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华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清了清嗓子,正想开口。
六月立刻打断了她,“公主,你可知道此次太子殿下为何点了苏公子前往清禾?”
虽然还没到清禾,但袁华知道这次的事件必定至关重要,否则冷清月这里不会有这段往事的记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三年后的事,怎么会提到了现在发生。
“六月,你知道些什么?”
冷清月这里的记忆十分鸡肋,要说没有吧,又有些记忆,要说有吧,又总是难以得观全貌的记忆,你说说要这记忆干嘛?
还不如换成关键时刻冷清月能够闭嘴!
六月干脆坐在袁华的对面,“公主,太子殿下原本只是点了苏公子前往清禾彻查灾情一事......”
袁华点了点头,“怪不得一路上看着越来越不对劲。”
六月笑了,“公主能瞧出来不对劲,为何瞧不出来苏公子赶在公主生辰之前定要邀你出宫呢?或者说,公主定有其他途径知道清禾之事了,也是想有一番作为的,否则也不会主动在苏公子跟前提及清禾二字。”
袁华没办法告诉她自己知道“清禾”二字实在是因为这个猪头冷清月的记忆,否则,她一点都不想搭理苏清墨的。
复仇?活得比他更好才是最好的复仇呢,没事跟他纠缠什么呢?
当然,这番话没法跟冷清月说,毕竟这是作者设定的主线任务,而且还是一到关键时刻就蹿剧情出来的主线任务。
“公主不说,六月也是知道的,大越皇宫中又有谁是真正浑浑噩噩过日子的,便是乐阳、昌平等人,又如何没有些打算呢。”
“六月,既然你知道清禾有灾,无缘无故苏公子和陆公子又怎么肯在此地逗留数日?灾情面前,时间便是人命啊。”
六月嘴角浮过一丝讥笑,“时间便是人命?大越皇朝能够出得清月公主这样的人,倒也是个异数。”
袁华听她对大越皇朝的评价似乎很不高啊,一想到她是某国......袁华心中乱成一团麻,虽然大越占据了中原优越的地理位置,但周围确实有许多虎视眈眈的小国家,六月必定是其中某个国家的公主。
可是,她为什么恨大越呢?还有,她为什么会扮作小乞丐出现在都城,更被那个纨绔子弟暴揍一顿的?
当时她到底在干什么?
怪不得她读书识字这么快呢,不管是哪国的公主,哪里有不识字的道理,最多是不识得大越的文字罢了。
这样一想,袁华心头松了口气,没有什么天资聪慧近乎妖的人,只是当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罢了。
六月还真是人精,更不要说她最得袁华的信任,看袁华低头不语的样子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了,“公主,从前你信得过六月,如今也一样可以信任六月。师父既然将你托付到六月手上,六月定然不会辜负了他的托付。”
好样的,六月果然不是自己的人,她认可的果然是无耻之徒。
“六月,你知道我信任你师父、我信任你,所以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对苏公子或者陆公子都是毫无兴趣的,之所以他二人对我兴致颇浓......”
“公主,苏陆二位公子兴致正浓的背后,到底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只怕一时半会儿也不得而知。不过,既然他们表现出来的是对公主的青睐,若公主对他们二人都无意,何不将计就计查一番假意真情呢?”
别说苏清墨对自己只有假意绝无真情了,就算他对自己有真情实意那也不行啊,自己的目标是陆思禹,哪儿来的工夫去探寻他的假意真情啊。
“六月,这位姑娘对你定是十分重要的,这样吧,明日咱们雇一辆马车,你带了这位姑娘跟着我们一同前往清禾,这样可行?”
既然知道清禾正在受灾,苏清墨又受太子殿下亲点前来调查灾情,人命关天,这已经是袁华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公主,虽然外界都传你飞扬跋扈任性妄为,可在六月看来,你心中有正气又十分机警,这原本是好事,可惜了......”
“可惜什么?”
“你可知道苏公子为何特意拖慢行程?”
原来苏清墨不是因为自己不太会骑马才放慢行程的,而是另有原因啊。
这个六月,她到底从哪儿知道的这些消息,而且她知道了为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若不是这次这位姑娘突然出现,她打算瞒自己到什么时候?
“六月,你师父什么时候到清禾?”
六月笑着点头,“师父说要看看公主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他在附近,想不到公主已经发现了。师父说得没错,公主天资聪慧,若是这份聪明才智用对地方了,定能助人......”
后面的话她没说,袁华大概也能推测出来,以冷清月这具身体的年纪来看,她能在深宫中想出搬移金钩宫殿这样的操作,谁知道以后还有什么作为呢?
放长线钓大鱼的操作,才是最精明的。
“既然清禾灾情如此重要,为何不早日赶往清禾与你师父集合?以你师父的才智,说不定咱们能解了清禾的灾情呢?六月,人命关天啊,这里离清禾尚有数百里地,既然灾情能传到太子殿下耳中,想来灾情是十分严重的,咱们早一日到便能多救几人性命啊。”
六月轻声嘀咕了一句,“想不到大越冷氏一族还有人真正关心民间疾苦的......”
“公主,实话跟你说了吧,苏公子巴不得你随便找个理由都停留几日。人命关天是不错,可是......对于某些想要建功立业的人来说,功绩不就是用鲜血和白骨堆成的吗?为何太子殿下都已知道灾情严重了,圣上到现在还不知清禾灾情?清禾的父母官为何不上奏折上报灾情?人命关天,不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吗?”
袁华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六月竟然说出这么冷血而残酷的话,“六月......”
六月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公主,你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仍能保持一颗仁厚之心,六月......师父没看错你。只是,世间事有太多的利益权衡,人命......人命不过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公主你早一两日赶到清禾又能如何?便是有当今圣上的宠爱,你能够救得了清禾一部分灾民,可你知道除了清禾,还有多少灾民等着救助?”
“更关键的是,明明都城夜夜笙歌一片繁华景象,为何还有这么多灾情?这灾情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到底有多少人愿意这灾情大白于天下?或者说,当今圣上是不是真正关心大越受灾受难的子民?”
袁华脑中一片混乱,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言情任务吗?为什么剧情越来越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