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袁华已经知道今日难免一死了,更让她心如死灰的是,苏清墨不肯给她一个痛快的,定是要按照原书中所写,让自己死得痛苦万分。
真正的冷清月这会儿一心求死,根本就不在乎身上到底有多痛。
袁华眼角滑下一串泪水,她能感受到冷清月深深的恨意和悔意,“苏清墨......你便是将我挫骨扬灰......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便是我死了,我也要化作厉鬼,日夜盘旋在你大梁皇宫中每一处;你便是毒瞎了我的双眼,只剩两个血窟窿,我也要看着你跟吕小小那贱人如何......”
“波......”一声轻响,袁华的胳膊一凉,紧接着一阵尖锐的痛疼蔓延开来。
“贱人......死到临头,你还敢诅咒小小......看来,最该割下的,是你这不知好歹骂骂咧咧的长舌!”
袁华心中一凉,十分想开口求饶,冷清月恨恨的声音带着怨毒,“苏清墨,且记住今日......我冷清月若是死不了......”
“咔......”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阵剧烈的疼痛让袁华抽搐起来。
“贱人,你可放心,便是你今日死不了,朕有的是时间看着你慢慢死......”
“冷清月,原本朕该是个与世无争的世家公子,我与小小两小无猜两情相悦,你为何要从中作梗?还有你的母妃......那个蠢女人,算她命好死得早......你们为什么要逼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登这大位,可是,你们给过我选择了吗?”
敢情做皇帝也是别人逼你的,什么都是别人的错,就你一丁点儿错都没有。
“苏清墨,你是如何花言巧语让我偷了兵符的?你是如何巧舌如簧让父皇脱了你的罪的?你是如何当上大都督统领三军的?你真以为自己......”
“嘎巴......”苏清墨一脚踏在袁华被斩了一半的胳膊上,这一使力,原本还吊在身上的左手全都被拽了下来。
“啊......”袁华不知道这是自己叫的还是冷清月叫的,撕心裂肺的叫声根本就传不远,她的嗓子早就哑了。
袁华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苏清墨一脚踩在她身上,不知道掏了什么东西往袁华嘴里一塞,满是血腥味儿的口鼻弥漫开一股清甜滋味。
然后他又用了什么将袁华的胳膊勒紧了,血暂时止住了。
他居然给自己做了止血术,袁华满脸都是泪和血,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苏清墨了。
苏清墨笑得嗓子里冒出“嘎嘎嘎”的声音,“怎么?你以为我是想要救你啊?不是的,冷清月,你若是这样就死了,那我心头的恨可找谁了去?你父皇、母妃、皇兄......你们冷氏皇族早就死得一干二净了,我还能找谁算这笔账去?冷清月,你当我单单留下你的性命,真是要给你这个后位?不是,我没有一日不想着,若是有机会,我如何叫你一寸一寸死在我手上。所以啊,这续命丸......说起来,还是你替我寻来的。”
“苏清墨......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冷清月,你以为只有你才会变成鬼吗?你早就将我变成了鬼,你还记得我是如何从尸山血海中活过来的吗?你以为给了我兵符,他们便会听我号令吗?你以为你大越的江山,不是我给保住的吗?你该庆幸你曾为了偷了兵符,你父皇更该庆幸将我封为大都督统领三军,否则,你们大越早就灰飞烟灭了,哪里还轮得到我谋反篡权?”
“你也知道你这叫谋反篡权,苏清墨......啊......”右手又中了一剑。
“我吊着你一条命不让你死,可不是让你教训我的,成王败寇,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还有哦,你与那陆思禹眉来眼去,你当我是死人吗?不过,你放心好了,他早已去了黄泉路上等着你,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盘旋在我大梁皇宫日夜守着我,陆思禹只怕要在奈河桥上生生世世等你了。”
“苏清墨......”
“嘘,没让你开口呢,你说什么呢?想告诉我你跟陆思禹是清白的?也只有你才会相信你们俩是清白的,你可知道陆思禹怎么死的?”
苏清墨的声音狂躁起来,杀了冷清月也未必让他高兴的,这十多年来的怨毒,怎么就能随了冷清月的死一笔勾销呢。
“你想不到的,我早就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垂涎与你并非一朝一夕了。”
“苏清墨......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和吕小小这样不要脸......啊......”
“嘎巴......”苏清墨手中的剑终于将袁华的右边胳膊斩断了,只剩一线皮肉附在上面。
“啧啧啧,好可惜啊,到底怎样才能让你不死呢?月儿啊,其实朕一点都不想让你死......你若死了,这十年的痛苦,朕可找谁算账去?你说说,多用些这续命丸能不能让你一直不死呢?这也不行,你若是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月儿啊,男人三妻四妾总归是寻常事,况且我与小小两情相悦,你非得从中作梗,你说说,到底是谁不要脸啊?”一脚踏在袁华胳膊上,“嘎......”右边胳膊也被他拽了下来。
他真是一点不想冷清月死,立刻又掏了一把续命丸塞进袁华嘴里,顺势又将她胳膊上的血止住了。
“月儿,你可记得万松山一战,你也曾经如此为朕包扎伤口呢......你看,现在我都统统还给你了。”
“苏清墨......你不得好死......”
袁华身上的伤倒是给包扎得十分用心,苏清墨哼了一声,“朕得不得好死的,你不会知道了。不过......”
他一脚踏在袁华胳膊上,左右碾了碾,“你不得好死,我倒是知道的。对了,你想不想知道陆思禹是如何死的?他可真是对你一往情深啊,这么多年始终不娶,可是盼望着从朕的身边将你夺走?便是朕不爱的女人,也轮不到他觊觎。他不死,天理难容。对了,绥宁府到他这一辈,就算走到尽头了。哈哈哈,百年绥宁府,毁于一朝,都是因为你,冷清月。”
“他......啊......”冷清月还没问出口,苏清墨又给了她一剑,这一剑照样是避开了要害,千方百计地不让她一不小心死得痛快了。
“他?贱人,你果然与他有私!你想不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啊?他倒是我大梁第一才子,若不是因为你,他原本可以不死,可惜了,他满腹的治国方略啊,随他一死都没了。不过,为了你,我怎么也舍得这么个才子的。冷清月,你可知道他怎么死的?”
苏清墨疯得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