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尘埃还要落定(1 / 1)耶律承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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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骏牵着可卿的手从大明宫出来,笑着对她说道:“咱们回家吧!”

可卿眼角的泪痕犹在,“妾身好像在做梦一样。”可不是,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几次大起大落,现在终于尘埃落定,将要成为他的王妃,脸禁不住红云像火烧一样。

从殿门到宫门几百步路程,宁骏缓步前行。可卿低头踩着他的影子,亦步亦趋,心里眼里只有宁骏,似乎天下间已经没有比他更英武奇伟,气宇轩昂的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化不开的柔情似水,连影子都融在了一起。

到了宫门,宁骏朝她微微一笑,忽然将她拦腰抱起。

她惊得赶紧搂住宁骏的脖子,吓得花容失色,“夫君,你做什么?”

宁骏笑道:“一起车啊!”

眼前就是那辆翠盖珠缨八宝车。

可卿嗔道:“旁边还有人呢!”羞得把脸埋在宁骏怀里。

于是宁骏将她抱入车中,依偎着。

宁骏轻轻嗅着满怀馨香,“我也好像在梦中。”他感叹着,不久前他还只是挣扎在人生底层的卑微小民,而今一步走巅峰,变成高富帅,迎娶白富美,人生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嘴角微笑,继而忍不住放声大笑。

可卿紧紧的抱着他,担忧的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宁骏捧着她那张无瑕的脸,深情道:“天待我不薄,将你送给了我。所以,余生请多指教!”

可卿俏脸桃花绽开,羞得眼睛也合了,“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说完不敢看他。

宁骏打趣道:“为什么是西南风?”

可卿嫣然一笑:“夫君想要什么风,妾身就是什么风。”

宁骏笑道:“你夫君我什么风都想要,那你不成龙卷风了?”

可卿美目灿灿,“夫君是龙子,妾身是风,那也该是风卷龙啊!”

宁骏托着下巴:“我怎么听着好像风卷残云,飞沙走石的感觉?”

可卿娇嗔道:“你才飞沙走石呢!”

宁骏搂着她,“风大,以后将你系在我腰,就不怕了!”

可卿啐道:“呸!人家身子重,又刮不走。”

宁骏抓着她的双肩,“你有了?”

可卿疑惑了:“什么有了?”

宁骏笑道:“你不是说身子重吗?”

可卿顿时羞臊的脖颈都通红,忙解释道:“妾身是说身子重,不是说的那个身子重。”急的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宁骏知道玩笑开得过了,“我说笑逗你呢!”

可卿脸还青一阵白一阵,委屈道:“还这样说妾身,妾身便死给你看!”

宁骏忙软语温存,方才将她劝过来,又在她耳边说道:“咱们回去要不要研究研究怎么让你身子重的法子?”

可卿大囧,腻在宁骏怀中再也不搭话了。

宁骏就这么抱着软香如玉,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回想起今日这一场抢亲,实在源于一时的冲动,自从知道眼前的可人儿是可卿的时候,他便打定主意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进火坑,香消玉殒。至于这样做会产生的后果,却是他不曾顾及的。

现在看来,朝廷勋贵势力强横,几乎铁板一块,连皇帝也需谨慎对待。

自己莽撞的这么一闹,等于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枚石子儿,到底波澜不惊,还是惊涛骇浪,暂时都和宁骏无关了!

且说这个时候的宁国府内,红绸喜字铺得里外鲜红夺目。前堂摆流水席,后院唱戏演曲,仍旧一派热闹喧哗。

贾赦贾政贾珍等焦急的在宁安堂内等着。

许多世交亲友都已经知道亲事发生了变故,之所以还留在这儿,是为着宁国府的脸面,也是勋贵一体的意思。

他们只当不知情,戏酒照常。等事情发了,再做计较也不迟。

不一会儿,贾琏从外面进来,给父亲叔父,还有堂中诸人做了个团团揖。

贾赦急问:“轿子回来了没有?”

贾琏笑道:“蓉哥儿已经接了新娘子回来了!”

贾珍一直悬着的心方才落了地,回复了满面春风,朝大家拱手道:“有劳诸位久候,今日犬子贾蓉与胡家千金喜结良缘,多承关照莅临,敬请入席!咱们马开始!”

不是秦氏,改胡氏了?

众人有的恍然,有的皱眉,还有的愤然作色,拂袖而起的。

比如致仕国子监祭酒李守中,原本他可以不必来的,虽然他和贾家是姻亲,但还隔着荣国府。不过,贾珍特意央求贾政,一定请了他来。李守中一时文宗,克己复礼,在士林中很有影响。他能来出席,方显得宁府文质彬彬,肯定增色不少。

李守中一来拗不过贾政一再殷勤致意,二来贾敬与他是同年,一榜进士,前来恭贺也说的过去。

他听得忠顺王劫夺新娘,光天化日行此非礼之事,气的就要破口大骂,打定主意回去就写奏折弹劾忠顺亲王,说他身为宗室亲王,枉顾人伦廉耻,置圣教礼法于不顾,简直无耻之尤,必须重重惩治以明正道。否则人人相习,岂不礼崩乐坏,天下大乱?

他气愤填庸,已经作好了一篇文章在肚里,谁知贾珍他们将秦氏换成胡氏,错愕之中,不禁又愤怒又失望,当即拂袖而去,不久三三两两的又走了一些人。

而贾赦等在房堂中高坐,只要新妇进了门,保住了贾家的面子,其他的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宁国府内终究喜气洋洋,却不知距荣宁街不远的拐角处,停着一顶八抬大轿,前后锣伞旗杖摆列道旁。

轿中之人是个长髯老者,身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蟒袍,封爵南安郡王,姓常名元桢,与贾家荣宁二府素来交好,今日听得宁府亲事出了变故,唯恐他们慌乱中吃了亏,便急匆匆的赶来。

还没到呢,就听王府长史来报,宁府已经改娶了胡氏之女。

那常元桢沉吟片刻,说了一句:“小儿辈已经已经处置,无需再去了。”鸣锣张伞绕道而去。

过不多远,正好遇了同样赶来的东平郡王刘安成。

两王落轿,携手相视而笑。

常元桢问:“可是去宁府?”

刘安成答:“先前是,现在只为寻你喝酒!”

于是两人一起回了南安王府,书房寒暄已毕。这里说是书房,其实一本书也没有,反而摆满了各式兵器。

刘安成道:“今天老夫着实看了一场西洋景。他贾恩侯让人大失所望!”

常元桢笑道,“不过,忠顺王所为却让人耳目一新!”

刘安成拈须而笑:“听说他昨天才在显佑宫偶遇了人家,今儿便做下了这件大事,果然雷厉风行,有皇家风范!只是,毕竟年轻瞻前不顾后的,让人觉得太过张扬了些。”

常元桢道:“说起年轻,当年咱们几个还在老荣国公麾下当差,做的也不比他差啊!”

两人说起往事,谈兴渐浓,并无一言一词提及宁国府。

只见刘安成一脸愁容,“可有北静王兄的消息?”

常元桢摇头叹道:“月塘报说北静王兄帅北疆大军十万出塞,追亡逐北,想来不久就有捷报了吧?”亲自执壶倒酒。

刘安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北疆此次叛乱蓄谋已久,我只恐水王兄孤军深入,犯了兵家大忌啊。”

常元桢笑道:“也不必过于忧虑,毕竟水王兄镇守北疆多年,深悉虏中内情。想必没有必胜的把握,不会冒险的。”

刘安成道:“我只担心水王兄贪功冒进。咱们东西南北四郡王爵到咱们这儿算是到了头,若不立下功劳,再下一辈便要减等世袭,还需考选,降成三等伯都有可能。”

常元桢把玩着手中酒盏,“咱们这些人的子侄之中,我家那些兔崽子就不说了,水溶算是出类拔萃,也差乃父太多,不仅完全不喜军事,还和一帮文人搅合一起。想来,水王兄也很头疼吧!”

刘安成笑道:“你我如何不是?看看今日的贾家,就是明日的我们。江河日下,自然之理,咱们也不必惺惺作态。娘的,这杯太小,还是按咱们军中的规矩,拿坛来!”

常元桢一指墙根,摞着一面墙的酒坛,“也有新到的海外佳酿,有没有兴趣一醉方休?”

刘安成大笑道:“知道你们家船多!要我说,干脆把南安郡王改成南海郡王那就对景了!”

两人各自拎起一坛子酒豪饮。

将近黄昏,点起灯盏蜡烛,两人都喝的熏熏欲醉方才作罢。

此时的忠顺王府,宁骏和可卿坐在里间拔步床边,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宁骏轻咳一声,“刚才母后派两个教引嬷嬷,是做什么?”

可卿扭到一边不去看他,脸的红晕很久都没有散去,“就教了些规矩。其他的就没了。”

宁骏将她扳过来追问道:“什么规矩?怎么不教我?”

可卿眼神闪烁,啐道:“女孩儿家的规矩,教你作什么?”

宁骏恍然大悟,凑过去问:“那有没有给你压箱底的东西?比如书啊东西什么的?让我瞧瞧?”伸手就要在可卿身摸索。

可卿急起身闪过了,娇嗔道:“太后娘娘说……”

宁骏打断她:“皇兄已经同意册封你做王妃了,该叫母后!”

可卿羞怯万分,“母后说,皇家规矩,大婚前不能把身子给你。”

宁骏前抱着她,可卿让不开挣不脱,也只好认命了。

宁骏在她耳边笑道:“你忘了?今儿正是咱们大婚的日子!刚才还喝过合卺酒,这会儿便忘了?”

“可是……”可卿心中小鹿乱撞,慌乱间捂住了他的嘴,打掉了他的手,“好夫君,妾身听红儿她们几个说,宫里赏下了许多东西?”

宁骏一边取下可卿的凤冠璎珞,一边笑道:“只不过一些金银珠宝,已经让人入库了。要是可卿想看,明儿带你去库里挑去。”又要去解可卿的襟扣。

可是试了几次都解不开,急的宁骏额沁出汗珠。这玩意儿该怎么弄开?

可卿伸出指头在他额点了一点,羞道:“还是妾身来吧!”便解了大红绣金褙子,粉红刺绣圆领袍,又替宁骏脱下翼善冠衮龙袍。

宁骏笑道:“这才舒服了!”他牵着可卿的手,又在床边坐下。

可卿面红耳赤,心儿怦怦的跳的厉害。

宁骏仿佛想到了什么,在可卿耳边说道:“皇给了我一本小册子,好像是什么床八段锦,回春养生功!咱们正好试试功效如何?”

可卿才让两个宫中的嬷嬷教导,又是床又是回春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千羞万怯只得一个字,“呸!”

宁骏作色道:“你还不信,这可是正经的道家功夫,能修身养性,性命双修,还能延年益寿的!”

可卿许久才忍着羞恼,啐道:“功夫是正经功夫,人不知道是不是正经人!”

宁骏不悦,“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我可一直以为你是正经姑娘的!”

可卿气结,娇嗔道:“谁不是正经姑娘了?人家从来谨守闺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昨儿头一次出门,便遇见夫君,今儿便被你抢了回来。你才不是正经人呢!”

宁骏故作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我?”

两人对视,便挪不开眼睛。

“可卿,我想不正经了!”宁骏严肃的说道。

“谁叫你正经了?”可卿娇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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