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鸢坐在他身边，垂着头“我一次次找夜无殇，一次次违背你的意愿，一次次害你重伤，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说过我半句”

大手试探地握住她小手，安慰她“我明白你的感受，有谁愿意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有谁能轻易舍弃自由的机会我不怪你，也从来没怪过你。只恨，恨我自己，没办法给你想要的，没办法保护好你。”

“白羽瞳……”

火鸢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极速跳动的心脏在催促她，快点把已到喉头的话问出去。

他温柔地回看她“什么”

她终究失了那口勇气，将话咽了回去，笑笑“没事，你好好调息，这次我哪都不去了，等你。”

“上次日出都没看你就走了。”他伸出小拇指，“这次要拉钩。”

火鸢伸出手去，纤细的小拇指勾住他“幼稚。”

一大一小，两根大拇指，紧紧的摁在一起，像是真的发下了誓言一般郑重。

白羽瞳满足的闭上眼，调息恢复。

火鸢就在一旁看着他。

这张脸自己也看了十几年，现在才发现，原来除了眼睛，其他地方也这么好看。

越看心里越酸。

白羽瞳，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火琉璃

她好想这样问。

可万一他说，是。

又或者他表面说，不是，其实心里是。

纷乱的情绪，让她有些恼火。

这些狗血的问句，狗血的回答，简直矫情到极点

每每看到这种桥段，她都极其地鄙视。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哪那么多废话，哪那么多想法

可事到临头的时候，她才明白，这种矫情是害怕。

是害怕自己得不到回应，是害怕自己会失去，是害怕他的心里，其实没有自己。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她闭目内视。

除了那座不停旋转的塔，什么也看不见。

小手轻挥，她苦涩的笑笑，连空间戒指都无法沟通。

啊……

她心里重重地长叹了一声。

我特么的又变成普通人了

在这修养了几天。

火鸢心情平稳不少。

感情不是她的唯一，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火琉璃的事。

守在昊天塔前，她喃喃着“我说火琉璃，你倒是舒服，往里一躲就什么都不管了。”

“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有金身，又是神祗，那肯定不会要我这肉体凡胎。”

她咧开嘴笑笑“还有我这一缕神魂，你总不会舍不得吧实在不行，我就借一世，等我老死了，你再取走。反正你这种老妖怪，都是万载级别的，我一世对你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哎，你说话啊”

塔幽幽转动，没有声息。

“不说话就是默认，”她笑意吟吟，“那就这么定了”

心里一阵轻松。

“扣扣扣”。

敲门声，拉回她的思绪。

这漫天雪地，竟然会有人

白羽瞳将她按在座位上“我来。”

门开，是玄机阁的弟子。

“阁主”

一脸慌张的样子，话还没说出口，白羽瞳就挥手阻止“出去说。”

火鸢倚在窗户旁，朝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