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3章 撕裂(1 / 1)古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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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菱听了孟婆之言,怔怔半响未言。是啊,无论是仙神凡人,还是妖魔鬼怪,很多时候,不都是以自身所站立场和认知去揣度他物的喜怒哀乐吗?值与不值?我们说了,能算吗?

孟婆见昭菱沉思,遂道:“去歇着吧!这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有投生的魂魄送来了。”

昭菱忙应了声“是”,然后服侍孟婆歇下后,出了内殿。

胤沧因担忧被孟婆发现,所以特带了靳弘隐在了踯躅宫后的离沢林里,正在苦思如何才能接近孟婆翻阅生死簿之事,却突然听见离沢林不远处传来几个鬼吏的窃窃私语。

“我刚从十殿王那里过来,听说梓毓殿下今日与十殿王讨论了许久的凡人生死之事,十殿王还将那本生死簿拿出来给她看。”

“天哪,生死簿是何等重要之物,十殿王竟然也拿出来了。果真是亲生女儿,如此疼爱!”

“我也发觉梓毓殿下回来后转变了许多,鲜少像之前那般四处乱跑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殿下总会长大的嘛!”

“话说,最近三界不太安稳啊!五方关卡都加了重兵把守,就连几位殿君都亲自巡察。你们有没有发觉,最近从酆都到咱们这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兵卒。”

“你又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

“谁道听途说啊?这可是酆都邸书上所写。”

“酆都邸书?你们宗室里还有在酆都当差的?”

“自然有,虽然都是差吏,但还是能够探听些有用信息。”

“我有个远房舅舅在郁垒和神荼两位殿君手下当差,据说早些时日见到梓毓殿下回来时,小殿王就受了极重的伤。”

“嗳嗳,这个我也听说了,还是位上神送回来的。”

“上神?天界的上神?难道是对十殿王的那位梓毓殿下有意思?”

“这事,上头已经严令不能外传,你们怎么还到处说啊?是不是活腻了?”

“啧啧,我们就在这里说一说,谁还知道啊?”

“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吗?快走,快走。”

“哦哦哦,知道了,你别推我,真是……”

……

瞬间,林边一片静寂。

胤沧与靳弘对视一眼,均从那几名鬼吏话中听出了些不一样的意味来。

“走,去肃英宫。”胤沧道。

“殿下,你为何突然转变了想法?”靳弘一头雾水,问:“这里不是更近些吗?”

胤沧轻笑一声道:“你还没有听出些什么来吗?”

靳弘忙应道:“属下听出来一些,说是十殿王之女梓毓回来后就不像以前那样四处乱跑,而且最近冥界五方关卡都加了重兵……”

胤沧无语的瞪了靳弘一眼,道:“你能不能多想一想?”

靳弘答道:“属下想了,只是没有想到殿下你这般深刻罢了。”

胤沧听了靳弘之言,既生气又想笑,最后只得朝靳弘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你跟着本宫就行了。”

“好勒,殿下。”靳弘对满脸无奈神色的胤沧憨厚一笑,乐呵呵的跟在胤沧身后去了肃英宫,隐在肃英宫外的冥树林中。

肃英宫门口同样是大量鬼卒把守,进出的鬼族侍从子民均需要查验。

靳弘见到此景,忍不住叹气道:“真的是太严了吧!殿下,我们怎么办?”

胤沧正在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忽听靳弘问话,遂将目光收回,盯住靳弘。“本宫也想问你,怎么办?”

靳弘瘪嘴道:“可殿下,你看门口,属下实在是想不出个能够进去还不惊动十殿王的法子。”

胤沧一边听着靳弘嘟囔,一边望着道上来往的鬼族侍从子民,脑海中陡然浮起一个可以蒙混过关的办法,赶紧拉着靳弘遁离。

肃英宫鎏英殿。

“殿下,奴真的没事了。”檀幽满脸无奈的望着站在她房中指挥小鬼奴们摆放各种补品的的梓毓,不得不上前将她拉住。“你就休息片刻好不好?”

“本宫觉得你还是没有恢复好,快把这盅千年灵芝汤喝掉。”梓毓拿过小鬼奴递来的玉色小盅,将其塞到檀幽手里。

檀幽望着那只玉色小盅,顿觉胃中一阵翻滚。这东西,自她回到地府就被梓毓强迫着日日喝,喝得她看见玉色小盅就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别别别,殿下,奴不想喝。”

“不行,檀幽,你必须喝掉。”梓毓心疼道:“你为了本宫伤得差点元灵俱灭,本宫得补偿你。”

“殿下呀,守护你是奴的职责。你别总谢奴了!奴怕折阴寿。”檀幽将手中的玉色小盅放到桌几上后,立马逃到一边去。“奴也求求你,你不要再让奴喝灵芝汤好不好?奴真的是一闻着那味儿就想吐。”

“檀幽,听话嘛。”梓毓拿起那只小盅追着檀幽,哄道:“喝掉它,你就会完全康复。”

“不不不,殿下,奴真的不想喝。奴现在一看见那种颜色的小盅,奴胃里就难受。”檀幽一边摆手一边躲避梓毓的追赶。

梓毓见檀幽实在不愿意喝那盅千年灵芝汤,只得悻悻的将玉色小盅放下,道:“那你吃点别的?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本宫命小奴们给你弄。”

“好殿下,奴已经长胖了许多,不能再吃了。”檀幽嘟嘴道。

梓毓上前,将檀幽打量一番,道:“哪里有胖?没有啊。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窈窕可爱。”

窈窕可爱?什么鬼?檀幽望着梓毓,在心中细细将话品了品,道:“殿下,窈窕这词儿能跟可爱搭配吗?奴怎么觉得听起来怪怪的?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不应该是端庄典雅吗?怎么会可爱呢?可爱那就是小巧玲珑才对……”

“檀幽,你吃这个吗?”梓毓见檀幽纠结她的用词,立马从桌几上拿起一只小碟,碟中盛着一小方粉色冻糕,微笑道:“这可是鼠冻哦!你的最爱。这是用刚出生的小鼠烫皮去肚脏,蒸至肉糜,加入樱花粉、蜂蜜等物搅匀,然后放置冰窖中冻制而成。”

檀幽一听,大喜不已,连忙从梓毓手中接过那碟方糕,用小勺慢慢吃起来。檀幽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梓毓:“殿下,你怎么会如此清楚这道糕点的做法?”

梓毓略显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勺,尬笑道:“本宫亲自去学的。”

一旁的小鬼奴鼓着勇气插言道:“殿下连那些乳鼠都是亲自捉的,她说要给小殿王你做最好的鼠冻。”

檀幽听罢,忍不住落泪,一把将梓毓揽入怀中。“殿下,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不辛苦不辛苦。”梓毓拍着檀幽的后背,红着脸道:“檀幽,只要你好好的,今后本宫哪里也不去了。”

檀幽听完,笑道:“到时候殿下你可是要嫁出去的,怎能哪里都不去?难道你要守着奴身归荒澧啊?奴可不愿意被殿下你一辈子守着。”

“嘿,你这家伙,怎么调侃起本宫来了?”梓毓佯装恼怒,举起手朝檀幽追去。“看本宫不打你。”

檀幽见状,赶紧跑开。

梓毓与檀幽在房中一阵追跑,嬉笑之声响震得连殿外都能听见。

“殿下,榈樵殿下和鲂汶殿下来拜访。”

突然,一名鬼侍匆匆跑进来禀告道。

梓毓与檀幽闻言,当即停止嬉闹,反问道:“哪个榈樵殿下和鲂汶殿下?”

檀幽忙提醒道:“殿下,就是九殿王次子榈樵和一殿王五子鲂汶。”

“哦哦哦。”梓毓听罢檀幽之言,立刻抬手朝鬼侍道:“不见。就说本宫今日心情不好,不见客。”

“哟,梓毓妹妹,我们在外边都听到你震天的笑声了,竟然还说心情不好?”

梓毓的话音刚落,就见鲂汶身着一袭蔚蓝色袍子,摇着一柄华扇踏进檀幽的房间,话中尽是讥诮意味。榈樵则跟在鲂汶身后,一言不发。榈樵不似鲂汶那般消瘦,着了件乌色袍子,身材稍显壮实,生得倒十分端正。

“你俩可以啊,不请自来。”梓毓瞪着榈樵和鲂汶,将檀幽拉到身后,道。“要知道,鎏英殿是本宫的地盘。”

“知道知道,梓毓妹妹,我们这不是让侍从先通报你了吗?”鲂汶笑嘻嘻道。“我们就是来看看小殿王,看她伤好没有?”

“檀幽还需要静养,不方便让你们探视。”梓毓不客气道。

鲂汶轻笑道:“梓毓妹妹,别这么火大嘛!咱们来者是客,你至少要请咱们坐坐,喝口茶呀!”

榈樵见鲂汶与梓毓交谈,遂径直坐到檀幽榻前的那张桌几旁,顺手拿起檀幽已经吃得只剩些糕屑的鼠冻,抬眸看向略显忐忑的檀幽,道:“你喜欢吃这个?”

檀幽猛然听到榈樵问话,当即一愣。要说檀幽在冥界地府最怕谁,估计就是眼前这两个霸王了。檀幽抬眸看了看盯着自己的榈樵,咬唇半响没有答言。

梓毓见状,恼怒道:“你给我放下。”

榈樵轻笑道:“梓毓妹妹,为何发怒?难道这鼠冻是你做的?”

梓毓道:“关你何事?你俩赶紧走,要不然,本宫去告诉父王。”

榈樵见鲂汶在旁气定神闲的摇着华扇,不觉微笑看向梓毓,道:“梓毓妹妹,你这不是待客之道啊!我们今日来,就是为了探望檀幽。来呀,将东西送进来。”

榈樵也不管梓毓和檀幽是否应允,直接令跟随的鬼侍将所带的物品尽数搬了进来,几乎堆满了檀幽的床榻。

檀幽望着堆放在她榻上的物品,满脸无奈的对榈樵道:“二殿下,你将这些东西全放在奴榻上,奴如何歇息?再者,奴现在已经不需要吃这些了。”

“这么说,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呀!”榈樵似笑非笑的望着檀幽,道:“本宫闲来无事,一直想找小殿王切磋切磋。之前来寻,听说你与梓毓妹妹出行了,今日来寻,你的伤势又未痊愈。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先定个时间如何?”

“榈樵送你这么多东西,你还嫌弃将你的榻占满,若是实在无地方入眠,不如去他那里。他那里的榻又宽又大,还很柔软,保证合你心意。”鲂汶在旁笑眯眯道。

檀幽被鲂汶明目张胆的调侃,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垂首道:“五殿下,请自重。”

梓毓越听越火大,直接喝道:“鲂汶,你若是再跟檀幽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休怪本宫不给你脸面!”

“鲂汶。”榈樵在旁出声道:“别逗小殿王了,瞧把梓毓妹妹急得。”

“好好好,本宫不说话,那你们说吧!”鲂汶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寻了张凳子坐下,自顾自的在旁扇着华扇。

榈樵看了一眼依旧躲在梓毓身后的檀幽,对梓毓道:“梓毓妹妹,你可否让檀幽与本宫单独说几句话?”

梓毓闻言,立刻道:“不行。”

榈樵当即笑道:“那梓毓妹妹的意思是,让我们日日都来吗?”

梓毓沉色道:“你什么意思?”

榈樵微笑道:“倘若梓毓妹妹能行个方便,让本宫与檀幽将有些事情说清楚,那么本宫自然不会日日上门叨扰。”

梓毓略略想了想,回眸看向檀幽,欲征求檀幽意见,不料却见檀幽惶恐不安的摇了摇头。梓毓赶忙轻拍檀幽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本宫就在门外守着,他不敢放肆。”

檀幽满心忐忑的看了看脸色平静的榈樵,不由得咬紧嘴唇。她的法力不比榈樵差,可以说还胜出许多,但榈樵却每次都能拿捏到她的弱点,让她徒有一身高强法力而不敢随意使用。“殿下,奴……害怕……”害怕,就像当初净世对待她那般,用最深重的恶意去羞辱她,而那些羞辱犹如一道永远都无法很好愈合的疤痕,被撕裂,再愈合,撕裂,愈合……钻心的疼,令她终生都难忘。

“别怕檀幽,本宫在呢!”梓毓将檀幽略略颤抖的身子揽入怀中,紧紧的抱了抱,才将檀幽放开,抬眸对榈樵道:“你若胆敢欺负檀幽,别怪本宫带鬼侍去掀了你的宫殿。”

榈樵听罢,笑了笑,道:“梓毓妹妹,你当真觉得本宫会对檀幽怎么样吗?”

“没有最好。”梓毓狠狠瞪了榈樵一眼后,率先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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