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牡丹认罪
许朗走出房间后,越想也觉得不对劲,他赶紧冲进房间。发现牡丹拿着一锭金子,正要吞下去。
许朗吓得腿都软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牡丹手上的金子拍掉。
他颤抖地说道:“牡丹,你到底想干嘛?”
牡丹哭着说道:“张硕,我对不起你。我本想和你白头皆老,可因自己的私欲,害得你差点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谋害皇后娘娘的事,我承认,是我做的,可我不想连累你。”
许朗说道:“你以为你死了,就是为我好了吗?我不需要你这样对我好。”
牡丹说道:“我死了,皇上肯定就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了”
许朗大声说道:“难道你死了,我还能好好独活于世吗?”
牡丹说道:“你可以的,我们还有两个孩子。你留下来照顾她们。”
张硕柔声说道:“牡丹,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我誓与你同生共死,就绝不会独活。我们的孩子到时可以去义庄,或让张硕帮忙照顾。”
牡丹震惊地说道:“夫君,你何必如此,我不值得你这样。我”
许朗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爱与不爱。若夫妻之间什么都算计利益,那还有夫妻情谊吗?”
牡丹说道:“我千不该,万不该。为了生男孩,鬼迷心窍,害了皇后娘娘。”
许朗说道:“我们去求皇上宽恕,他会原谅我们的。就算不原谅,我了无怨无悔。”
牡丹拉着他的手,坚定地说道:“好的,我们生死与共。”
许朗笑着问道:“夫人,你害怕吗?”
牡丹笑着摇摇头说道:“有夫君在,我一点也不害怕。”
他们手牵手来到御书房。
许朗和牡丹跪下,许朗说道:“微臣罪该万事,请皇上责罚。此事因微臣而起,希望皇上只罚微臣,放了微臣妻子牡丹。”
裴盛远问道:“许朗,你何罪之有?”
许朗说道:“牡丹这些年心心念念,想生个男孩。误听信游方道士之言,谋害了皇后娘娘。”
牡丹接着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裴盛远听好大怒吼道:“牡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皇后娘娘。”
牡丹说道:“民妇一时鬼迷心窍,请皇上开恩。”
裴盛远说道:“你一时鬼迷心窍,害得皇后娘娘远走他乡,你让朕如何开恩?”
牡丹说道:“当时,那道士说得头头是道,还说此药可助帝后关系和皆,民妇并不知那是媚药”
张硕问道:“许夫人,你可还记得那道士的模样?”
牡丹点点头说道:“化成灰我都记得。”
张硕又说道:“那可否将他的画像画几张给我?”
牡丹点点头,张硕令人拿来笔墨。
牡丹按着印象中道士的模样,很快就画好了。她画功不错,画的人物很是传神。
张硕说道:“皇上,微臣速将此逆贼悬赏捉拿归案。”
牡丹说道:“他好像真的是神仙,那日他忽一下,人就不见了。”
许朗说道:“夫人,那是障眼法,你被骗了。”
裴盛远真的气极了,杨慕白是他的心头肉,竟然被自己的好友欺骗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他不想原谅。
张硕见他如此,下跪说道:“皇上请息怒,当初皇后娘娘与牡丹绝交,想必是知道媚药之事与她有关。事后也并未追究,估计皇后娘娘是原谅她了。”
裴盛远更生气了,她可以原谅所有人,唯独不能原谅他。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待她如珠如宝,竟然比不过一个牡丹。
许朗说道:“皇上,此事微臣愿意一力承担,请宽恕牡丹。”
裴盛远说道:“你既想让朕原谅你,那你就把皇后娘娘请回来,当面向她致歉。若皇后娘娘不追究,朕也不再计较此事。”
许朗:“????”你们夫妻吵架冷战,让我去把她请回来。他怎么可能请得回来。
许朗垂头丧气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也不是因此事离宫的。微臣实在无法将她请回宫中,请皇上谅解。”
裴盛远说道:“那此事就是没得谈了?你希望朕如何处罚你?”
许朗说道:“小至挨板子,大至人头落地,微臣绝无怨言。”
裴盛远说道:“如果甚好,这是你的选择,朕成全你。要么,让皇后娘娘回宫当面向她致歉,请她原谅。要么,人头落地。”
许朗:“????????”怎么,自己拉不下脸,就要让他去当炮灰?
张硕说道:“皇上,若同许朗去请皇后娘娘,只怕她未必愿意回宫”
裴盛远说道:“她会回宫的,只要许朗将事情全部告诉她。她肯定会回宫的。”
许朗说道:“皇上,这个任务微臣无法完成,臣原承担此事后果。只希望皇上能放了微臣的妻儿。”
裴盛远冷笑道:“你愿意被砍头,也不愿意去请皇后回宫。难道她比杀头还令人恐惧吗?”
许朗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皇后娘娘淑良贤德,平易近人。并不恐怖。”
裴盛远问道:“那为何你愿意赴死,也不愿意去边塞请她回宫。
许朗说道:“在边塞生活是皇后娘娘的选择,微臣不能因自己的性命而令她为难。本来此事是我们夫妻的不是,怎可再去要挟她。”
裴盛远说道:“好啊!来人,将许朗押入天牢。”
牡丹哭着磕头说道:“皇上请开恩,我家相公他为人正直,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这一切都是民妇的错,请皇上将我治罪,放了我家相公。”
裴盛远说道:“你们俩争着认罚,难道真不怕死吗?”
牡丹说道:“民妇当然怕死,可民妇更不愿意看到我家相中赴死。他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
裴盛远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怕死,那就将他们一起押入天牢。”
张硕说道:“皇上请三思,揖拿假道士,还需许朗帮忙。”
裴盛远又说道:“许朗,你与张硕二人合作,速将那假道理捉拿归案。若此案你有功,朕可考虑放了牡丹。”
许朗条道:“微臣领旨。”
他们查了几日,京城中似乎未见过此人。牡丹说许多妇人用了他的药都生男孩。这一线索也根本查不到,那些妇人好像未在京城出现过一样。“
张硕和许朗复命如此说。
裴盛远大怒道:“你们怎么回事?一个假道士都查不到吗?”
张硕说道:“皇上,此贼或许真的未在京城露面。”
许朗说道:“或许,他戴了人皮面具。”
裴盛远说道:“难道你们每次查不出的人物,就是戴了人皮面具?别再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了。”
他们正说着,一个暗卫来报,说有新线索。
那个假道士,前几日在杨相国府出现过。
裴盛远,张硕和许朗都惊呆了。真没想到,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
张硕说道:“这或许是陷害。”
裴盛远说道:“为什么所有人都陷害杨相国?”
许朗说道:“因为小皇子不在宫中,他们想借机将与他有关的人全部拖下水,让皇上您不立他为太子。”
裴盛远说道:“这样说,也挺有道理的。可若杨相国也这样想的,整件事是不是就很合理了?”
张硕说道:“就算杨相国想要立小皇子为太子。可他年事已高,等小皇子长大,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何必要冒如此大的险?且皇后娘娘是他的心头肉,他怎么可能将她卷入这件阴谋中。还让她名誉扫地。”
裴盛远说道:“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皇后远离京城,后续的事,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
张硕说道:“免死金牌和尚方宝剑都在您手里,皇上您不将它们归还给皇上娘娘,那杨相国的计谋将无法实现。”
裴盛远说道:“杨相国真是老狐狸,他算准了朕会归还免死金牌和尚方宝剑,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自己女儿离宫,他一点动静也没有。朕就晾着他们父女,我看他们怎么办?”
张硕说道:“若皇后娘娘真的不回宫,皇上该如何?”
裴盛远说道:“朕相信,她会回来的。”
杨慕白这段时间总是心神不宁。
也不知道裴盛远那王八蛋说纳十个妃子,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她以后怎么办?
这件事本来也是她有错在先,她是不是该回去跟他道个歉,再与他合好。
虽然他有了别的女人,可她心里由始至终,爱的都是他一个人。她无法真如表面那样,说放下就能放下。如今父母安好,只要他们恪守本分,无谋逆之心,他们断然无事。
那她和裴盛远,白首相守,又有何不可呢?
见她想东想西,秋月问道:“小姐,是不是想回宫了?”
杨慕白想了想,说道:“我想平平了,她一个人在宫中,也不知过得如何。”
秋月笑着说道:“下个月,就是皇上纳妃的日子,不如我们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凑热闹。”
何胜男给秋月使眼色,想让她不要继续这人话题。
秋月说道:“何胜男,你眼睛怎么了,一直往上斜是什么意思?若有眼疾,可到叶太夫那瞧瞧去。”
她是故意的,何胜男气愤地想道:哪有这样扎别人心的,还没完没了的。
杨慕白也关切地问道:“胜男,你怎么了?可是眼睛不舒服?”
何胜男尴尬地说道:“小姐,我没事。刚刚眼角有个小杂物,我已经把它弄走了。”
杨慕白说道:“无事就好。我们过两日启程回宫吧!我想平平了。”
何胜男说道:“小姐,小皇子这次随军出征,该等他回来,我们再启程吧?”
杨慕白想了想,说道:“好的,此事,就按胜男说的办。”
秋月无语道:“小姐,你说你是想皇上了,还是想平平了?”
杨慕白说道:“当然是想平平了,难道你不想你儿子吗?”
秋月歪头想了想说道:“为什么要想他?他在京城跟他父亲好吃好玩的样样有,我不担忧他,就不用想了。”
杨慕白瞪了她一眼,轻轻说道:“秋月,你可真是无情。离开儿子那么久,都不想他吗?”
何胜男笑着说道:“她那是没心没肺。”
秋月说道:“我肯定偶尔也会想的,就是没有你那么严重,为了见他一面,还要赶回京城。我就不信你真的只为了平平公主。”
杨慕白嘴硬道:“我就是为了平平回宫的。不是为了裴盛远。”
秋月想了想,狡黠地笑道:“那你不用回宫了。我们到京城,你就住到我府上,然后我进宫去把平平接过来。你们母女就可团聚了。”
杨慕白:“?????”真是长能耐了,还想将她的军。而她居然无话反驳。
何胜男说道:“秋月,你太放肆了,哪有这样开小姐玩笑的。”
秋月委屈地说道:“明明是小姐自己说不想皇上的。”
何胜男说道:“不想皇上,那去给他请个安不行吗?小姐还要进宫给太后请安呢!”、
杨慕白说道:“是的,太后待我不错,我回京城,理当去请安。”
秋月哦了一声,了然道:“这么说,你是真的不想皇上?”
杨慕白不想与她纠缠,坦诚道:“自然也想的。”
秋月哈哈大笑道:“小姐,你早就该回去了。这次听到他要纳十个妃子,终于坐不住了吧?”
杨慕白说道:“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做的。”
秋月问道:“若他真这样做呢?”
杨慕白说道:“那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他若不爱我了,我又能如何呢?只能现在有机会,尽力去争取,不让以后留遗憾。”
秋月摇摇头说道:“小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要的是一心一意,现在他不管怎么对你,你都可以原谅他。这一点也不像你。”
杨慕白说道:“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秋月说道:“我就不同,若张硕敢有别的女人,我定不原谅他。”
何胜男白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说狠话谁不会。你也就遇到张硕,若是别的男人,哪能忍得了你。”
杨慕白说道:“以前我太天真了,总想要他的独宠,这对后宫其他女人,也是不公平的。”
何胜男问道:“所以,你原谅他一次又一次宠幸别人。”
杨慕白说道:“他是皇上,天下的女人都可以是他的。我又怎么能妄想让他只爱我一个。”
秋月说道:“小姐,这就是你在边塞悟出来的?当初皇上宠幸史念辛,你要死要死的。刚来边塞,信誓旦旦地说永远不回宫,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巴巴地跑回去,任他将你搓回捏扁?”
杨慕白说道:“可是我爱他呀!只要他与我没有血海深仇,我都可以原谅他。”
那些唯一的誓言,就当是年轻不懂事。太轻易许下的诺言,怎么能当真呢?只怪自己,付出了完全的真心。如今,想抽身离去,却已是身不由己。
且她这个年纪,对情爱的冲动,已不如年轻时。
那种奋不顾身地爱一个人,也要对方报以同样的感情,本身就是一厢情愿。她如今心里只有不舍,她想陪在裴盛远身边,无论是什么身份。
再说,宫里还有平平,她亦不是孤身一人。裴盛远可以为了天下牺牲自我,她也可以为了家人,牺牲自尊。
她爱着裴盛远,就已经输了。那些尊严,自尊,她都可以不要。只要她还能呆在他身边,她可以不顾一切。
父亲多年教导她忠心侍君,定不会有反心。只要父亲一切安好,她就可以原谅裴盛远对她的所有伤害。
若回到宫中,她还是皇后,那她还有责任。规劝皇上,让他做个心怀天下,为百姓福祉努力。至于他身边的女人,她都可以不计较。
她是皇后,还要管理好后宫,不要让裴盛远为前朝之事忧心时,还要为后宫操劳。
也许,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靠帝后的关系维系。
秋月无奈地摇摇头,她叹口气,幽幽开口道:“小姐,你这样,不会开心的。以前你多洒脱,现在呢?和那些世俗女人有什么区别?丈夫纳妾,你还巴巴地往他身边贴。”
杨慕白笑着说道:“不同的人生阶段,对事情的感悟是不同的。你以前和张硕刚在一起,不天天想腻歪在一起吗?现在呢?心境有没有发生变化?”
秋月说道:“小姐,这不一样的。爱一个人,相处模式可以不一样,但对爱情的要求,怎么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呢?到底是你自己变了,还是让世俗改变了?”
杨慕白说道:“年纪大了,经历的事多了,心境也会改变。世俗的规则,是有一定道理的。年轻时总以为爱情就是一切。可有了孩子之后,又觉得孩子是一切。再回首,谁又能舍弃父母?所有的关系,都与我们有血脉的关联,任何一种都是我们的命。”
秋月说道:“可洽洽丈夫是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为什么要把他看得那么重要?连自己的价值观都变了?”
杨慕白说道:“可他是我们这辈子相处最长时间的人。我们大半生,都在与他朝夕相处,亲密无间。”
何胜男说道:“看你们一个一个为男人烦心,还是我最好。一人无牵无挂。”
秋月说道:“那是你不曾拥有,如果你遇到那个人,你就知道什么是魂牵梦萦。没吃过糖的孩子,又怎么会知道糖的甜美。”
何胜男反击道:“可我看你们的糖里都是包着黄莲。外面一点甜,大部分是苦涩的。”
杨慕白回首与裴盛远的关系,甜蜜的时候确实比蜜还甜。可苦涩的时候,真是撕心裂肺。而下半生,还不知是甜是苦。
总的来说,至少就目前来说,还是甜蜜更多些。
她轻轻说道:“人生嘛!不能总有甜的。至少我和他在一起,甜的日子还是更多的。”
秋月摇摇头道:“小姐,你这话未免说得太满。未来还有几十年,我能保证以后都是甜蜜的?”
杨慕白说道:“我想通了,他注定不能是我的唯一。今后我不计较他宠幸其他女人,心里就不会苦。”
何胜男说道:“小姐,你不是想通了。这是无奈的选择。他承诺过只爱你,现在他违背了誓言,你却还是原谅他,守着他。无非是他仗着你爱他,才如此有恃无恐。我只担心往后他会变本加厉。你这时急匆匆回宫,是下策。”
秋月说道:“胜男,小姐太爱他了,你不知道女人的爱与男人不同。若小姐这时不回去,以后想回宫都难了。牡丹以前说过很多这样的事,男人的爱说变就变。就怕再过几年,皇上连小姐的模样都忘记了。”
杨慕白听了,紧紧握住手里的茶杯。若裴盛远真的忘记她了,那她还有回去的必要吗?
何胜男说道:“那就回吧!不撞南墙不回头。等小皇子凯旋,我们给他庆贺后就回宫。”
杨慕白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安安会凯旋?他们还没出发呢!”
何胜男说道:“这不讨个好兆头吗?”
秋月说道:“我看你是很笃定的样子,让人还以为你能未卜先知呢!”
何胜男笑着说道:“这是小皇子第一次随军出征,我肯定是盼望着他能凯旋。且立下不世军功,也让那些人睢瞧。他可是靠自己获得一切。”
杨慕白说道:“能立军功自然是好事,但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我已交待过他,此行就为习得经验,不可逞强。”
秋月说道:“有左上将军在,你就放心吧!他虽然与你有过节,可他也万不敢让嫡皇子在他手下出事。”
何胜男说道:“我怕路上他不习惯,不如让我随他一起前去。我也好照顾他。”
杨慕白说道:“可不能这样。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他。”
何胜男忧心道:“这是他第一次出征,行军途中可没有人照顾他,我实在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