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殿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在下有事求见公主。”
“公主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晏公子请回罢。”
“洪公公为何屡次阻拦在下求见公主,难不成也是被那墨如衣给收买了,专给在下找不痛快?”
“晏公子慎言,莫要扰了公主休息。”
“在下今日一定要见公主!”
……
听着外头纷乱吵杂的声音,苏轻晚蹙眉道:“谁在外面?”
春萝隔着门缝往外瞧了一眼,道:“回公主,是晏清晏公子在外头跟洪公公吵起来了。”
晏清?
他不好好在他房间里待着,跑这来干什么?
“小春萝,你先把臻儿带下去,好生照料。”
“是,公主。”
待春萝带着兰臻儿下去了,苏轻晚才过去将门打开:“吵什么?”
“公主。”洪公公赶紧弯腰行礼。
“公主殿下,晏清总算是见着公主殿下了!”
“……”
没等苏轻晚反应过来,脚边就多了只扒拉的手,苏轻晚低头一看才瞧清楚是晏清,这才几天没见就憔悴地不成样子,抱着她的腿哭得是梨花带雨令人好不怜惜。
洪公公立即上前阻止:“放肆,区区乐师竟敢触碰公主——”
“没事。”抬手拦下想将眼睛扯开的洪公公,苏轻晚蹲下身来,掏出一方丝帕轻轻擦去晏清脸上的眼泪:“晏公子这是怎么了,哭得如此上心?”
晏清见苏轻晚怜惜,登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自己的委屈吐了出来,苏轻晚耐着性子听他讲完,无非也就是打墨如衣的小报告来了,说墨如衣联合其他乐师给他穿小鞋使绊子,不仅弄断他的琴弦,还在他吃的饭菜里掺泻药,说得有理有据有条有理,哭着要苏轻晚给他主持公道严惩墨如衣。
苏轻晚先将晏清安抚住,又命洪公公去将墨如衣带来。
片刻之后,一袭白衣的墨如衣来了。
“见过公主。”
“免礼。”
说这话的时候苏轻晚刻意打量了一下晏清的神色,发现他在见到墨如衣时神情有些不自然,反观墨如衣倒是镇定如常,没有丝毫畏惧和不自在……对比之下,差别就出来了,到底是谁在撒谎陷害,苏轻晚心里也有了数。
瞥了眼站在苏轻晚身侧哭哭啼啼的晏清,墨如衣对苏轻晚道:“不知公主唤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晏清,你来说。”
“……”
晏清缩在苏轻晚边上不动。
苏轻晚二话不说就将晏清一把拉了出去推到墨如衣面前:“人都来了,不妨就当面对质罢。”
晏清扭捏:“公主——”
“别怕,就把刚才你跟我讲的当着如衣的面再说一遍。”苏轻晚鼓励道。
墨如衣一脸冷然地望向晏清。
晏清仗着自己有苏轻晚撑腰,于是壮着胆子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晏清搁那儿说的唾沫横飞,反倒是墨如衣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反应,既不自我辩解也不出声打断,就让晏清一个人搁那儿痛心疾首地陈述他的‘罪状’。
末了,晏清还把皇后召见墨如衣的事抖了出来。
后宫之中皇后为尊,皇后召见谁并没什么稀奇之处,只是她忙着替自个儿儿子擦屁股还不算,竟还有这个闲工夫召见她静乐宫里一名小小的乐师……苏轻晚想来想去觉得不对,但如果不是皇后召见,又能假借皇后名义叫墨如衣过去?
除了沈瑜之外,苏轻晚想不到第二个人。
“公主,他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经常跟宫女们眉来眼去,不仅如此,宫里都传开了,说他不光是调戏宫女,还跟——”
“如衣,是皇后娘娘召你去的?”
话被苏轻晚打断,晏清只好悻悻地闭上嘴巴站在一旁。
闻言,墨如衣低头行礼道:“是六皇子。”
果然……
苏轻晚摆摆手,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晏清,你先回去罢。”
晏清委屈:“公主……”
“改日我命人送几本古琴谱去你那儿,至于你缺什么……跟洪公公讲一声就好,他会替你准备妥当。”
“多谢公主,那公主,晏清先回去了。”
“好。”
等洪公公带着晏清离开,苏轻晚转身进了殿门:“如衣,你随我来。”
墨如衣点点头,跟着苏轻晚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