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鞭抽下去,赵喜一声没敢吱,硬是将苦头给咽下了。
苏轻晚收了鞭子盘在手里,道:“起来,跪着。”
赵喜不敢怠慢,赶忙从地上爬起跪回到苏轻晚脚边。
“墨如衣的尸首呢?”苏轻晚问他。
赵喜额头冒着冷汗道:“奴才差人找过了,没、没找着。”
‘啪——’
又是清脆的一鞭子抽在了赵喜背上,赵喜闷哼了一声没敢叫出来,伏低了身子道:“那湖也不是很深,可人跳进去之后就寻不着了,奴才差人打捞了几次都没见着尸首……”
“没寻着尸首你来我这晃悠什么?”
“奴才怕公主问起……奴才有罪,还望公主网开一面绕过奴才这一回,奴才今后给公主当牛做马——”
“赵喜。”苏轻晚蹲下,用环在手里的鞭子挑起赵喜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你爬到这位子上也不容易,得珍惜不是?”
赵喜连连称是。
苏轻晚抬起另一只手撩开赵喜披散在脸上的乱发,赵喜心惊胆战地跪着,不敢躲也不敢问,生怕这小祖宗一个不高兴又抽他两鞭子……
“我费了多大劲才揪住他的一条小尾巴,你倒好,把人逼得投湖自尽。”
“奴才自小受表兄恩惠,如今他们那一脉就只剩下晏清一个,奴才……奴才也是一时气愤难当,见晏清落得如此下场便想替他做主……”赵喜边说边将身子伏地更低了:“奴才只是想小惩大诫替晏清出口气,并不是真想置他于死地,哪知他、他竟投了湖……公主饶命……”
苏轻晚闻言叹了口气。
见苏轻晚没立即命人将他送去慎刑司严加拷问,赵喜心想此事尚有回圜的余地,于是立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苏轻晚饶他这一回,苏轻晚见他磕头磕地额头都破了,于是摆摆手,示意他先别磕了,赵喜是个人精儿,立马闭上了嘴巴。
“你手底下的那些人都瞧见你逼他了?”
“回公主的话,他们都是奴才手把手教出来的,嘴巴紧着呢,不会到处乱说的。”
“那就好,这样便有人证了。”
“公主饶命……”
“行了行了,事情都发生了,我总不能把你扔湖里去给墨如衣作伴罢?”
“……”
“起来罢。”苏轻晚抬手将跪在地上的赵喜扶起:“这件事呢就暂时记你账上。”
赵喜听完双腿一软又要跪下。
“欸。”苏轻晚扶住赵喜,命一旁的宫女道:“去给赵公公搬张椅子来。”
宫女施了施礼,立即去给赵喜搬了张椅子过来。
苏轻晚将赵喜往椅子上按:“赵公公,先坐下。”
公主站着,他一做奴才的哪敢坐下?
赵喜被她吓得慌急了,腿一软‘咚’地又给跪下了:“公主,您有任何吩咐尽管说,奴才照做便是了,您这……奴才真是受不住啊。”
“你不坐的话,我就坐了?”
“公主请——”
“赵公公……”
“公主唤奴才名字就好。”
“赵喜。”如赵喜所愿,苏轻晚也不再吓他,勾勾手指让赵喜跪过来一些,低头问他道:“这事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我堂堂大靖公主,若被外人传来传去说成是容不得人的母夜叉……那多不好啊,你说是不是?”
赵喜磕头,连连称是。
苏轻晚接着往下说道:“这样,墨如衣投湖一事就当成是他与晏清的私怨,一个死了,一个成了哑巴,传出去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过你也知道,除了这事儿,晏清就不适合再留在宫里当差了。”
“只要公主发话,奴才这就派人送他出宫去。”
“等我这句话等很久了罢?”
赵喜面露尴尬。
“你那点心思瞒不过我。”苏轻晚拍了拍赵喜刚被鞭打过的后背,力道虽轻,可仍是要了赵喜半条命,疼得他冷汗直冒却一声不敢吭,苏轻晚笑,附在赵喜耳边低声道:“我随了你的心愿将晏清放出宫,可你也得替我办件事,事情办成后,墨如衣投湖一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赵喜虽是心动,可到底是在宫里混了半辈子的老狐狸,苏轻晚的条件是很诱人,不过她要自己办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否则她哪里需要跟自己这个阉人谈条件?
只是晏清是他表情在这个世上唯一留下的血脉……
权衡再三之下,赵喜做出了选择。
“奴才……任凭公主差遣。”
“起来罢赵公公。”
“公、公主——”
“赵喜,叫你赵喜总行了罢?”苏轻晚摆摆手,起身回殿:“你要想跪着就跪罢,我不管你了。”
待苏轻晚进殿,赵喜才敢慢慢站起身。
“那个……”
‘噗通——’
赵喜又给跪下了。
见赵喜疼得龇牙咧嘴那样儿,苏轻晚也是微微一怔,心想自个儿也没命令他跪,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不管了,他爱跪就跪着吧。
苏轻晚冲赵喜莞尔一笑:“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就送晏清出宫去。”
今晚?
赵喜闻言一愣,公主办事这么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