鲂汶则随后起身,朝榈樵笑道:“老兄,把握好机会哦!”
榈樵见梓毓和鲂汶率着侍从出了房间,便反手将房门关上。
“二殿下,门不用关。”檀幽看见榈樵关门,慌忙道。
榈樵听了檀幽之言,不仅关上了门,还顺手将插销放上,微笑道:“檀幽,你在怕什么?”
檀幽望着榈樵,见他近一步,她就赶紧后退一步。“我没有怕。”
“是吗?”榈樵忽然闪身,眨眼间就近到檀幽身前,将檀幽惊得猛然朝后踉跄了两步,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慌忙朝旁避去。
榈樵哪里容得檀幽逃开,一把将她揪住拉回来抵在墙壁上,抬手握住她的下颌,直视道:“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为何每次见到我,你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我每次都想跟你好好说上两句话,可每次你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二殿下,你别这样。”檀幽被榈樵握住下颌,头动弹不得,只得抬眸看向榈樵道:“不然,我唤殿下了。”
“你是不是非得这样?若是哪天我趁着你殿下不在的时候呢?”榈樵盯着檀幽,目光在她那张精致的脸颊上巡回。“你是不是得咬舌自尽?你一个堂堂小殿王,就这般胆小,也不怕被冥界地府的鬼族子民嘲笑。”
“我,我……”檀幽喋嚅了半响也未能说出一句完整话来,反而逼得自己的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儿。
榈樵见檀幽哽咽,心口竟没来由的一疼,猛地将檀幽揽入怀中。
檀幽使劲挣扎,却始终挣不脱榈樵的桎梏。“二殿下,求你,别这样,别这样……”
榈樵俯首看向檀幽,低声哄道:“檀幽,别怕。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檀幽被榈樵紧紧搂在怀中,挣脱不得,只能任由他抱着。少倾,榈樵才稍微松了力道。檀幽赶忙伸手,想将榈樵推开,未曾想到,竟被榈樵捉住手腕。“二殿下,别……”
“檀幽,那么多次,我都想亲近你,可每次你都逃得远远的。为何啊?”榈樵盯着近在眼前的檀幽,甚至能够清晰的嗅到檀幽发丝上的香味。“你可知道,我殿中的那些侍女们,包括这地府里那些贵胄的女儿们,没有谁不想爬到我的榻上?”
檀幽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慌乱会成为榈樵拿捏她的弱点。而且此时,她总感觉榈樵看她的眼神太烫,就如炙热的火炭一般,灼得她难受。“二殿下,我知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还请二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檀幽!”榈樵听完檀幽之言,几近爆喝,可他将音量压得极低,只在檀幽耳畔形成了震慑,却并未让门外的梓毓听见。“你想逼死我对吗?”
檀幽听罢,惊愕的抬眸看向榈樵,诧异道:“二殿下为何如此说?檀幽似乎从未对二殿下你做过分之事呀?”
“怎么没有?”榈樵逼近檀幽,将额际抵在她的鼻翼上,低声道:“你这个贼!”
“呃?”檀幽一听,大惊失色,脸色瞬间惨白。她何时偷了二殿下之物?她怎么就不记得了?
“呜……”
檀幽还未想完,蓦地就被榈樵俯首封住了樱口。檀幽惊慌得手足无措,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榈樵将双唇从她的樱口上移开?天哪,她该怎么办?
榈樵的吻来得又准又狠,丝毫没让檀幽有躲避的机会。他就如一匹在荒原上觅到食物的饿狼,正恶狠狠的扑在他的猎物身上大快朵颐。
檀幽被榈樵的狼吻吻得几欲窒息,但每当榈樵发现檀幽神思有小许涣散,就会强行给她度气,待她缓和,又继续狠狠吮吸。而榈樵的手臂始终都紧紧揽住檀幽的纤腰,似乎想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中。
良久。
檀幽也记不得她到底被榈樵吻了多久,只觉双唇泛起一阵麻木,貌似还有肿胀之感。她被榈樵松开后,赶紧用手掌捂住微肿的双唇,羞得满脸通红,就只差没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了。
榈樵意犹未尽的凝视着不敢抬头直视自己的檀幽,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二殿下,请放开我。”檀幽低首道。语气中没了平时间的冷漠,反而多出一些恳求之意。
不知为何,榈樵竟对檀幽这种反差喜欢得不得了。他哪里肯放开檀幽,握住她的后颈,令她仰视自己,含笑道:“我只是吻你,你便羞成这样,倘若我与你再进一步的话,你是不是要躲在房中一辈子都不出去了?”
“进一步?什么意思,二殿下?”檀幽没有明白榈樵所指之事,满脸茫然的望着榈樵。
榈樵凝视檀幽这副懵圈模样,竟忍不住在檀幽额际落下一吻,却又惹得檀幽的脸颊再度浮起一层酡红。“我在想,等你什么时候接纳了我,我俩就可以坦诚相见了。”
坦诚相见?又是何意?檀幽继续满脸懵然的望着榈樵。
榈樵对檀幽这种不解风情的反应,竟是越看越喜欢,随即掌上力道渐增,俯首就朝檀幽的双唇觅去。然而,令榈樵没想到的是,此刻檀幽却有所准备,在榈樵双唇即将覆下之际,已用手掌将她的嘴捂了个严实。榈樵的吻落下时,便落在了檀幽的手背上。
榈樵随后发现自己的吻竟落在了檀幽手背上,当即失笑出声,抬手刮了刮檀幽的鼻翼,道:“嗬,机灵起来了。”
檀幽满心紧张的望着榈樵,生怕他再对她做出越矩之事。
榈樵见状,忍不住又在檀幽手背上印上自己的唇热,附耳柔声道:“檀幽,我是真的喜欢你,可以试着接纳我吗?还有,倘若你愿意,能不能将深藏于你内心的恐惧告知我,我来帮你战胜它,好吗?”
榈樵凝视檀幽须臾,也没听见檀幽应答自己,眸中不觉划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笑起来,道:“没关系,你好生想想,毕竟,这是件大事。”话毕,榈樵松开檀幽,转身朝门口行去。
“二殿下。”檀幽望着榈樵的背影,忽然出声道:“我,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榈樵听罢,眼睑微缩,头也未回的出了门。
梓毓目送鲂汶和略带愠色的榈樵出了殿门,这才返回房中,拉住檀幽担忧道:“榈樵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没有?”
檀幽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他吻了奴,还说等奴接纳他后,要与奴坦诚相见。”
“啊?什么?你竟然敢跟你说这种无耻的鬼话?!”梓毓听罢,气得两眼冒火。“这个榈樵,真是够了!看来,若本宫不带鬼侍去掀了他的宫殿是对他不起了!”
“殿下,殿下……”檀幽见梓毓震怒,赶紧拦腰将梓毓抱住,生怕梓毓真会因一时冲动而带着鬼侍去将九殿王的七非宫砸个稀烂。“殿下,奴感觉二殿下应该不是在戏耍奴。”
“他都跟你讲这些污言秽语了,还不是戏耍?难道叫玩耍?”梓毓没好气的望着不解风情的檀幽,恼道:“檀幽,本宫一直都将你视为姐姐,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将自己交代出去,听见没有?以后,你若是有了心仪的郎君,一定要告知本宫和父王,让父王给你把关,知道吗?”
檀幽听罢,连忙点头,道:“可若是下次,二殿下还要这样对奴呢?”
梓毓拍了拍檀幽的脑袋,道:“你傻呀,你不会打他?”
“问题是,他每次都趁奴不备之时,而且每次都将奴吓得满脑子一片空白,压根儿就想不起怎样去打他了。”檀幽就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越说越低,最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了。
“哎,你真的是……本宫的好檀幽,你可怎么办呀?”梓毓望着檀幽,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免叹息一声,朝门外唤道:“来呀,将小殿王榻上的东西都给本宫清理出去。”
几名鬼奴听见梓毓的吩咐,赶紧跑进屋里,将榈樵送来的那堆物品尽数搬走,还给檀幽重新更换了新的帷帐和榻褥。
梓毓见状,又叮嘱了檀幽几句后返回自己所居的内殿。
梓毓刚走到内殿门口,就瞧见她平日间堆放物件、书籍的桌几前立着个身披玄色斗篷的鬼奴。那个鬼奴此时正背对着殿门,不知在翻找什么东西,十分入神。
梓毓见状,不由微蹙眉头,这四周除了那个鬼奴外,竟没有一个其他的鬼奴在,真不知那个管事的鬼奴跑到哪里去了?梓毓心中腾起微怒,奔上前去,一掌劈向那个鬼奴的后背。“大胆,谁允许你随便来翻动本宫的东西!”
那个鬼奴因过于入神的翻找东西,所以在感知到那道凌厉掌风时,梓毓的手掌已经挨上了他的衣衫,他来不及躲闪,只能将身子快速朝旁一偏,让梓毓没能将全部的力息拍注在他的背上。
梓毓没想到那个鬼奴竟能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避开她掌上的八成力道,不觉在心中大吃一惊。倘若,她不是因他全神贯注在找寻东西的情况偷袭,想必,她定沾不到他半片衣襟。
梓毓不待那个鬼奴回身反击,第二掌就径直拍向他的胸口。
那个鬼奴在微微慌乱之后,立刻镇静下来,身子朝侧轻旋,巧妙避开梓毓袭来的掌风,稳稳停在一旁。让梓毓感觉十分诧异的是,那个鬼奴并没有立刻反击,而是静静望着她。
梓毓心中惊讶,感觉那道目光有几分熟悉,再仔细端详,竟发现玄色斗篷下露出一双紫色眼瞳。“胤沧哥哥!”
胤沧见梓毓认出自己,索性将斗篷的帽头拉了下来,露出整张脸颊。“是本宫。”
梓毓蓦然见到胤沧出现在自己的内殿,心中又惊又喜,那张小脸更是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晕。“你怎么来了?”该不会是来看我?
胤沧淡淡道:“来找东西。”
“找东西?”梓毓不解,问:“找什么东西?”
“生死簿。”胤沧抬目看定梓毓,道。
“生死簿?”梓毓一惊,呐呐道:“你找这个做什么?”
胤沧闻言,并未应答,而是拿眼注视梓毓。
梓毓见胤沧满脸清冷,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心中不免浮起一缕凉意,低首纠结着双指,不知不觉掐出些许红痕。
“本宫知道,生死簿在你父王那里。”胤沧缓声道:“说吧,你要本宫开出什么条件才肯将生死簿拿出来让本宫瞧上一眼?”
梓毓听了胤沧之言,略显诧异。“胤沧哥哥,你只是看一眼?”
胤沧随即颔首。
梓毓想了想,提足就朝殿外行去。
“你这是……”胤沧没料到梓毓会突然离开,忙出声唤道。
“你在此处等我,片刻我就回来。”梓毓回眸看了看胤沧,低声道。话毕,她轻提裙裾踏出殿外,反手将殿门合拢。
胤沧望着梓毓离去的方向,眸中流露出一抹期待。看来,正如靳弘所言,她果真会帮本宫!哪怕是如生死簿这种不能随意被其他灵物窥探的重要物件。
胤沧坐在殿中静等了一盏茶的光景,就见梓毓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可有拿到?”胤沧见到梓毓,忙问。
梓毓擦了擦额际的汗津,从掌中凝出一册厚重的宗卷递给胤沧,轻声道:“胤沧哥哥,你快些看。待会儿,我还得将它送回去。”
胤沧听毕,便知梓毓定是偷偷将生死簿从十殿转轮王居所中盗来,也就不多言,接过那册厚重的宗卷仔细打量一遍后,小心翼翼的翻开卷扉。这册生死簿除了页面上附着无数法咒外,书体撰写等方面似乎与普通书籍并无二致。
胤沧翻看了几页后,就将生死簿合上,抬目看向坐在一旁的梓毓,问:“你可有法子帮本宫查一查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二八芳龄以下的女子?”
“为何一定要女子?而且还是二八芳龄以下的女子?”梓毓好奇的问。
“你帮本宫查一查便是。”胤沧直接忽视梓毓的好奇,道。
梓毓见胤沧对寻找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且在二八芳龄以下女子的目的讳莫如深,遂敛了好奇心,不再多问。她本来还略显担心,倘若按照胤沧那般翻看速度,想必在她父王从酴忘台回来前,定不能将这册生死簿看完,此时忽听胤沧出言求于她,不觉在心里激荡起一层欣喜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