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三年冬。
距张成攻占广信已过了几月。
这数月过去,境内治安完备,流民的食住基本得以解决。
自张成在广信扎根,稳定下来之后,又令聚守各县的将士出征了几次。
现在整个苍梧郡,基本已全在张成手中。
苍梧是交州中的大郡,人口不少。
他就兵制做了改革,应征从军的人增加不少。
除了征军之外,还有各地降兵,这短短几月之内,部队集聚扩充,足有六七万之众。
这还不包括辖地内用以屯田的屯田军。
境内的流民想要得到周济,必须以劳力换取。
境内多是山区,耕地比较少。
张成就挑选土地相对平整的县,让那些流民伐树的伐树,平田的平田。
苍梧境内,欣欣向荣,朝气蓬勃。
临近州府的商贩见有利可图,往来也多了起来。
三国时期气候偏冷,这时节已经下起鹅毛大雪,天气异常的冷。
山道,一队兵士正护着几辆大车,冒着风雪,朝着广信去。
第一辆大车内,张成半靠在车里的皮袄子打盹。
清儿就坐在另一面的皮毯,小手撑着额头,随意朦胧的注意着车内的暖炉,看要熄了,就加一块木碳。
几月前车奴儿到封阳,接走了一批工匠。
清儿自然也随军前往广信,同行的还有程秉和薛义。
那叫薛义的文士叫老爷治的服服帖帖的,清儿现在想到都不禁想笑。
大雪封山,道路本就滑,冒雪赶路,地下有什么也看不清。
赶车的军士没看到车下有个石头,横着压了过去,车内一颠簸,把人颠簸醒了。
“清儿,我睡了几个时辰?”张成坐直身子,打着哈切问。
他这时候仪态全无,甚至眼角还有眼屎,那有个一郡之主的样子。
“老爷,您睡了三个多时辰。”清儿回答的同时,拿着手帕给张成擦脸。
等思绪在清醒一些,张成挑看车窗的帘子,问行在车侧的宿卫干解,“还有多久能到广信?”
“主公,大雪封山,车马难行,今日怕是到不了,兴许明日正午能赶到。”干解回道。
这大车虽然比普通马车要舒服的多,可是坐的久了,也舒服不到那去。
张成坐的有些烦了,“去找个能休息的地方,今日就不走了,明日再走。”
“是。”卫解领命,一夹马腹,赶到车队前面探路。
过了一阵,张成吃了几个冬橘,卫解人就回来了,通禀前面有处破庙,是否在哪里歇脚。
张成早就坐不住了,直叫车队快走。
等赶到破庙,车马一停稳,就掀开帘子翻出来。
“老爷,袍子,你没穿袍子。”清儿在马车喊。
张成穿着贴身的单衣,在雪中打了几套拳脚,松了松筋骨后才从婵儿手接过狐裘。
而后令人将破庙里稍作打扫,打起火堆,烤火取暖。
“主公,瑞雪兆丰年啊,来年又是个好收成。”程秉后一脚进庙宇。
他之后,就是兵士抬着大箱子进来,放下后又出去卸物。
“一季好收成有什么用,要老百姓指着天老爷吃饭,咱们都得饿肚皮。”
张成说着指了指火堆旁的石头,示程秉坐下,“等回去之后,把这些天走的地方合计合计,就着手动工。”
“主公,境内战火刚平不久,这时候又大兴土木,极有可能引发民变。”程秉谏言道。
张成呵的一笑,“我又不让他们白干活,引发什么民变?”
“主公之意是有酬劳?”
张成点头,“哪有让人白干活的,我安置那些流民,也是供吃给住,让他们干活。现在开山修路,大兴水利,一天二钱,还管中午一顿饭。”
“这,这得要多少银子。”程秉一惊,“主公,咱们哪有那么多银子。”
这的确是一笔大开销,不过这银子还必须的花,再说花也不是他一家花。
“咱们郡内大户不少,还得感谢当年秦人迁民,弄的都是商人,会做生意啊。”
张成弄着火堆,说,“境内大兴土木,这些人当然得出银子。”
“找那些人拿钱,可不容易。”程秉苦笑摇头。
张成道,“商人逐利,找他们拿钱也容易,给他们点甜头,在威胁一番,多少也的吐点出来。”
“额..”程秉一时无言。
他知道这位主公不是寻常思维,言行没个顾忌,可这么做,很有可能得罪境内的豪门、大户,便道,“主公,这事能否缓缓?”
“德枢,做事都像你这样顾头又顾尾,护头又护腚,那还干什么事。”
张成道,“就我看,顶多不过几年,天下就得大乱,缓什么缓。”
“主公是想..”
程秉虽然是儒家,人倒是不迂腐,再则又没在汉庭为官,吞吞吐吐道,“逐鹿中原?”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张成用不着隐瞒,直道,“我为什么不逐鹿中原?”
汉还未亡,这话要给当代那些大儒听到,简直大逆不道,要指着张成鼻子满嘴喷粪,大叫乱臣。
“等到来年粮食齐备,让朱武军出高要,奔袭南海全郡。”
一说到兴头,张成就停不下来,“再让张百胜,胡摩儿等人从岑溪兵分两路进攻合浦,到时候我坐拥三郡,潜心发展一年,有什么不可能。”
程秉擅长内政,对统军治兵并不拿手,只能听着,偶尔附和两声。
“真没意思,简直对牛弹琴。”张成心里暗想,顾忌程秉颜面没说出口。
刚起的兴致这散的干净,张成闲着无事只有看清儿烤刚打来的兔子。
明火猛烤之下,肉里油汁从皮肉里渗出来,淡淡的肉香勾起肚里的馋虫。
“拦下他!”
“这狗日的力气好大!”
......
张成正等着火候到了,就尝尝鲜,填肚子的馋虫。
这时候庙门外面传来声音,像是外面的卫队和人起了冲突。
张成从火堆起来,快步走到庙门口。
就见庙门前的雪地里,卫解等护卫正各持兵器,将一汉子围在中间。
中间的汉子个头高大,身的皮袄子染成了灰色,头发扎成一条条辫子,像个人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