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华知道自己上了作者的当，这书的作者这般如此，自己怎么就能相信她呢？

她说过要原样虐自己一次，一定要自己死一次，那就肯定要想尽办法虐死自己的，怎么就这么掉以轻心了呢？

可是，袁华忘了，从她掉进书里的那天起，她的命运早就不由她自己决定了，作者早就提醒过她，键盘随便一点，想她生她便生，想她死她便死，哪里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啊。

这就是她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袁华的原因了吧，既然一定要虐死袁华的，何必来听她说些有的没的？

不过这一次，作者似乎真的将清月公主的记忆和感情全都给了袁华，也或许是袁华已经濒临死亡，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了呢？

心底涌上的那股透彻心扉的寒意让袁华冷静下来，既然要死，那就死吧，说不定死了就能从书里出去了，虽然有些不甘心......

来的时候也很不甘心啊，但是有什么用呢，一个书中人物，哪里能跟作者抗争？

死了也好，早死早投胎。

袁华听到自己轻笑一声，“苏清墨，你可是忘了我曾经为你做过多少事？你以为你大梁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你是忘了自己是如何坐上这把龙椅的？若不是我冷清月，苏清墨......你以为你是谁？”

语气虽然轻飘飘的，可其中的恨意和不屑却十分明显......冷清月瞧不起苏清墨。

眼睛看不见，耳力却十分敏锐了，袁华听到苏清墨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嘭”地一声，他似乎砸了什么一下，“冷清月，贱婢，你敢再说一句？”

这冷清月一点也不笨啊，这会儿她倒是清醒了，“苏清墨，你不过是想我死罢了，费尽心思地想了这些罪名，还给自己硬安上一顶绿帽子，很过瘾吗？你乃九五之尊，杀一个人而已，想杀便杀了，莫须有的罪名要不要又有什么关系呢？就这么下作地给自己强行戴上一顶绿帽子，你苏家再不济，当年也是我大越皇朝的安远侯啊......”

“吱嘎”一声响动，苏清墨沉重的脚步声更近了，“贱人，你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今日我也不过是一死。苏清墨，你从没想过要留我一条性命，即使我腹中有了你的骨肉......”

“啪！”袁华脸上挨了一巴掌，“贱人，你还真敢说啊，你秽乱宫闱......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是朕的骨肉？”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袁华本就软绵绵地靠着墙才能勉强支撑起来，这一把巴掌下去，又歪倒在湿漉漉的席子上，“苏清墨......你们相识十余年，你是何样的人，我怎会不知？你明明知道我腹中......嗷......”

腹部被狠狠踹了一脚，“贱人，你闭嘴！”

一脚一脚又一脚，袁华瘫软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清墨疯了。

“贱人，你仗着自己是大越公主，飞扬跋扈专横无礼，你从没将朕放在眼里过......”

“咳咳咳，苏清墨......你终于......嗷......”

袁华已经痛麻木了，可清月公主想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一般，完全不顾袁华想不想开口，那些话就像程序设定好的一样，一句一句往外冒。

苏清墨一把将袁华从地上提了起来，“贱人......你......”

袁华能感觉到生命力正一点一滴地离开这具身体，就像滴滴答答流淌不尽的血迹一样。

快了，最多再小半个时辰，自己必死无疑。

也好，这样就算解脱了，“苏清墨......你为何不能给我一个痛快的？”

这句话不是清月公主的台词，是袁华说的，既然都是死，大家节约点时间不好吗？磨磨唧唧地，耽误老娘轮回投生的时间。

苏清墨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冷清月，朕忍了你十年......这十年来，我忍辱负重，给你个痛快？给你个痛快？”

一把将袁华贯倒在地，“你想要个痛快？哈哈哈，冷清月，你不是说朕的一切都是你给我吗？好、好、好，现在朕倒想看看，你再如何给朕想要的......冷清月，你可千万别死得太快了，死得太快了，你就听不到想要的消息了。”

“苏......你想要怎样？”

“想要怎样？朕想看看你到何时才会死......对了，冷清月，你说得很对，朕知道你腹中的孩儿是朕的，可是......”

苏清墨又一把拎起袁华，“你不配......你不配替朕诞下皇儿。”

“苏......你恨我......既然如此恨我，当初为何......”

“对，我恨你！冷清月，你不过是命生得好，以你这种蠢货，若不是生在皇家，你何来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冷清月，你不是最爱看朕这张脸吗......”

袁华能感觉到苏清墨将自己拎到他面前，“你看上的不过是朕这张皮囊，你何曾对朕有过一丝半毫的尊重？你......你强取豪夺，为了一己之私，央了你父皇下圣旨强行赐婚......冷清月，旁的事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和小小的孩儿？”

苏清墨果然是恨极了冷清月，可是，他明明可以不娶清月公主的啊。

袁华忘了什么叫圣旨，差点说出谁拿枪逼你了？

清月公主的声音越来越弱，“苏清墨，我以为......你对我曾经有过一点爱意......”

“贱人！若不是你屡屡相逼，我和小小......冷清月，也该谢谢你，原本朕对这万里江山并无半点奢望，是你一步步将朕逼到谋反的路上。冷清月，你生是大越的罪人，死是大梁的罪人......哈哈哈，你死之后，朕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苏清墨......你就这般恨我？”

“恨你？朕恨不得饮你的血吃你的肉，为什么？为什么要强娶了我？我乃是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儿，不是你亵玩的面首......你不是就看上朕这张脸吗？毒瞎了你的双眼，现在你还能看得见吗？”

这苏清墨真是疯了！

“苏清墨......你不愿意可以拒绝我......”

“拒绝你？贱人，便是到了此时，你还不忘自己大越公主的身份啊？说话如此......这倒是你一贯的风格。你想我给你个痛快的，我等了十年......冷清月，你可知道这十年来，我一直都盼着这一刻吗？我怎么舍得让你痛痛快快地死掉？”

“唰！”剑出鞘的声音，瘫倒在地的袁华浑身抖了起来，MD，冷清月，你TMD真的害死我了。

心底却涌上一股悲凉戚戚的绝望，这是冷清月的真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