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头感到很失望，虽然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将牛老大碎尸万段的场景，可是当亲眼看到这个二货变得疯疯癫癫不成模样时，各种将牛老大碎尸万段的场景竟然在他脑海中变得模糊不清。

作为一个并没有丧尽天良的人来说，对一个疯子下手无异于更深层次的丧尽天良。

郭大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铁拐重重地击在地面上，转而将眼光盯在了刘大能的身上，在他眼里如果牛老大是一个罪该万死的人，那刘大能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疯了，你该不会也疯了吧？”，郭大头淡淡地道。

“我虽然没疯，但距离疯也不远了”，刘大能回答的很从容，他知道他虽然并不像牛老大那样将郭大头搞成九级伤残，但之前的所作所为绝对给郭大头的心灵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在郭大头的心里他应该不算什么好人。

“你既然还没有疯，那我们就可以好好地算算旧账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将牛老大的那笔烂账也算到你的头上”

刘大能当然介意，虽然他俩与郭大头都有恩怨，但是相比于牛老大的罪大恶极，他和郭大头的那点旧账简直就不算什么，如果把牛老大的烂账也一并揽过来，那他今天的结局就是碎尸万段。

所以他坚决介意郭大头这种走肾不走脑的说法。

“他是他，我是我，我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凭什么要替他揽那笔烂账？”

刘大能的回答完全在郭大头的意料之中，只见他冷冷一笑，又道：“如果我非要将牛老大的账算到你的头上呢？”

刘大能知道在此情此景中郭大头绝对不会和他摆事实讲道理，他既然说将牛老大的烂账算到他头上就一定会算在他的头上，所以他并不打算据理力争。

现在他心里唯一的遗憾是他为什么不能像牛老大那样及时而高效地疯掉，同时他在心里痛恨这辈子怎么能同时碰到郭大头和牛老大这样的两朵人间奇葩。

牛老大对自己拉出来的东西似乎很感兴趣，像小孩子一样拉着刘大能一起去欣赏，刘大能一脚将他踢开，牛老大倒在地上，手捂着脸在委屈兮兮地大哭。

郭大头看着刘大能，忽然灵机一动，道：“如果你能做到一件事，你和牛老大欠我的账可以一笔勾销”

听闻此言，刘大能忽然好像看到了一缕希望。

“什么事？”

郭大头看着牛老大拉出的那一坨绿色的东西，道：“你如果能将牛老大拉出的那东西一口气吃下，我们所有的账都一笔勾销，怎么样，很简单吧？”

刘大能看了一眼牛老大拉出的那东西，足有小孩儿的胳膊般粗细，绿惨惨地像蟒蛇一样盘曲在哪里，胃里一阵涌动，低头吐了几口酸水。

牛老大这回似乎听懂了郭大头的话，也看着刘大能，道：“吃了吧，很补的，简直是大补！”

刘大能上去就是一顿脚踢手打，直将牛老大打得满地找牙，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会派给他这么一个猪队友。

刘大能将牛老大收拾的差不多了，拍了拍手，伸了伸腰，道：“你想怎么整我尽管放马过来吧，别整那些恶心的东西，你如果想吃可以自己带回家慢慢品尝！”

原本以为郭大头依仗着“天时地利人和”绝对有利的条件会对他进行精神与**惨无人道的折磨，没想到郭大头挥了挥手做鸣金收兵状，脸上充分地表露出不想再玩下去的意思。

刘大能不知道郭大头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他已经完全做好了接受一切折磨的准备，但是郭大头明显表现出了懒散与倦怠的迹象。

“狗日的你倒是来折磨我呀！”

刘大能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很贱，简直贱到家了。

郭大头艰难地跨上一匹战马，勒着马缰，居高临下地道：“你别这么嚣张，你是鬼王要的人，我现在不便动你，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你信不信？”

刘大能虽然心里相信郭大头的话，但嘴里依旧霸气十足地道：“那可不一定，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剩下的一耳、一手、一腿，说不定哪天碰到另一个牛老大这样的人把你这仅剩的三样再取去，那你就彻底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闭嘴！”

郭大头咬牙切齿地大呼小叫，气得差点从马上一头栽下来。

“你别跟我提牛老大行不行？你要是敢再提他，信不信我立马撕烂你的嘴？”

刘大能知道郭大头此生最痛恨的人恐怕就是牛老大了，又碍于牛老大在关键的时候疯了，所以他心中的伤痛应该永远都不会愈合。

刘大能紧紧地闭着嘴巴，绝不再提牛老大这三个字中半个字。

天边露出了微亮的曙光，在一片空洞的黑暗中，那暗红的颜色就像是逢年过节杀猪时喷涌而出的猪血。

空气中流动着丝丝冷风，就像是冷箭一样急欲射穿人的皮肤以及骨髓。

天明前的一段黑暗是最冷的，也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此时的人们一定是缩在被窝里享受着整夜被窝里的温存，绝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时刻出门忍受这样的寒冷。

郭大头骑马的样子很难看。

由于本身四肢并不齐全，所以骑马对于他来说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他在马上并不能保持身子重心的稳定，所以他在马鞍的一边绑了一块和他身体重量相仿的石头，这样他才敢让马跑起来。

尽管这样，郭大头还是觉得很难受，但是他知道此时有两个人一定比他更难受。

刘大能和牛老大被拴在一根绳子上，这根绳子系在郭大头的马鞍上，所以郭大头在驱马奔驰时，刘大能和牛老大只能跟着一路小跑。

刚开始时还尚能跑得动，后来他们就发现郭大头在故意兜圈，而且走的路也越来越不是人该走的路，照这样下去，即使不被累死，也会被地上的石头撞死。

郭大头知道他们一时半刻死不了，所以又驱马跑到了一处密林。

刘大能和牛老大被折磨的已是筋疲力尽，他们多么希望那匹马此时能够口吐白沫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