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个梦，一定是一个真实感最强的梦，而且还是一个遭遇最凄惨、横竖醒不过来的噩梦。

虽然苏清墨给袁华上了止血药用了续命丸，可到底是断肢的重伤，袁华再如何坚持，也意识模糊了。

大概这就是身受重伤的感觉吧，袁华眼皮越来越重，听不清楚苏清墨絮絮叨叨数落些什么了。

按照剧情，苏清墨还会斩断自己的双腿，这场磨难还不算完。

迷迷糊糊间，袁华听到一阵沙哑轻微的歌声，似乎唱的一首江南小调。

这是谁？

作者吗？死作者，你给我滚过来，你TMD太不讲信用了！

还没骂出口呢，心口一阵冰冷掠过，猛地升起一阵剧痛，喉间猛地咳了起来，呛醒了。

宝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这是怎么了？喝点水吧。”

一只温暖的纤纤玉手撑在自己的后背，嘴边是一个温润的玉杯，杯子里的水温恰当好处，不烫不冰。

袁华猛地饮了一大口，“宝婵，你在的啊。”

宝婵不知道袁华做了个血腥残忍的噩梦，轻轻抚了抚袁华的后背，“公主可是发了梦魇？没关系的，宝婵在的，一直都在的。”

虽然袁华没有将清月公主所遭遇的一切都体验一遍，可这一次，她真的有了清月公主完整的记忆和情感，眼角滑过一串泪水，“宝婵，你如此待我，可是辛苦你了。”

如果清月公主的遭遇不变，宝婵死得很惨，生前受尽凌辱死后草席裹身随便往乱葬岗一扔了事。

宝婵虽然是丫头，可她在大越皇朝最得圣宠的清月公主身边的大丫头，只怕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娇贵些。

临死的时候，满身污垢鲜血，葱白一样的玉指抓得血肉模糊，指甲缝里全是泥土。

因为惦记着给冷清月报信，临死她都没闭上双眼，落气之时嘴里还喃喃低语“公主”、

“公主”。

袁华心底属于冷清月的记忆和情感全都上来了，她抓过宝婵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宝婵，宝婵，有你真好......母妃将你点给我，你对我是真心实意地好。”

宝婵摸了摸袁华的额头，柔声说道，“公主这次的梦魇有些重了，可是吓着了。奴婢能伺候公主，那是奴婢的福分，只要公主不嫌弃奴婢粗手粗***婢要一直伺候公主呢。”

说完将袁华脸上的泪水轻轻抹去，“公主，要不要奴婢给你唱个小曲儿吧？说不定听了奴婢的小曲儿，你就能睡得着了。”

那死作者没来，袁华哪儿敢睡啊，死死拉住宝婵的手，“宝婵，你陪陪我吧，就在我边上躺着，什么都不做都没关系的。我想你陪着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的。”

宝婵的眼中全是担忧，明明今夜得了皇上最大的嘉奖，自家公主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呢？

她将袁华抱在怀里，轻声哄道，“不走不走，宝婵哪儿也不去的，就在这里陪着公主。公主若是不想宝婵说话，宝婵就这样陪着公主好了。”

【叮咚！哎哟，辣眼睛辣眼睛！我看到了什么？】

果然！袁华脸上的表情狰狞得近乎扭曲了，你个言而无信食言而肥的狗东西......不对，骂你狗东西都侮辱了狗！

【叮咚！差不多得了哈，老娘可没有亏待你。】

宝婵抱着袁华自然能感觉到她浑身发抖，“公主，你怎么了？可是冷了？中秋过后，夜间越发地凉了，奴婢再给你添一床褥子。”

袁华知道自己想骂人，更知道自己这会儿情绪激动，想了个法子将宝婵支开，“宝婵，想是饿了吧，你能不能去给我做一盅百花露？”

【叮咚！适应能力挺强的嘛，这都适应公主的架子了。】

宝婵刚一离开，袁华脸上的表情扭得都快跳出来了，死作者！你TMD的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亏我还相信你了。

【打住打住！你这狗脾气怎么一点没改呢？你能不能对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尊重？】

改个毛！尊重个毛！

你TMD说话不算话，还希望我对你尊重？

【打住！冷清月......】

冷个锤子，老纸不叫冷清月。

【嘿，好好跟你说还说不下去了啊，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提前醒来？你以为你为什么没尝到从前清月公主尝到的那些酷刑？】

这么说起来，你还对我手下留情了？

【不然呢？清月公主......现在不管你叫什么了，你就叫清月公主了，你有狗脾气，你怎么不用你的脑袋瓜子想一想，为什么你没死？为什么你的时间线还能重新接上？】

老纸不玩了。

【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是吧？你以为掉进书里，由得你玩不玩了？跟你说了我的电脑回档了回档了，你是不是得被虐？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我只是让你在梦中体验了一把清月公主所受苦楚是十分之一？】

这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喽？

【你是得感谢我！先前你不是跟我要清月公主的记忆和情感吗？你都没有重生，你怎么可能有她的情感和记忆？现在我用这个方法给了你，你还觉得我亏待你了吗？狗脾气发作前，能不能想想明白啊？】

话虽这样说，梦境中的绝望和恨意如此真实，袁华可一点都不想感谢她。

你明明可以不让我受着苦的。

【你既然是清月公主，你就得受她受过的苦，才能享受她所享受的复仇之喜。】

我不想跟那苏清墨有一毛钱关系。

【没用，这就是我给你的大纲。还有，从今日起，你算重生了。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感受一下清月公主的情绪和情感，别总用现代人的想法替她做决定。】

你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

【我哪句话不算实话？我说了我对你好，你想想，在梦中清月公主受的那些罪，我有没有让你都受了？我明明让你跳了许多好吧，真正血腥的场面我都没让你经历，还好好地将这记忆放在你脑子里，等你要用的时候就能拿出来，我对你还不够好啊？我还没一句实话啊？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袁华心底涌上清月公主重生的恨意，这是一种十分诡异的体验。

【对了，就是这种恨意和悔意，保持下去，不要变。还有，我给你送了一份大礼，书中情节我已经给你提前做了小抄，就算清月公主忘记了，你只要走到触发任务点，依然会想起书中情节。请郑重其事地感谢我吧！】

你可以走了。

袁华还是不想搭理作者。

【OK，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就不耽误你琢磨你的复仇大计了。记住了啊，剧情正式开始了，好好玩下去，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