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安安出征前夕
安安在军中习练近一年,他勤奋刻苦,左上将军教习的,他其他全部学会。只是一直没有上阵的机会。
但他毫不介意,只是专心研究排兵布阵之法,闲时再到行宫陪杨慕白。
大皇子还是看他不顺眼,时常找机会羞辱他。
这天,大皇子又得意洋洋地问安安说:“皇弟,我们马上要出征收服高灿国,这次由左上将军冲锋,我是副将。等我立了这等军功,不知父皇如何赏赐我们。”
安安恭恭敬敬地说道:“恭贺皇兄,也祝皇兄旗开得胜。”
大皇子说道:“皇弟,你母后已离宫,你在军中又无建树。你一点也不心急吗?不如你拥护我,待我大成之日,定不会亏待了你。”
安安说道:“皇兄,我们是亲兄弟,我自然是拥护你的。”
大皇子说道:“那你可否退出太子竞争?主动向父皇呈明,不愿意做太子?”
安安说道:“皇兄,立太子是国事,需要看父皇与众大臣的意思。我尚年幼,并不能左右,还请皇兄谅解。”
大皇子冷哼一声,轻蔑地说道:“皇弟,我这是在给你机会。看看现在的情势,你不会还幻想着父皇会立你为太子吧?”
安安惊恐地说道:“皇兄,这是国事,我不知晓,也不敢妄议。”
大皇子傲慢地说道:“没想到皇弟胆子那么在军中那么多日子,看来也是白费工夫。这只是我们兄弟之间闲谈,有何不可说的?况且,我们还是亲兄弟呢!”
安安诚惶诚恐道:“皇兄,妄议朝事,可是要杀头的。我额娘从我记事起,就教导我要谨守本分,不可逾矩。请皇兄切莫再谈。”
大皇子说道:“你皇额娘在宫中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还这样教导你?”
安安说道:“皇兄请慎言,我额娘不管在哪里,都是恪守本分”
大皇子说道:“你皇额娘为了固宠,向父皇下媚药,你还说他本分”
安安急忙说道:“皇兄,那个案件已查明,并非我额娘所为。你如此胡言乱语,是不相信父皇的裁决吗?”
大皇子说道:“你少拿父皇压我,谁都知道父皇这么些年独宠你皇额娘。若不是她用媚药,谁会相信?她才华容貌皆比不过我额娘,容貌连史念辛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你倒是说说看,她到底有何魅力,让父皇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安安说道:“皇兄,你有什么怨气,可以向我发泄。父母之事,我无权过问,也不敢胡言。如今我额娘已在边塞,不理后宫之事”
大皇子说道:“我就是说,你又能如何?你皇额娘现在是呆在边塞,难道她今后还不回宫了?”
安安笑着说道:“既然你说我额娘是用媚药迷惑父皇,如今她在边塞,肯定无法媚惑父皇。等过些时日,父皇有了新欢,将我额娘遗忘,她就永远呆在边塞。你们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对了,我皇姐给我来信,说父皇要纳妃了,此次要纳十个妃子。”
大皇子惊讶地说道:“那你皇额娘不回宫阻拦吗?”
安安平静地说道:“并没有,我额娘还好好地呆在这里。且最近几个月,都没有与父皇通信,你们大可放心。我额娘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若我额娘不回宫,我将永远在边塞陪她,所以,我也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大可不必再处处针对我。”
大皇子冷笑道:“你在骗我吧?你皇额娘和父皇多年的感情,真能说散就散?”
安安说道:“父母之间的事,我不敢妄言。天下美色众多,男人喜新厌旧也是常有之事。以前有叶太夫帮忙从中作梗,如今我额娘失宠,不也合情合理吗?”
大皇子问道:“你怎么对此事那么冷淡,你不为你皇额娘担心吗?”
安安说道:“我担心有用吗?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是父皇的选择,谁都无权干涉。”
大皇子想了想,问道:“那此次出征,你想一起去吧?说不定你立了军功,父皇会看重你,重新宠爱你皇额娘。”
安安平静地说道:“军中之事,自有左上将军负责。我只管服从就好,他不愿意让我前往,我再想也没有用。”
大皇子说道:“我与左上将军交情匪浅,我去帮你说说,他定愿意带你一起出征。你也十三岁了,来军中也快一年。想当初我来军中半年,左上将军就带我上阵杀敌了。”
安安惊喜地问道:“皇兄,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大皇子说道:“我可以帮助你。但今后你也要追随我,知道吗?”
安安眼里的光迅速暗淡下去,他轻轻说道:“父皇不许结党营私。”
大皇子越相处,越觉得安安好骗。不过,他的存在,始终让他不安心。
何不趁这个机会,暗中除掉他。
他笑着说道:“皇弟,你不追随我也行,以后就不要与我争锋相对,我这就去向左上将军请示,让你一起出征。打虎亲兄弟嘛!”
安安说道:“如此,那就多谢皇兄。”
大皇子来到左上将军住处,他请求道:“左将军,我皇弟来军中近一年,此次出征高灿国,可否让他参与,好好历练一番。”
左上将军说道:“你们兄弟还那么亲呢?他还年幼,不宜出征。你随军时,可是十四岁,出征也是十四岁半,且出征都是小部落。这高灿国虽然兵力不多,但个个都是骁勇善战。有好几位将军讨伐过,均无功而返。有一位将军还在战斗中丢了性命,可以说是十分凶险的。”
大皇子说道:“是我皇弟多次求我,我才答应帮他请示的。他特别想随军出征。”
左上将军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他的性子沉稳,你们平日里没少给他下绊子,他均不计较。怎么可能不知道此行凶险,还敢请求一同随行?”
大皇子心里窃喜:原来他为难安安,左上将军知道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是说明他真的很讨厌安安?
他还是演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道:“我与皇弟是闹着玩的,没有哪次真的让他受伤。这也好让他知道,军中可不比皇宫,他是嫡皇子就可养尊处优。”
左上将军说道:“你去将他叫过来,我亲自问问,看他是否适合随军出行。”
安安来到左上将军营帐。他微微环顾四周,然后向左上将军行礼。
左上将军问道:“小皇子,听说你想随军出征高灿国,可是当真?”
安安恭敬答道:“是的,左上将军我在军中历练已近一年。想到战场上实践一下,看我学习成果如何。”
左上将军问道:“那你可知,高灿国十分凶险。”
安安答道:“我知道。帝都与高灿国交战五次,均以失败告终,其中还折了一位将军。如今,高灿国估计佣兵两万。由于高灿国地势平坦,不便设伏。且他们骑兵个个兵强马壮,若想取胜,只得以更多兵力去形成合围。慢慢攻到他们都城,擒贼先擒王,只要将他们国主抓获,就可获胜。”
左上将军问道:“这是兵书上习来的吗?那你可知。要多少兵力,才可将他们合围,并将他们国主抓获?”
安安答道:“他们国主不会乖乖等待被抓获,若想快速解决他们,还得智取,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左上将军淡淡地问道:“怎么个智取法?”
安安答道:“我们派出五万骑兵,合成几队,造成声势浩大模样。再挑选出几十个武功高强的士兵,装作皇子样子,假装被俘虏。高灿国国主定会现身,向帝都索要城池换人。届时,我们再将军队全力合围,将他们国主拿下,高灿国破。”
左上将军说道:“假皇子很容易被识破。”
安安说道:“若左上将军需要,我可引他们国主现身。”
左上将军此时,眼中已变成钦佩之意。他没想到,一个十三岁的嫡皇子,会有这样的胆量。而且还有这样的计谋,这是帝都的福气吧!
他轻轻说道:“小皇子,此计若失败,你就会死。”
安安说道:“男儿战死沙场,报效国家,这就是最好的归宿。但我相信,有左上将军的威名,高灿国定不敢对我不利。”
左上将军说道:“可怎样,才可以让高灿国中计呢?”
安安说道:“可以假装成我与大皇兄不睦”后面的计划,安安在左上将军耳边轻轻说出来。
左上将军这才开始审视这个十三岁的小皇子,以前他觉得大皇子能在军中吃苦。上战场也颇有建树,对他也是赏识有加。没想到,这个小皇子,还未上过战场,已经将所有发生的可能算计出来。
且每一步,都是环环相勾,天衣无缝。
高灿国几次攻击,都因地势及他们军队骁勇而失败终结。这无疑让他们更肆无忌惮,屡次进犯帝都边城。让附近城池的百姓苦不堪言。
这次,他领军讨伐高灿国,并无十成把握,没想到。这个十三岁的小皇子,竟然敢以身犯险,誓要攻下高灿国。
这样的人,令他这个铁血将军,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安安见他不说话,又说道:“若此次计划失败,仅牺牲我一小队,对帝都并无影响。下次左上将军再调整策略,定能将他们攻破。”
左上将军犹豫一会问道:“小皇子,你是如何得知高灿国之事,还有几次讨伐的结果。”
安安答道:“每次军中出征的战况,我都会去翻阅。然后仔细分析这其中的成功无失败。其他小国或一些部落,都极少出现像高灿国这样久攻不下。我便研究了他们的战术及兵力。按他们国力大还有百姓数量,计算他们军队人数。”
左上将军说道:“都说纸上谈兵误国,没想到小皇子仅从纸上,就能算出战术,实属天纵奇才。”
安安笑着说道:“左上将军过奖了。此次出征还未凯旋,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
左上将军说道:“以我多年行军经验,此法定能行。”说完,他又有点为难。
安安说道:“如此甚好。左上将军不必担忧我的性命,我会留好遗书,此行是我的选择,与左上将军及其他人无关。”
左上将军说道:“近一年来,我有观察你们俩个皇子。论品性,你比大皇子更沉稳,谦虚。以前我只当是你年幼懦弱。没想到,你是了然于胸”
安安忙说道:“左上将军过奖了,这一年中,很多事我都不明白,需要慢慢习练。我很感激您将治军之道传授与我。”
左上将军说道:“其实,我是传给大皇子的。只可惜,他的天赋与你相差甚远。这段时间,我对你并不上心,你心里会不会不快?”
安安说道:“肯定会有些许不快,不过我也明白,我的资历太浅。您有顾虑,也是应当的。”
左上将军又问道:“别人都说你皇额娘与我有过结,我故意为难你。”
安安笑着说道:“以左上将军的胸怀,又怎么对这些小事耿耿于怀,民间谣言而已,只有无知小人才会相信。”
左上将军点点头说道:“心胸坦荡,就是不知真工夫学会了没有?”
安安说道:“我师傅有传了些武功给我,不知左上将军可有兴趣切磋一下。”
若是以往,左上将军肯定不会搭理这些小屁孩子,可这个小皇子,真是深藏不露。他倒要试试,他这个年纪,能学到啥了不起的武功。
他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简单切磋一下,点到为止。”
安安说道:“我武功尚浅,还请左上将军赐教。”
说完,俩人就开始切磋起来。
刚开始几十招,安安只防备,并未进攻。他身姿巧妙,很轻易就躺过左上将军的进攻。
几十招后,左上将军说道:“小皇子,你的武功确实不错,能躲我几十招的人可不多。现在,你可以回击了吗?”
安安说道:“好的,左上将军,请。”
说完,他提剑开始凌厉攻击。开始几十招,左上将军很轻易地闪过,并轻松回击。
几十招后,明显有平局的迹像。
左上将军非常吃惊,这个少年,武功怎么如此了得,可以和他打成平手的,世上极少数人可以做到。他虽然没用十成功力,但就小皇子的武功,在帝都恐怕也是难遇敌手。
又一百招过去,他们打得难分上下,左上将军对他的武功已有基本了解。他用尽十成武功,又几十招过去,安安才败下阵来。
安安被打败后,笑着说道:“左上将军果然厉害,有你守着边塞,真是我帝都之福,百姓之幸。”
左上将军说道:“小皇子过奖了。有小皇子助力,高灿国必败。”
安安说道:“左上将军,此次出征若破了高灿国,请将这一切计谋都算在你身上。”
左上将军生气地说道:“小皇子,你太小看人了。我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不是我的功劳,我定不会揽到自己身上。”
安安摇摇头说道:“左上将军,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品性。若我不相信您,也不敢投身你麾下。只是我身份敏感,这个年纪便露锋芒,对我十分不利。且我额娘远在边塞,我不想徒增事端。”
左上将军想到最近朝中发生的事,知道他的担忧。这才应道:“好的,那就依你。”
安安又说道:“左上将军,我额娘身边的贴身侍女,从小照顾我,此次出征,我可否将她带?”
左上将军说道:“当然可以的。五日后出征,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安安回到行宫。
他跪下说道:“额娘,五日后孩儿就可出征,请额娘在行宫保重,照顾好自己,等我凯旋。”
杨慕白让他起来,摸摸他的头说道:“我儿长大了。可我听说此行十分凶险,安安,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自己陷入险境,知道吗?”
安安点点头,说道:“孩儿记住了。对了,额娘,出征路途遥远,且身边无侍从,可以让何姨与陪我前往吗?”
杨慕白说道:“当然可以,前几日你何姨还说不放心你,要与你同行照顾你。”
安安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何婕最疼我了。”
何胜男说道:“小皇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杨慕白给他准备了许多护身符,平安符,又准备了许多吃食。
安安无奈地说道:“额娘,这些太多了,护身符和平安符就一个,行吗?”
杨慕白制止道:“不行,所有的都要戴在身上。这是我从各个庙里,不同的神仙那求来的。”
安安说道:“那么多神仙保佑,不如额娘自己戴着。”
杨慕白说道:“这怎么一样呢?你出征,肯定要你戴着,保佑你平安。”
安安只好接受道:“好的,我都戴上。额娘放宽心,孩儿定能平安归来。”
裴盛远调查了近十日,还是一无所获。
杨相国已闭门,朝中官员求见的,一律不见。以此来避嫌。
也就在他闭门后,朝中也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
这让裴盛远更是疑惑,所有证据都指向杨相国,此事定不简单。若真是他所为,那就很可怕了。把一切做得那么明显,意思就是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若此事是其他人陷害,那就更可怕了,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是一点也没有查明,到底是何人所为。
居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硕和许朗也为此事焦头烂额,他们查不出头绪,那一切就与杨相国有关。
若不能洗脱杨相国的嫌疑,杨慕白在边塞,就不会轻易回来。
她不回来,秋月就不会回来,张硕都要愁死了,他很想他媳妇的啊!
而许朗因为牡丹投毒之事,对杨慕白十分愧疚,就想着她早日归来,好当面致歉。
过几日后,平平收到杨慕白的来信,说她想平平了,要回宫了。等安安出征归来,就即刻回京。
裴盛远看到信后,整个人都愉快起来,她还是爱着他的。这不,一听说他要纳妃,她就急忙赶回来了。
虽然信中没有提到他,但能让她那么快改变心意回来的,肯定是因为他说要纳妃的事。他太了解她了。
张硕跟许朗听杨慕白回京的消息,也没有放松下来。
因为这场阴谋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查到,就算她回来,也不会太平。
想要过安生日子,就必须把幕后转手揪出来。
裴盛远想到杨慕白还要等些时日才能回来,他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他真想马上到边塞去把她接回来,可僵持那么那么,好不容易要赢一回了。反正那么长的时间都等了,这次,他一定要杨慕白向他低头才行。
他一面迫切地想见杨慕白,一面又理智地告诉自己,要等待。不就再等个十天半个月吗?快一年都等过来了。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才阻止去把她接回宫的冲动。
他每日都会来平平宫中陪陪她。
平平有时会说道:“父皇,若您朝事繁忙,可不必每日都过来。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她的懂事令他难过,十多岁的孩子,以前她也是很依赖他的。
裴盛远笑着说道:“平平,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你不需要担忧。”
平平问道:“父皇,您是想我皇额娘了吗?”
裴盛远说道:“是啊!父皇很想她。”
平平又问道:“我听宫人说,宫里有许多比皇额娘年轻貌美的妃子,父皇您想她们吗?”
裴盛远说道:“她们怎么可能跟你皇额娘相提并论。”
平平说道:“可他们都是皇额娘年老色衰,再不能得到父皇的宠爱了”
裴盛远生气地问道:“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平平说道:“我是听到宫人这样议论的”
裴盛远问道:“他们是谁?”
平平摇摇头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们。”
裴盛远说道:“以后这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皇额娘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平平哦了一声,说道:“父皇,我知道了。”说完就开心地笑起来,只是笑意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