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的厉声质问,让伽夜凤眸微微眯起,旋即,他缓缓转过身,审度的目光落在错愕的梁绾月身上。
梁绾月万万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而且仅仅是因为元熙的三言两语,彻底改变局势,她眸色不明地看了一眼元熙,再看伽夜时,满面无辜。
“万岁爷明察!”梁绾月跪道,“就是给臣妾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构陷父皇和元熙妹妹啊!更何况这是在臣妾的重华宫,臣妾要真这么做不是太愚蠢了吗?请万岁爷明察!”
梁绾月俯身在伽夜的脚前,凄凄切切不似作伪,她的身后跪了一片太监宫女,皆瑟瑟发抖,“请万岁爷明察!”
梁绾月的话不无道理,若真在重华宫下手,岂不是太明显了些?然而事实是,梁绾月正利用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事情败露,也可找理由推脱。
但伽夜是谁?长宁百年以来手段最为毒辣的阴狠皇子,从最不被看好、最为生父厌弃的庶子一点点爬到太子,继而成为皇帝,他的心思非常人可及,元熙最了解他,梁绾月所说,并不能蒙骗的了他。
果然,伽夜眼中对梁绾月的怀疑并没有消失,他只是抬头,看向这场闹剧中另一个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太上皇。
太上皇此时也听出些门道,清醒不少,他一瞬不瞬盯着梁绾月,倏地冷笑,“朕说呢,怎么来了这没喝两杯酒便醉了,宫女带朕去偏殿歇息,偏生进了元熙丫头的房间,竟是你这个贱人在捣鬼!”
太上皇怒指梁绾月。
梁绾月惶恐万分,此时的情势对她极为不利,倘若太上皇和元熙说辞一致,那么罪名最终定会落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再想解释便难了!
“万岁爷明察,臣妾没有!臣妾绝对没有那样做!父皇,儿臣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为何诬陷儿臣?!”
太上皇本就不满于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且不知他刚刚口里嚷嚷的要封元熙为太妃有没有被伽夜听去,若是听去,依照伽夜对元熙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指不定要找他多少麻烦,他如今是太上皇,而伽夜才是皇帝,自不比从前。
躁意愈盛,太上皇大怒,“朕陷害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朕陷害?反倒是你,陷害朕与元熙丫头,又是何居心?”
梁绾月慌极了,口中不断重复“臣妾没有”,情急之下眼睛一闭道,“父皇,您莫不是喜欢元熙妹妹,酒醉之后做出失宜之举,见今推脱不过,便栽赃在儿臣身上!”
“你大胆!”太上皇气得胡子都被吹起来。
“臣妾说的是真是假一问便知!”梁绾月抖得厉害,却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高声道,“况且,况且十年前,父皇对元熙妹妹做的事,难道万岁爷忘了吗?父皇,您敢承认这么多年,您对元熙妹妹没有半分不轨之心吗?”
“你胡说!”太上皇顿觉热血上头,眼前发晕,胡乱抄起身边什么东西就向梁绾月砍去。
伽夜眉头一皱,“清然。”
清然即刻现身,动作宛如鬼魅,瞬时将太上皇手中利器打飞,力道之大,甚至将太上皇也带了出去。
有太监连忙去扶骂骂咧咧的太上皇,清然又瞬时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梁绾月受了惊吓,忙往伽夜身后躲,“万岁爷,万岁爷明察,臣妾绝不是胡言,臣妾可以对天起誓,若有一字不真,便教臣妾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