧,对上伽夜如墨般的眸子,“可我却不是万岁爷的妃子。”
言下之意,她既不是他的后妃,便不会吃醋,更没有立场吃醋,她不过是个敌国公主罢了。
伽夜冷笑,“哦?你想要名分?”他似点似拍地逗弄她的脸,“你配吗?”
元熙淡定如斯,面上无任何神情,“我自然不配,也不稀罕,我还等着万岁爷给我寻觅一良配呢。”
伽夜的脸色彻底黑下来,周身散发的冷气比寒夜更甚。
跪地一片的小太监们听到元熙的话,顿觉命不久矣,直接啪嗒啪嗒掉下眼泪,城门失火,怎会不殃及池鱼。
“想嫁人了?”
夜风中,伽夜平静地问。
元熙也不抬眼,只盯着他的胸口,“迟早要嫁的。”
伽夜的耐性已经到达极点,怒极反笑,“那朕倒要看看,长宁举国上下,谁敢娶你。”
他话刚说完,便一把将元熙以银狐皮裹紧,俯身直接扛起元熙,元熙轻微唉了一声,又将剩下的声音咽回肚子里。
夜已深,一玄一白二人向朝阳宫而去。
抱书怔住,这劫数便算过去了?元熙公主那般顶撞万岁爷,万岁爷竟真没罚她?
御书房宫殿门口,梁绾月堪堪穿戴整齐赶出来,正见此幕。
她的侍女拂柳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二人,“娘娘……”
梁绾月面上有一丝颓然,她低叹,“罢了。”
殊不知,藏在广袖下的手,早已紧握,渗出滴滴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