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风沐雨,成月一觉睡到了天亮,浑身酸痛跟爬了一天山似的。宵晖倒是精神奕奕,容光焕发,卯正三刻就醒了。
昨夜两人荒唐到凌晨一点多才睡下,成月没宵晖的好精神,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睡了。一直睡到到九点宵晖才来叫她起床,成月哼哼唧唧的把自己卷成了个粽子说什么也不起来。
过了一会宵晖端着一碗馄饨又来喊她起床,成月撑起眼皮含糊不清道:“好哥哥,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她说着拉起他的手吧唧吧唧地亲了两口。
宵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两个口水印,将碗放下硬是将她从被子里剥了出来,他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说:“半绮听说我们到了云州此刻都在客栈,不能再睡了,赶紧收拾下。”
“他们来干什么?”成月愁眉苦脸道。
宵晖摇摇头说:“不知道,修拙正在接洽。”
成月简单洗漱一下吃了馄饨便跟着宵晖一起下了楼,一楼不少太清弟子都在,修拙和两个穿着考究的青年男子正在说话。
一眼看去整个大厅除了他们一个客人都没有,大门敞开也不似昨日门前人来人往。半绮世家不被中原认同就算了,当地人也避而远之,可见确实不是什么善茬儿。
成月对这个医毒世家没什么特别的映象,在原剧情中女主沈如欢被逐出太清,误打误撞地认识了半绮当时的家主褚致。所谓的家主也只是沈如欢诸多爱慕者之一,为了沈如欢终身未娶。
许多年以后褚致病故把半绮托付给了沈如欢,这也为后来决战埋下了伏笔。
他们本次行动只有白时寒来了,因此成月并没有太放心上,纯当是和宵晖来旅游的,毕竟她只是一个连名字都叫不上的配角——虽然仅仅是在她看来。
宵晖到场后那两人先是说了一些奉承的客套话,然后才介绍自己,两人皆是着玄色暗纹织锦长袍,右手戴一只银手套叫褚烨,旁边那位鬓边绑了两根小辫子的叫柳一白。
褚烨道:“此次前来是为九河镇一事,前日又生了变故,情况十分复杂,家父得知太清诸位已至云州特命褚烨前来迎接。”
说是迎接,实则是催他们快些出发,可见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修拙转身吩咐弟子们去收拾行囊,很快便重新出发。
半绮的褚烨和柳一白不能御剑,骑了头半猪半鹿的飞兽与宵晖的雪雕并排飞着,将九河镇的情况简短跟他们说了一遍。
事情大概是两个月以前,九河镇的一个铁匠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家门前,四日之后又有一位书生淹死在河边,又四日,打更的更夫在街头身首异处。
起初并没有人将这些死者联系在一起,几位死者互不相识,死法也各不相同。可每隔四日镇上便新增一位死者,一直持续了月余。
九河镇的长事这时才觉得不对前去求助仙门半绮,半绮家主听说后立刻就派了人前去,结果什么也查不出来。
没有妖气,不是妖物作祟;没有死灵魂气,也不是鬼灵作恶,那只剩下人为和魔族了。
长事首先就怀疑是人为,主要还是因为一千多年了云州都没见过魔族。
当天正好距离上次发现死者过了四日,于是当晚镇上宵禁,数百半绮族人一条街一条街的巡逻,直到天明也未听到什么动静。
谁料仍是出事了,这次死的是九河镇的长事。那长事胆小怕事,那日还央求半绮族人检查过他的住处,并且是他们亲自将他送回家。
自长事死后,一切就不可收拾起来。从四日死一人变成了一日一人,最近已是一日五人,且都是自杀,自杀的方式也千奇百怪。
如此邪门全然不似人为或妖物所为,所以半绮才认定是魔族。
身为医毒世家的半绮并没有应对魔族的经验和能力,这才紧急发信求助中原各仙门。不想前日九河镇又发生了一桩事,连褚氏本家都惊动了。
成月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呀?”
褚烨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褚烨虽姓褚,却并非本家,这事在下不方便说,等你们到了家主自会说明。”
一直默不作声的柳一白解释道:“我们二人都是褚氏柳姓,褚烨自小养在本家所以也跟着姓褚。”
成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们足足飞了一个日夜才到半绮,刚落地还来不及修整,宵晖和修拙就被迎进了议事厅,剩下的人都候在前厅稍作休息。
这次前来的弟子都是各长老门下最优秀的,不少都已斩杀过妖魔,唯有成月,纯关系户什么也不会。
在弟子们讨论这次会遇到什么样的魔时,成月只能低头研究地毯的花纹。
白时寒不动声色地坐到她身边,故意咳了一声引起她的注意。
成月抬头看见他有些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他问道:“干嘛?”
“有事问你。”白时寒面无表情地说。
“你说。”
白时寒抱臂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这次你会留在半绮。”
成月瞪大眼睛:“什么!”
话音刚落瞬间数十双眼睛看了过来,成月尴尬地笑了笑,等了一会儿低声问白时寒:“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要留下来。”
白时寒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就偶然听他们说起……似乎是师叔的意思,我还以为你知道。”
竟然是宵晖的意思!
“他怎么都不问我的意思。”成月喃喃自语,她不是不能理解宵晖这样安排的用意,只是有些生气他瞒着自己,连白时寒都知道了,她个当事人还不知情。
白时寒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未必就是师叔的意思,你不用这个表情。”
成月露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什么表情?”
白时寒咬了咬了牙,欲言又止:“算了。”
末了又道:“如果真是魔族,那确实你留下会更好。”说完就起身坐到别处与人说话去了。
成月咋了下舌,转而研究起了茶盘上的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