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久察正打开一瓶罐头给小黑猫倒在碗里,却不料一只手微微颤颤的抓住了他的脚踝,顿时,一阵冰冷的寒意瞬间袭遍他的全身。
苏久察心惊,难道真的有鬼?可除了言伊这楼顶再没其他人了。
果然,他回头一看,看见披头散发的言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她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脸小更显两个深深的眼窝,她紧低头,像没有下巴一样,用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苏久察。
夜风吹来,苏久察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角落里的小黑猫也如临大敌般支棱起凌乱的毛。她这是中邪了?常听人说,猫叫声会让死人诈尸,可没听说,能让活人变成这样了?
言伊惦着脚尖,一动不动,在空旷无边的背景下,唯有一轮弯月在其声后。这大大天地和小小的身影,一对比,反倒有一种灵异的感觉。
就在苏久察作出不管如何把她搬走的架势时,言伊冷哼一声,夸张的伸出右臂在身侧划了半圆,用一根食指,郑重地指向他,大喊道:
“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说完压胃里的酒气没止住,一句话没说完,便打起嗝来。
逆风向的苏久察,忽闻一股浓浓的酒味,恍然大悟,这是醉酒耍酒疯了。
“好啦好啦,咱们回去吧。”苏久察去拉呆在原地打转的言伊。
“你来啦,夜礼服假面。”言伊乖乖把手收起,变成星星眼看着苏久察。
哪跟哪?怎么还玩起了cosplay?
“我不是什么夜礼服,我是……”苏久察不知怎么才能让她清醒一点。
“嗯?确实不像。”言伊捏了捏苏久察脸,左看右看,仔细的像是看珍宝,转而摇摇头道:“你是猫妖!你变成人形真好看。”
言伊痴痴的傻笑,眼前分明是个眉眼比女人还精致秀美的人,不是妖精变得,还能是什么变的。
醉的软泥一般的言伊,力气可不是一般大,苏久察抱搬抬想带她下楼,都被她打的胳膊酸疼,见她又开始胡言乱语,索性依着她,让夜风吹吹她的酒气。
“听说猫变成人,是来报恩的……”言伊看着眼前如仙子般的容颜,轻轻用手指刮了下苏久察的鼻子,又用手指滑过他的下巴,像恩客挑逗歌姬一般,冰凉的指尖顺着滑过他起伏的喉结,滑过他秀颀的颈部,直到指尖停在衬衣的第一颗扣子处。
苏久察只觉嗓子发干,如星火灼烧着他一寸肌肤,而细胞又像死灰复燃一般,渐渐苏醒过来,让他血脉跳动喷张。
他按住言伊的手,用克制压抑地声音问道:“你确定?”
言伊朝他眨了眨眼,一副那是自然的表情,探宝一样,将苏久察领口的扣子解开,掀开他衬衣的一角。
这可是你先惹我的!
说完他欺身将言伊压在身下,如走火入魔般,眼眸微红,单手按住她的纤细的胳膊,而另一只手去解开他第二个扣子。
言伊不吵不闹,反倒揿着脖子认真期待的等他解扣子,那专注的样子,仿佛需要老花镜才能看清报纸上的字一样,觑黑找什么东西。
“看见啦!”言伊欣喜不已,挣脱了苏久察的手,指着他右边锁骨处的黑痣说道。
“我是救过你,那时你脖子下有一块黑斑。你真是来找我报恩啦!”说完言伊把头在苏久察怀里蹭了蹭。
“那会儿你在渣滓洞呜呜叫……”
“还好我及时赶到了……”
原来你把我当成你救下的猫了,苏久察苦笑道。
你记得你救下的猫,记得那巷子的名字,可偏偏不记得我。
你说过在人群中可以一眼认出我,如今我站在显眼的地方,你却视若无睹。
苏久察轻轻将言伊一缕头发挽到耳后。看着她微颤的睫毛下圆圆的眼睛。
“言伊你真的忘了我吗?”
“没有,所以你来陪我了,谢谢你。”言伊胡言乱语回答说,只把苏久察当成幻化成人的妖精,安抚的摸着他酥软的头发。
“你知道吗?你走后,我就真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爸爸走了,妈妈也不见我,我什么都没做错,什么都没做错……”
言伊又想起以前的事,沉沉的脑袋疼的厉害,可明明心更痛一些。
苏久察怜惜的抱紧她,握住她冰凉的手,喃喃低语道,“好的,再也不离开你……”
言伊做了很长的梦,梦见养的那只猫又回到了她身边,它很暖很暖的贴在她身边,抚摸起来滑溜溜的……
滑溜溜?不应该是毛茸茸?!
言伊惊醒,发现手正覆在一个男人皙白健硕的小臂上,顿时吓得从床上滚下来。
“你醒啦?”男人揉了揉蓬松的头发,温柔道。
言伊一看见苏久察那双狐狸眼,反倒踏实下来。心想,如果哪天两人真发生点什么,那也只会是自己没忍住。
苏久察看着言伊孤疑的目光,决定逗逗她。
“昨天,你醉酒,把我当成你的宠物,并趁机占我便宜。
言伊心想,完了完了,自己平日克勤克俭的却酒后乱性了,怎么办?该不会让自己负责。
万一传到同事耳朵里,会不会变成老员工浅规则新人?
言伊嘻嘻一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有得罪,请多见谅!”说完去够自己的外套。
苏久察拿起床上的衣服,慢慢靠近言伊,戏谑地朝她吹了口气,“一句话想打发我?”
言伊心想这不该是我的台词吗?
苏久察拎起坐在地上的言伊,帮她把宽松的衬衣穿好,在她耳边说,“你昨天可说了,要一直留在我身边,不许赖账。”
怎么回事?我怎么成了偷吃不认账的混蛋了。
以后怎么才能让这件事告一段落呢?
言伊不敢说话,凭怕那句不对,惹的苏久察委屈撒泼起来,想努力回忆起什么,可头就像卡壳一样,怎么也拼凑不出半点信息。
自己一个人倒也没什么,只是苏久察心高气傲,怎么会在自己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可如果单位人知道了,自己肯定成了众矢之的,趁醉酒侵犯一如花似玉的小伙子……
言伊捶胸顿足时,苏久察早已准备好了早餐,拉言伊坐下,趁热吃。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言伊陪笑道。
“该负责就要负责!”苏久察不动声色的回敬道。
言伊心想你还真是吃定我了。
“本来发生这事,女生吃亏,我都没和你说什么,你倒,”言伊直接摊牌。
“我倒反咬一口?我本来是死不从,可你趁醉酒占我便宜,还……”苏久察假意说不下去,委屈巴巴地把胳膊伸出来,上面赫赫一块明显的淤青,却是昨天自己胆小捉鬼时小心碰到的。
言伊心虚地低下头喝牛奶,暗骂自己,言伊呀言伊,没想到你单身了二十多年,学什么不好学霸王硬上弓,而且还有这癖好?
“我知道,你怕别人,看见不好,毕竟进这企业不容易,而且你最在意同事说三道四了对吧?”
你倒是把我的担忧都挺清楚。
“我也不会乱说什么,如果,”苏久察卖起了官司。
言伊见有回旋余地,抬头等下文。
“如果,你再陪我一晚上,我就什么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