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现在该去害谁(1 / 1)耶律承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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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李守中亲自去请,即便不用宁骏的名帖,也能请的三人来,但他为什么非要宁骏的名帖呢?或许会有阴谋!

宁骏不惮于怀疑有刁民害孤!

果然,次日三人就来到忠顺王府,说好每日五千字。没人提及润笔的事情。

这件事很快就成了神京最轰动的事情,忠顺王爷浪子回头,发宏愿雕刻一万部四书五经,啧啧啧!

大多数人的反应当然就只有最后三个字,真是钱多人傻!

但不可否认的事情是,忠顺王的名声开始由神京是以纨绔,有了稀稀拉拉几声赞誉。

反而是李守中的名声大盛,朝野中大有起复他做礼部侍郎的呼声。

消息传到宫中,从太皇皇太后到皇,第一念头就是令太医院派最好的太医去忠顺王府诊治。有道是肢体残疾或许可以痊愈,如果脑子烧坏了,就不可救药了。

于是前后几波太医,还有不少人参燕窝之类滋补品。直到皇帝派人询问,宁骏才将自己的石印术大而化之简略的说明了。皇帝听后非常惊异,传旨令王张梁三人专心抄书。

这样的好处是,彻底不用宁骏出润笔了。

忠顺王府只在印书,无事可叙。

这一日,神京长安大街红翎急报飞驰而过。

正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太极宫两仪殿内,皇帝和内阁部院台众大臣听了急报,空旷的大殿内如寒冬腊月,没人说话。

过了许久,皇帝才放下北疆来的奏章,北静王与副将王子腾于月在安西大破鞑子后,深入大漠数千里,在科布多地方中伏折戟,十万大军损失过半,北静王率众突围,为流矢所中,力战殉国,副将王子腾帅余部激战一昼夜,鞑子先行退走。王子腾受了重伤,大军缓缓退回玉门关。

皇帝的声音低沉,“大家都议一议吧!”

一等伯兵部尚书牛继宗责无旁贷,出班奏道:“此次水王爷大军出塞平定叛乱,前后扫平部落数十,俘获牛马生口数百万。虽然科布多一战未能全胜,但鞑子也损失巨大,相信数年内不敢内犯。只可虑的是鞑子军中出现了罗斯人的影子。咱们在北海的时候和他们交过手,他们素来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不得不防。”

东平郡王刘安成愤然作色道:“虽说如此,但败就是败了,而且水王兄殉国,此仇不得不报!臣请皇恩准,臣愿出塞荡平大漠,斩叛酋首级祭奠水王兄。”

军机大臣、东阁大学士杨缙当即反对,“前次北静王出塞,不但十年积蓄一朝而空,而且将士抚恤,军械整补等等绝非一早一夕所能置办。为今之计,不如暂守疆界,积蓄力量。等过的一二年,朝廷再派大军犁庭扫穴也不迟。”

刘安成怒道:“那水王兄就白死了?“

杨缙也大声驳斥道:“水衡轻敌冒进,纵有小胜难掩大败,数万将士血染沙场,若非王副将拼死冲杀逼退鞑子,朝廷威名将毁于一旦,罪莫大焉!”

刘安成大怒:“你们这些文官迂腐之极,要是朝廷这次不立刻报复,草原的那些白眼狼便会投到策凌敦多布那里,此消彼长,用不了一二年,最迟不过明年,他们就会袭击朝廷在安西的城镇。到时候会损失更大!”

杨缙抗声道:“我在安西经略安抚十余年,其中弯弯绕绕比你清楚的多!那策凌敦多布素来和罗斯人有仇,要是咱们逼急了,他肯定会倒向罗斯人。再者,你说草原会倒向策凌敦多布,敢问谁会投他?漠北三部是太皇所立,其呼图克图与策凌敦多布的父亲阿拉布坦有灭族之仇,只会趁火打劫,如何会帮助仇人?如果朝廷应对得当,支援漠北诸部以军器,令其袭击策凌敦多布,也许不用两年,自会有人将他的头颅送过来!”

杨缙侃侃而谈,条理明晰,说的刘安成哑口无言。

只因刘安成早年历任安东、安南,却于安西情形不甚了了。其余还有心中不平的,听了杨缙的分析,渐渐都偃旗息鼓了。

刘安成阴测测的道:“依你说,北静王出塞根本没必要咯!”只要杨缙敢说一个是字,朝廷内的勋贵便会群起攻之,他们大多沾亲带故,兔死狐悲之下,保不住会行事出格。

哪知杨缙正色道:“那策凌敦多布狼子野心,不教训便不知道天高地厚。北静王爷审时度势,果断出击,立意甚正,可惜太过急躁了些。若能稳扎稳打必不会遭此不幸。”

刘安成知道水衡是想立下大功好将王爵传给儿子水溶。心中不禁恻然,但这些事情不能放在明面说。

这时南安郡王常元桢不紧不慢的说道:“北静王始终是为了朝廷,无半点私心,至于胜败,不能一概而论。当年昭莫多一役,皇率御营前锋所向无前,追杀阿拉布坦数百里,功劳赫赫,臣等皆为皇请功,而太皇却说,为这一胜,放走渠魁十年。今日北静王虽然兵锋稍挫,但策凌敦多布前后数败,穷困已极,牛马百不存一,而我安西将士厉兵秣马犹可一战,再辅之以杨阁老的法子,仍然是全胜之局。”

说道这里,皇帝的脸色便不好看了。

当年昭莫多一役,是他轻敌冒进,将佯攻打成了真败,若不是北静王水衡相救,转败为胜,很可能成为国朝历史第一个被俘的皇子。

南安王嘴说的胜败全是胡扯,他的意思只有一个,当年水衡救了你,你总不该恩将仇报吧?

皇帝面连连点头,心中已经怒火滔天。他忍了再忍。

牛继宗趁势说道:“臣以为北静王虽败犹荣,朝廷应该褒扬,以激励士气。”

一等子京营节度使柳芳赞成道:“南安王爷牛尚书所言甚是,臣附议!”

又有几命武人附议,但文官里面没一个人赞成,也没一个人反对。

明明出塞大败,朝堂的武将还敢齐声协力为北静王请功,就是因为他们当年跟随太皇南征北战数十年,早已利益相结,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帝对这种情形早有预料,朝廷中向来文武殊途,武勋隐隐然甚至还要压倒朝廷,就是皇帝也不得不谨慎处置。

他心中筹划了无数次,不得不哀叹道:“北静王爷殉国,朕悲痛万分,令礼部议谥,送京厚葬。其郡王爵位世袭世次已满,按例该减等考封。朕念其劳苦勤国,特地加恩,着其子水溶再袭一世王爵。陇右安西之地才遭大难,不能有失,有那位爱卿可以为朕分忧?“

东平王和柳芳同时站出来,“臣愿意!”

皇帝不动声色,大加赞叹:“你们忠君体国,能挺身而出,朕心甚慰!”当即就封了东平王安西道行军大总管,柳芳为安西节度使。同时调副将王子腾回京节度京营。

这样转了一圈儿,似乎什么也没改变。

只是算下来,好像少了一位王爷?

西宁郡王病重,已有数月不曾朝,不然有他的调度,北静王或许不至于大败。

还有,嗣北静王水溶可是名副其实的贤王,好学不倦,手不释卷,海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是以北静王府内寒第高人出入不绝,很快将宁骏的风头盖过去了。

朝廷和边疆的动荡暂时还波及不了宁骏。他是皇室亲王,即便没有禁足,也要尽量避免和这些事情扯关系。

且说忠顺王府内,宁骏与可卿如胶似漆,关防严密,竟把一个人给遗忘了。

他就是之前在宁骏跟前炙手可热的小戏子琪官,从日日王驾前侍候,甚至傍晚都不能歇息,到无人问津,就连吃饭的碗,也从金的到银的再到瓷的,水准直线下降。

这琪官倒也安之若素,日子久了,王府护卫对他的看管也渐渐松懈,可以偶尔出去一趟。

这不今日他约了秦钟在王府外见面。

这秦钟是可卿的兄弟,宁骏不怎么待见,但也没为难他。王府规矩大,起先他不愿意来,直到一次路过东路外戏班和琪官偶遇,彼此惺惺相惜,很快相交默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秦钟拉着琪官的手,“哥哥,今儿跟我去一个好地方!”

两人亲亲密密的了一辆马车。琪官问:“可不去什么劳什子书院酒楼,那里一个个像要将人吃掉似的。”

秦钟年纪虽小,但也有些英气,笑道:“都是哥哥生的好,旁人只有羡慕嫉妒了!再说有我姐夫在,什么也不用怕!”

琪官脸色黯然:“有王爷在……”人生不得自由,苦笑叹一声。

秦钟心思这会儿都在他身,劝道:“哥哥不必烦恼。依弟弟看来,若非王爷宠爱我姐姐,哥哥也没有出来的机会,我也没机会认识你,是不是?”

琪官嫣然一笑,两人十指相扣,“好弟弟,次给你的汗巾子带了没有?”

马车一路跌跌撞撞,在一个大宅院前停下来。

青衣小厮接了秦钟和琪官进去。

园子里曲径通幽,柳暗花明,进了一处轩馆,里面早有人等候。

正首坐的是穿着素服的水溶,然后两边是王孙公子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

见他们进来,冯紫英忙起身引他们近前,“秦公子不用介绍了,他身边这位就是忠顺王爷跟前的红人蒋玉菡,小名叫琪官的!”

水溶瞧他们两个生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怯怯羞羞的有些女儿之态。笑赞道:“果然是一对璧人!”伸手牵他们坐在自己身边。

先问秦钟读过什么书,进没进学?

秦钟只答道:“家里教了两本,尚未进学。”

水溶笑道:“我府颇多饱学之士,你便到我府,定有进益的。”

秦钟不敢回答。毕竟自己算是忠顺王的小舅子,从没听说他们两家有过来往,是以迟疑。

水溶笑道:“忠顺王兄那儿自有我去说。他自己不学,还能阻止别人不学?大可无忧!”

秦钟忙应了。

于是水溶又对琪官道:“小王近来考释先朝戏文,中间有些疑问,你有闲暇不如去小王府,小王也好当面请教!”

琪官因见秦钟也答应了,不便拒绝,“奴恭敬不如从命了!”

水溶喜不自禁,越加殷勤备至。

是日,还是秦钟替他报了病,不便回府,竟数日未归。

自从养济院的净街队成立,宁骏顺理成章的秘密抽调人员组成了包打听组织,原本是王府仪卫正的唐良现在就是包打听的总头目,人少精干,忠诚可信。

当他们将秦钟和琪官的事报到宁骏这里的时候,宁骏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府里还有琪官这个人。

水溶这小子果真没有洁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留这么一个人在府里,终究是个祸害!更何况宁骏现在恨不得将琪官打发了远远的甚至让他消失。

不如孤打包连秦钟也一起送出去?

但这样也太大方了,不符合宁骏雁过拔毛的作风。

他摸了摸下巴,冷笑道:“告诉琪官,就说以后他不用回王府了,最好多去北静王府和贾府去一去。只有一条,他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必须一个字也不落的报告。他的卖身契还在孤这里,只要他听话,孤不介意让他去过自己的日子。你们盯着他一些,如果哪天他有自己的主意了,该知道怎么做!”

唐良人狠话不多,点了点头,转身自去安排。

一晃,一个月很快就到了。

宁骏手里拿着他印制一叠的精装《论语》、《孟子》、《礼记》和《周易》,一两银子一本,应该很便宜了!像《礼记》就不止一本。

书店就开在养济院街还有国子监门口的集贤街,附带送书门。

凭着李守中和各位文坛巨子的名声,书籍一旦市,便遭到追捧,前去购买的络绎不绝。

宁骏头一次发现,原来那些读书的穷酸都很有钱!以至于一万部似乎还少了,只好多次加印。

短短几天,宁骏就回了本儿,顺带着,养济院街也开始车水马龙,宁骏有先见之明,吃穿住行的店铺慢慢都加,甚至还有连锁青楼入驻,眼见繁荣了起来。这都是后话了!

宁骏这个月头一次走出王府,竟有些茫然,问王长史:“你说,咱们现在该去害谁?”

神京里看着不爽的人太多,你们以为孤改弦更辙,老虎就会吃素,放过你们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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