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地界,反正跟着黄承彦走就是了。
一行四人骑马都用了大半个时辰,在一处大山下折进一条小路。
沿着小路又走。
放眼望去周围都是连绵的大山,最高的已有一半没入云头,耳边鸟叫猿啼,山涧涓涓细流流淌。
“倒会挑地儿。”
瞧着还有倒垂的瀑布,张成笑着说道。
“等日后助主公成就了大业,我也就归了田里,找这么一处世外之地。”
徐庶亦笑道。
“想归田里哪有那么容易。”
张成回头望了一眼徐庶,“等我成就大业,你们身的担子只会重不会轻的。”
“那时候怕是有心也无能为力了。”徐庶玩笑道。
张成笑了笑,言语中那骨子自信让人动容,“至多不过二十年,天下必归我手!”
“狂妄。”
黄承彦不住出声,“大汉虽然气衰,治下昏庸无道,可天下士子之心仍向汉。”
“这又怎样?”
张成轻笑一声,问道。
“怎样?你可要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汉衰败已无法挽回,可要倒,少说也得三五年不止。”
黄承彦也非没学问之辈,也有见地。
“至多一年,天下必定大乱,到时候群雄并起,大汉名存而实亡。”
黄承彦嗤笑一声,“胡说八道。”
“你走着瞧呗,近年内就知我所言非虚。”
点到即止,历史轨迹就是如此,老董进京在即。
当时张成采纳徐庶和鲁肃暂行不做攻伐的建议也是在与此。
“那好,我倒想看你是否能言重,看你如何争这天下。”
黄承彦哼一声,期初还觉得这人是个人物,谁知也是个吹嘘之辈。
“要被我言重又如何?”
张成心里打着注意,算计道。
“到时你能拿下荆乡,我领荆乡士族来投!”
不待张成开口,徐庶已先道,“届时黄兄可别忘了今日之言。”
“元直,你与我相交也有几年,可见我忘过话?”黄承彦不悦道。
徐庶笑道,“自然没有过,黄兄一直以来都是一落千金,掷地有声。”
“到时候这些士族别给惹麻烦就是了。”
张成对士族的芥蒂很深,他得了天下,那些世家大族绝无好下场!
黄承彦听此言,心里倒是一突,此人对士族似有很深的芥蒂,正要问为何如此,就听人声传来。
“一早便听到客鹊叫,就知道有贵人来访。”
说话的是个穿着旧烂儒服的中年人,随意的很,头发散乱无章。
年龄约莫四十左右,下颚留着一戳胡子,言笑道,“黄兄,多日不见,可好?”
“尚好,仲景兄还是那搬洒脱。”
黄承彦下了马,快步前,拱手一礼,“可真让我羡慕。”
“要让黄兄也随我这搬住在山中,怕就不会羡慕了。”
张仲景不是刻板之人,说话还挺风趣,一语说完,望了过来,问道,“后面那几位是谁。”
“光和仲景兄说话,倒是忘了事要了,我来为你引荐。”
黄承彦先指向徐庶,“此人便是你以前唠叨着要见的徐庶,徐元直。”
“我早就想见一见了,你这时才引来。”
张仲景言语中有怪罪之意,可更多的是欣喜,忙拱手一礼,徐庶也还一礼。
“这人是镇疆候,张成,张直译。”
介绍完徐庶,就轮到张成了,黄承彦思虑了一番,还是报了官封,又望向秦虎,“这是其部下秦将军。”
“不知是君侯和将军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亲疏之意,昭然若揭。
“仲景兄,此次前来唠叨,是为人引路,有事想亲兄相助。”
黄承彦道明来意,张仲景摆了摆手,“不急,先进屋里在谈。”
说完,转身就往山坳里走。
就是个简陋的小院儿,结庐而居,篱笆墙的院儿内是用簸箕晒的药材。
隔着老远都能闻着一股子药叉子味。
只有个家仆小童伺候着起居,也没个婆娘,不过转念一想谁回跟着他啊,这不是找罪受么。
“早就听人说元直性情爽利,乃是当事美才,咱两好好说道说道。”
一座定,不等小童来茶水糕点,张仲景已先声笑道。
“仲景兄,要清谈风月往后在谈也不迟,此番前来,实有要事。是随吾主来请兄走一趟。救黎明百姓与水火。”
事态紧急,本就耽搁了些日子,也不虚谈,直言道。
“元直已投了明主?”
张仲景微有诧异,他常听人说此人是个妙人,虽是半路从文,可也有经天纬地之才,既已择主,附身问道,“可是投了...”
他本问是不是‘袁术,袁公路’话未说完,便觉得不对,立时止住,转看向一直静坐一侧的张成,“是投了直译公账下?”
“正是,此次来寻仲景兄,是我主治下生了疫病,知道兄医术超绝,特来请你。”
张仲景也是一医痴,他一听生了疫病,一改之前浪荡随性的做派,言行慎重,先问当地环境,在问染病者的症状,最后得出结论,“又是伤寒之病。”
他经历了数次疫病,见疫病肆虐,犹如人间地狱,就立志要和疫病抗争到底,也不多说什么,即叫小童打点行装,准备前往。
“没想如此顺利。”
张成同徐庶说道。
“仲景兄的为人真叫人佩服。”
徐庶不住感叹,要天下医者都是如此,每年那还会有许多人死于病痛折磨。
“好啊,险些让我助了仇敌。”
话音刚落,张仲景径直从屋内出来,一脸怒容,“我就觉得这名儿耳熟,原来你是交境的大寇。见你们是黄兄引来的朋友,我便不报官府,快走。”
“仲景兄,你这是.....”
徐庶有些愣神。
“谁是你兄弟!好你个徐元直,我还以为你是高杰之士,想引你为知己。”
张仲景怒道,“没想你竟助纣为虐,随大寇祸害一方。”
“这,这又怎了?”
在院外林里解马匹的黄承彦听着声儿过来,见此情景,急声问道。
“黄兄来的正好,快将这些人引走,要我去相助仇敌,绝无可能。”
“此,从何说起啊?”
“孙坚X文台之父有一妻,乃是我姑母!”
听这,徐庶和黄承彦都是一愣,他们还真不知道有这层关系。
“这就谈不拢了....”
张成以为是碍于他是个大寇的名头,凭他三寸不烂之舌,也可将其说服,谁想他和孙坚有这层关系,这你怎么谈得拢,当下对秦虎令道,“把人给我绑了。”
“你想做甚?”张仲景又惊又怒。
秦虎对张成的命令是言听计从,说绑就绑,也不顾人挣扎,扯了张仲景的腰带就给人捆了。
“主公....”
“君侯....”
黄承彦和徐庶见此,都忙叫一声。
“唉,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是。”
张成唉了一声,故作愁态,“现在交境疫病肆虐,百姓正处于水火之中,这人竟为私仇而不救,只能如此了。”
一面是好友,一面又是万千条性命,黄承彦也不知道如何。
再有他开口又有何用,这人那会听他的!
“可....”徐庶迟疑,支唔一声。
张成一摆手,“等治了疫病,我亲自向他赔罪就是了。”
“狗贼、匹夫....”
张仲景给绑了,还骂个不止,秦虎把他身穿的儒袍撤下一块,塞嘴里堵着。
那原本在屋内收拾的小童见了“啊”的叫一声,拔腿便跑。
张成几步赶,拧小鸡一般的提起来,顺手也给绑了封住嘴。
找了两个装草药的大麻袋,扔一个给秦虎,“装里面。”
“呜呜呜呜....”
给捆了手脚,堵了嘴的张仲景骂也骂不出来,动也动不得,气的面红耳赤。
“走。”
将人打包提好,张成和秦虎一人提了一个,放在马,跟装着个大山货似的。
了马,急赶出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