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疑惑太多。

不得不假装喝酒。

实则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耳朵竖得象天线，听的一切可疑的声音。

片刻后，靠窗独坐的那女子似乎是听腻了这些江湖事，悄然起身，放了一点银子在桌上，就此离开。

李沐和张凌一直盯着屋内的情况，自是注意到了。

但邻桌的七袋乞丐，竟没有发现那白衣女子离开的动静。

乞丐七袋，武功不低，足见那白衣女子的轻身之法骇人。

眼看只剩下旁边桌上的几个乞丐。

李沐冲着张凌眨巴眨巴眼睛，手指在桌上写了“攀交情”四个字。

两人心有默契，三字足矣。

张凌轻咳一声，引起了那一桌乞丐的注意后，手里取出一枚石子。

几个乞丐神色一变，就见李沐抽出了铁剑，往空中一抛。

嗡……

张凌手中的石子激射而出，正中铁剑，竟是将那口铁剑打的弯折，斜斜地插入到旁边的木桌上。

那七袋乞丐神色一变，惊道：“弹指神通？”

张凌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起身拱手问道：“却不知我师姐此番可需帮手？”

他也没说自己的功夫就是弹指神通，更没说黄蓉是自己师姐。

可这句话问出来，乞丐听来，自是脑补出一番内容。

心道黄岛主向来行踪不定，收弟子也是全凭心意，莫非此人竟是黄岛主新收的弟子？

若不是，如何使得出这样一手弹指神通？

若是黄岛主弟子，那问其师姐，定然便是黄帮主了？

此番英雄大会，郭大侠召集中原豪杰，当然是人越多越好。

他见张凌露了这么一手功夫，暗暗心惊，心想刚才见二人平平无奇，我竟是看走眼了！

脑补之后，当即回礼道：“二位少侠，此番英雄大会当然是人越多越好。莫非二位也是前往襄阳的？”

张凌点头道：“正是。路遇此地，上来看看那副对联。哎……”

哀叹一声，七袋乞丐顿觉此人是个好人，而且与林大侠、黄帮主关系匪浅，若不然缘何哀叹？

李沐见对方已经信了，心道果然自己的脑补的才是最容易相信的，若是别人说的，总有几分怀疑。

他便起身，将自己的桌子朝着那一桌乞丐那并了并，说道：“既是同道中人，不妨同饮几杯。”

乞丐见他二人不以他们是乞丐便不愿接近，心里更生亲近之意。

“在下过街鼠李四，这是我义兄青草蛇张三。”

一听这江湖名号，那乞丐顿时露出一丝不满之色，心想这名字显然是随便编造的。

既都是江湖上混的，这面子总要给足。你既不告诉我真名，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这青草蛇、过街鼠的名号，市井之中一抓一大把，可就不信了。

会弹指神通的人物，居然会有这样的名字？

便是自己，入了丐帮也不过是个七袋弟子，当年在市井中也有个响当当的名号。

李沐深知说话三味，总要先让对方心生不满，然后再解释，这样才能让对方最大程度地信任自己。

见那乞丐脸上一闪而过的神色，李沐赶忙拱手道：“倒不是我与诸位说笑，丐帮的人物行侠仗义，当年乔峰为帮主的时候，便止了宋辽干戈，这些年又抗击蒙人，在下佩服的紧。”

“我兄弟几人，常在海边活动，人称‘七武海’，便是一拳二哈三指四剑伍六七。想来诸位都是没听过的。”

他这样一说，乞丐神色顿霁，嘴上不称久仰，心道江湖如潮，后生可畏。

这七武海的名号我竟不曾听过，但那青草蛇张三的指力已经如此，在中原纵不能和洪老帮主、林大侠、郭大侠等人相比，却也是佼佼人物。

三指四剑，倒是易懂。

一拳，想来此人拳法出众；二哈，难不成这人的内功了得，纵声长啸就能震人心神？

但不知这伍六七，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

七武海，到底是七个人？还是栖五海，五个人？

几人聚义，武功应都相差不多，若是都能参加英雄大会，大有助益。

尤其是这个青草蛇张三，还是黄帮主的师弟，当真可喜。

乞丐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对于这种自发演化生成的NPC，李沐也懒得去记对方名号。

几个人举杯共饮后，李沐便旁敲侧击地问道：“我三哥听说师姐有事，匆匆赶来，看看能不能帮衬一把。却不知这英雄大会是在哪一天？”

乞丐已没了戒心，便道：“五月初五，尚有两个月时间。”

李沐便装作无意地瞅瞅张凌道：“你看，我就说吧，不是在桃花岛。要是听你的去桃花岛，那可真是耽误了。”

乞丐一听李沐说起桃花岛，就像是去寻常人家做客一样，更是确信这些人的身份，笑道：“自然不是在桃花岛。而是在襄阳的绿柳山庄。那是林大侠当年建成的……如今……哎。”

本来笑着，说到林大侠，乞丐重重地叹了口气。

李沐愕然。

绿柳山庄？

和黄蓉建个山庄叫绿柳山庄……这和婚房房产证上写别的女孩的名儿有啥区别？

张凌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但也顾不得多想，套话要紧。

听那乞丐说完，他也做咬牙切齿状，一拍桌子道：“真是有劲无处使啊！如果当年……”

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手指悄悄用力，山寨弹指神通的手段使出，当即就把桌子戳了一个洞。

乞丐见他气愤如此，苦叹道：“谁说不是呢？便是一腔热血，满身仇恨，竟是不知道找谁复仇！天下人都怀疑欧阳锋，可那件事后，欧阳锋亲来绿柳山庄，直言道：若是我做的，我自会承认，难不成还怕你们寻仇不成？”

其余乞丐皆知，这欧阳锋虽然凶恶，但也是一派宗师。

若是他做的，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李沐见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心中更加起疑，抬头看了看那副对联，悠然道：“可惜那几年我们在海上，欲要寻访瀛洲仙山，竟是不知道此事。如今一晃，也有……”

他装模作样地伸出手指头在那数数，乞丐接话道：“已是六年了。那一年我刚入丐帮。”

又再问了几句，这乞丐所知的也不甚多，就是知道林凡葬于华山。

知道再多的事也问不出来，李沐也就不再多问，和这些乞丐们痛饮了几杯，喊道：“结账！”

乞丐一听这话，赶忙使出一招“压手起身”，说道：“我来我来。”

张凌即刻一招“撤凳先行”，不想乞丐又是一招“抢先一步”。

张凌深吸一口气化音长啸“收我的”，那乞丐技高一筹使出分筋错骨手……

一番经典的“买单健身操”后，两人省了几两银子。

人家入丐帮，只是为了混个丐帮事业编，实际上家里有屋又有田，不差这点钱。

好说歹说，赔偿桌椅的钱还是李沐张凌出的。

出了岳阳楼，张凌便道：“你是不是怀疑杀死林凡的，就是不应存在之物？”

这似乎是最合理的推断。

因为林凡死的离奇。

“会是谁？入了明教的白灵？还是出家为僧的觉近？”

李沐幽幽叹息道：“哪怕是那个叶秋扮猪吃老虎都行。要是不是，咱俩麻烦大了。”

张凌明白李沐的意思。

六度空间理论下构建的异时空，就像是一个局域网。

不是公共厕所。想来想来、想走就走。

匹配完之后，除了他们时空局的人，很难再进入。

如果不应存在之物，是六个人中的一个，那很正常。

无非查出来这人是怎么在异时空偷渡的。

但若不是，那就是大麻烦，证明有人攻破了时空穿梭的防火墙，可以随意进出。

要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