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熙在朝阳宫龙塌上醒来。
经昨夜的折腾,元熙到底微微感了风寒,脑袋略微昏沉,她轻轻按着太阳穴,以舒缓神经。
她身子向来娇弱,从前在未央时还不明显,到了长宁基本上要以药罐子吊着,因为长宁太冷了,不似未央四季如春,朝夕温暖,自未央而来的她,自然经不起长宁的风霜。
轻轻咳嗽两声,元熙起身下榻,却因动作牵扯皮肉微痛,元熙掀开袖子一看,立时变了脸色。
“醒了?”珠帘为人撩起,落下时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叮咚清脆,伽夜走过来,凝了一眼元熙白皙手臂上红痕浅笑,“饿不饿?要不要朕给你传膳?”
元熙悄无声息地瞪他一眼,翻下衣袖,默不作声。
伽夜一把搂过她的腰,戏谑般问道,“生气了?朕已经很轻了……”
他的话有些轻,炙热的呼吸吹上来,元熙脑中迅速闪过几幕旖旎画面。
就在伽夜的唇即将吻上她的唇的当口,元熙忽然偏过头,嗓音冰冷,“万岁爷这是气消了?”
伽夜沉默一瞬,挺直身板,居高临下望着怀中女人,“消了又如何?”
元熙挣脱他,“既然消了,我便回去了。”
“回去?明月楼?”伽夜冷哼一声,“你以为朕的朝阳宫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若是旁人听了伽夜的语气,早就吓破了胆,可偏偏元熙不是旁人,“万岁爷不也是一样,怒火想生便生,想消便消?况且昨夜是万岁爷把我抗来的,不是我要来的。”
这女人就是有此功力,三言两语就能激起他的火气,伽夜毫不留情将她重新扔回龙榻,顷刻间吞噬女人的呜咽声。
巳时,元熙再度幽幽转醒,翠狸已在身边。
意料之中的浑身像散架了一样,元熙重重呼出口气,“他人呢?”
翠狸道,“万岁爷去御书房议政了。”
难为他还想着别的事,元熙暗暗腹诽。
“嘶。”元熙砸砸嘴巴,“怎么这么苦?”
翠狸端来一盘蜜饯,眼底含笑道,“是万岁爷察觉殿下感染风寒,临走前特意喂殿下一碗汤药,还备了蜜饯,说给殿下解苦。”
元熙心烦意乱地看了一眼蜜饯,狠狠道,“拿走。”她最讨厌苦,他还偏偏趁她睡着喂她药,这男人果真讨厌!
元熙踉跄下榻,披上银狐皮就往外走,翠狸在其身后慌忙跟上,“殿下,殿下等等奴婢!殿下您还没穿鞋呢!”
元熙充耳不闻,埋头就往宫外走,一路上吓坏了朝阳宫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了一地。
头顶日头强盛,晴空万里,白云低垂,是个好日子,纵然如此,眼下正值严寒,冷风仍如刀子似的,几乎能划伤元熙娇嫩的肌肤。
翠狸急急忙忙跟着,见元熙忽然停下来,大喜,正要为元熙穿上鞋袜,见到元熙身前之人忽然怔住,她忙见过,“参见皇后娘娘。”
梁绾月淡淡说:“起来吧。”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元熙身上,温柔笑问,“元熙妹妹急匆匆的是要去哪?怎得连鞋袜都忘了穿?”
元熙一向不喜她惺惺作态的模样,直截了当,“与你无关。”说完,她更是不愿久留,越过梁绾月,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