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久察若无其事的晃着酒杯里的红酒,搭讪的美女前仆后继,都被他以等人的借口打发过去了。
差不多该出现了吧,苏久察若无其事的看着大厅的门口。
该不会衣服不合身吧,明明就是她的size呀?
今天真是太过无趣了,才让他用大把的时间去想一个不相干的人,苏久察自嘲道。
言伊换上宽松的工作服后,感觉自在了不少,毕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女佣人。
每次陪大伯父一家参加宴会,都是一派政界商界融合发展欣欣向荣的景象,每个人来的目的也都各不一样,有的是为了多结交一些社会名流,那些打扮精致身穿昂贵小洋装的少女,则为了能和帅气多金的公子哥共舞一曲……可怜台上的一对新人,不知道他们扮演的和年会上吉祥物有甚区别。
那么她来的目的呢?每次都好像她是别人的目的,大伯母为了显示自己慈祥和蔼,视她为己出,带她出来好像无形中戴上了圣母光环,堂姐骄傲如白天鹅一般,身边总需要对比的参照物……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第一次把这种情绪告诉妈妈时,看到妈妈暗淡忧伤的目光时,她再也不敢和她抱怨什么了。
不知不觉言伊走到了宴会厅后的小花园。这里安静的空无一人,高低错落的园艺植物,各自妖娆,又遥相呼应,木连廊旁的地灯柔和不刺眼睛,让出些许黑暗交给天上的星星。盛夏时节的晚风,加裹着花香果香绵绵延延扫过人的脸颊,好像微醺的感觉,只有闭上眼睛才能让人清醒一点。
远处传来丝丝娆娆的曲音,言伊闭着眼睛在想,这是宴会最后的环节吧,请与我共舞一曲。
曲子是那么熟悉,熟悉的让她情不自禁的跟着打起了节拍,《维也纳森林故事》爸爸教她跳的第一支舞曲。
大概那时她只有9岁左右吧,踮起脚也只是到爸爸腰部。爸爸让她的小脚踩在自己脚上,小心的护着她,一边跳一边说“前一步,右一步,再转一圈……”
言伊闭着眼睛,手空悬着,学着儿时记忆中的舞步,轻盈的转了半圈,丝毫没察觉有人靠近了过来。
来人一手扶住言伊悬着的手,一手绅士的轻轻绕在她的腰间,配合她下一个旋转的舞步。
言伊惊觉睁眼,慌乱停了下来,转头一看,是那双耀眼的眸子,才放下心来。
“找你半天,你跑这来了。”苏久察郁闷却又不知为何,也许是他没等到盛装打扮的姑娘邀她共舞一曲,却发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女佣人”在这自娱自乐。
还真是有点搞不懂她了,多少女生来宴会,恨不得成为全场女主角,吸引异性注意,钓到一条大鱼。他今天给她这个机会,而且让她没任何负担的享有这件礼服的特权,她却宁愿穿工作服,也不试着成为镜子迷宫里走出来的仙女?
“你,怎么没穿那件礼服?”苏久察语气略微不满。
言伊吐了吐舌头,“太美了不适合我,我想穿上它的人,一定会非常引人瞩目吧。”也许是骄傲如堂姐那般耀眼的人吧。
“引人瞩目不好吗?”苏久察不解。
“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就是我当小透明习惯了,别人太在意的话,我不自在。”
“有什么不自在,你又不比她们差。”看着对面清秀的像三月里依依的杨柳,他想说比其他人强好多。
“这世界上,有聚光灯下唯美的花蝴蝶,也有把头埋在沙里的鸵鸟,都有让自己舒服的方式,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李言伊说的好像天要下雨,人要吃饭一样那么理所当然。
原来是个木讷的鸵鸟蛋,苏久察无奈摇摇头。
“谁在那边?”花园远处有保安在向这边张望。
言伊拉着苏久察快速躲起来,学着猫一样“喵喵”叫了几声。
保安放下警惕,去别去巡逻去了。
“还好没被发现,要不咱们两个一个女佣人,一个门童在这偷懒,肯定会被主管训话的,而且……”就算解释她是主家的客人,免不了会去核实下,万一堂姐知道又免不了奚落一番。
“而且什么?”苏久察接着问。
“你很闲吗?”言伊总觉得这位门童有点分不清状况,偷懒都不怕被抓吗。
闲,还真是挺闲的,明明是这家的主人,被她安排的和个贼一样躲躲藏藏。
咕噜咕噜,四下无人,双目相对,这么安静的时刻,言伊的肚子却异常兴奋的叫了起来。
糟糕,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呢,偏偏这会叫这么大声。言伊不好意思的按住肚子。
“走吧,”苏久察拉起蹲树丛中的言伊,“我带你去个地方!”
言伊想也许是因为门童颜值高,所以不怕被人抓到四处溜号吧。
左拐右拐的,就在言伊快转迷糊的时侯,他们在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这里了!”苏久察转了下门把手,轻轻一推门开了,心想还好没上锁。
言伊进来立马变得像小仓鼠进了粮仓一样兴奋,这里各类食品,果蔬及酒类摆放的整整齐齐,按照生产日期依次排列。
巧克力,甜品,水果,熏肉……言伊想自己是不是划了最后一根火柴,出现幻觉了。
“愣着干吗,不是饿了吗?”苏久察盯着言伊。
“我们偷吃这里的东西,被发现怎么办?”言伊犹豫着。
还真是个鸵鸟蛋,怕东怕西的。“没事啦,这里本来就是宴会多备下的,吃不了也是会浪费的,再说你又能吃多少?”
对呀,本来就是参加晚宴的,在会客厅吃和在这里吃有什么区别。言伊这么一想果然心安理得了不少,速度的打开了一盒甜点。
“没想到你对这里还挺熟悉嘛?老实说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偷吃?”言伊假装一脸严肃的表情质问道。
苏久察耸耸肩,不置可否,把一个甜品的包装打开,方便言伊拿取。
言伊突然想到什么,“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我叫李……”
“李言伊,”苏久察脱口叫出她的名字。
“你知道我?”言伊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苏久察证了证,想起什么似的,马上解释说,“你刚才正好戴的胸花上有你名字呀!”
“噢,差点忘了,”不过胸花上就写了伴娘两个字,言伊皱眉,难道背面写了?
“我是苏久察。”他想她会不会记起什么。
“酒茶,人生无非诗酒茶,你都占了两件套了,人生即将圆满呀!”言伊打趣道。
“不是,长久的久……”果然,她不记得了。
刚才来库房拿东西的库管,貌似想起什么似的,去而折返,见库房门没关紧,一边暗自庆幸,一边把门重新上了锁,打着哈欠走开了,丝毫没察觉到库房里多的那两个人。
库房内的两人发现外边的异动时,大眼瞪小眼,赶紧跑到门前拉门,却发现门已被反锁了。
言伊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被锁里面了,大呼小叫外加拍门。未果,没办法只能掏出手机看看谁能过来帮下忙,却发现这里根本没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