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继位,后宫无主,在太后与端云大长公主的百般遴选下终于定下了勇毅伯的嫡出妹妹,宋灵韵为新后。勇毅伯手握重兵,又对皇室忠心耿耿,新帝继位,在前朝没什么势力,若是能借立后一事拉拢老臣,那自然是极好的。
后又封了齐鲁大儒孟家的大小姐孟淑容为文妃,武安侯萧亦安之妹萧佩瑶为淑妃,相府庶出三小姐宋南仪为仪嫔。再加上先前已经下旨封的王府旧人容妃,新帝后宫的高位妃嫔也就算是齐全了。
原先乐令仪很是不愿意让萧佩瑶入宫为妃,一来她性子柔弱,被保护的太好,不适宜在后宫之中生活,二来一旦萧家已经有了一个妃子的大小姐,待萧佩瑶生下长子,萧家就是如虎添翼,平步青云。若是再多一个大长公主的主母,那萧家的势力会隐隐超过朝乐国世家大族的势力,保不齐以后会对皇室造成威胁。但是太皇太后坚持拉拢朝中新贵,又担心乐令仪嫁入萧家会吃苦,将萧佩瑶封妃,一是拉拢,而是牵制。
新帝大婚,百官朝贺,盖因国库空虚,太后便听了端云大长公主的教唆,让百官讲贺礼全都折算成了现银送到了北方灾区。此举一出,北方百姓都遥拜新帝,称赞新帝仁慈。
三个月后,新帝继位后局势平定,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虽说朝堂之上的势力还没收服,但比起先帝在位时,国库与政绩已经很是进步了。平定西北的战事也随着新帝地位的稳定,逐渐走向了正规。
六月初六,武安侯萧亦安封骠骑将军,勇毅伯之子宋书文封中郎将,率领八万铁骑平定西北,新帝亲自为萧家军主持祭祀大典,祈祷萧家军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这一日,乐令仪第一次穿上了大长公主品级的服制,一身朱红色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头戴制造局赶制半月而成的,天下唯一一支金镶珠宝半翅蝶簪。纤细的玉颈上挂着璀璨夺目的赤金盘螭巊珞圈,眉间一点红显得本就肌容胜雪的皮肤更加的温润细腻。
平时里萧亦安见到的乐令仪都是机灵俏皮,活泼可爱,今日第一次见到盛装出席,艳丽逼人,高高在上的乐令仪,他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快从身体里跳了出来,他看向乐令仪的眼睛好像都在放着光。
祭祀大典结束之后,将士们的家人都在为即将出征的英雄做最后的送别,萧家萧老将军年事已高,腿脚不便,在萧亦安临行前的前一晚嘱咐完战场的具体事宜以后也不再赘述。萧佩瑶现在已经成了后宫妃子,久居深宫,自是不能亲自为兄长践行。不过萧亦安一点都不觉得失落,因为朝乐国最美丽的女子正站在他的面前,褪去了刚才的一身冷漠梳理,嘴角带着微笑,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本宫听说民间有这么一个习俗,待嫁的新娘在自己未婚夫是出征之前会亲手为他绣一个腰带,你也知道本宫从小到大女工都不好,本宫素来不爱那些女红,对那些针线活一点兴趣都没有,前几日宫中绣娘教了本宫许久,才绣出一只竹子,针脚不好,你可千万不能嫌弃。”
说完就从宫女的手上接过了那块白色的绣帕,那怕则是上好的织云锦所做,织云锦难得,整个朝乐国一年也只得五匹,一匹进了皇后的景阳宫,剩下四匹都进了端云大长公主的玉宁宫,就单单是为了这块帕子,就浪费了两匹织云锦。
“若是那些宫中的绣女们知道,为了这一块帕子,浪费了两匹价值连城的织云锦,定然要捶胸顿足,痛哭流涕了。”
虽说嘴上这样说,但萧亦安还是很珍视的,将那一块帕子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放在了胸口。
乐令仪又从怀中拿去一块由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平安扣,拉住萧亦安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之上。
“这块平安扣是本宫出生之时,父皇赠与本宫的,是由灵觉寺前任主持惠能大师亲自开过光的宝贝,据说能保佑本宫一生平安顺遂。本宫这可不是送给你的,这是暂且借给你,你可得好好保管,若是你回来的时候把本宫的平安扣给磕着碰着了,本宫就不嫁给你了,去找那沈大人去。”
萧亦安看着自己手心之中那块小巧玲珑,触之生温的和田玉,心底的温暖传遍了全身。
“这东西太贵重了,末将保证,就算我自己磕着碰着了,也绝对不让它身上出现一道划痕。”
出征的鼓声响彻朝乐皇城,乐令仪缓缓地走到萧亦安面前,小心翼翼地给了萧亦安的一个拥抱,在他头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你要是想本宫了,就给本宫写信,本宫已经将本宫亲自豢养的信鸽送到了你的副将哪儿,好了,时辰不早了,莫要误了吉时。佩瑶还在宫里哭鼻子呢,本宫还得劝劝她呢。”
萧亦安看着乐令仪远去的背影,又抬手摸了摸额头上还有些余温的吻痕,傻里傻气的笑了起来。
永福宫,怡和殿。
不出乐令仪所料,萧佩瑶此刻正半躺在卧榻之上,不停地用帕子擦着眼泪,担忧的看着窗外祭祀大典的方向。
“本宫就知道你肯定躲在宫里悄悄的哭鼻子呢,方才本宫送亦安的时候,亦安还说让本宫早些来看着你,别让你哭坏了身子。还好本宫来的及时,不然再哭一会儿,你这眼睛明儿总得肿成核桃不成?”
乐令仪换了一身淡紫色的宫装,脱下了头上繁重的头饰,也不让宫人禀报就直接走到了怡和殿中,直接躺在了萧佩瑶的床上。
“今儿个一天可把本宫累坏了,本宫交税了,不过两个时辰就被红袖给从床上拖了起来,光是穿的那些大长公主服制就穿了有一个时辰。行了,行了,你可别哭了,你这一哭,虽说你哥哥不在,但是我那侄子可得跟我面前闹个半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