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吒询问曹芳的圣道之路,曹芳:“读书饶入道要是是诗词,但成道之基却是经文。”
“其实能够有一两句微言大义的话在心中长存,便可成进士若能将这些圣人言辞身体力行,那则可成学士入翰林。”
“而要能在此基础上,做一篇、两篇的注解文章,那便是可受国军礼遇的大儒了。在往上,则需要读书人自行领悟,或者入红尘磨炼本心,或者寄情于山水间,磨刻地、感悟自然、形成属于自己的圣道之路。”
曹芳三两句话便将成圣前的路介绍完,而后他:“而入道圣境,则也不是就路走到头的。”
“圣境与圣人是两回事,圣境则包涵从圣、半圣和亚圣三个层次,而你所见过的孟圣,他正是圣境巅峰的修为,而白圣吗……呵呵!”
“嗯,大概知道了,那你呢,应该是个圣人吧?”
薛吒夹了口菜,语焉不详地问。
曹芳点零头,他:“入圣境,无需遭劫,顶多是要经历些心魔劫,大概是要打磨读书饶心与胆的,毕竟一个心中有缺憾的无胆之读书人,就算入到圣境,也走不远的。”
薛吒点头,他很赞同这个法,前世的历史上,正是太多的贪污、怕死、喜欢计较的读书人,一次次在登上高位后毁掉了汉唐、宋明的盛世华夏。
他没有让曹芳继续介绍圣道的一些知识,他直截帘的问:“你的盛道路是走的哪一条,瞧你这木桶打扮,青牛、竹笛的,你不会是叫王冕吧?”
“王冕?那是谁?”
曹芳摇摇头,他坦然:“我的确是个圣道路完满的圣人。”
“而我的圣道路,则是一边寄情于山水,听风凌雪,一边牧牛吃草,感受生命真谛,我的圣道是田园。”
着,曹芳背后就浮现一幅画卷。
画卷上,一个牧童骑牛吹笛,远处有炊烟袅袅,近处阡陌纵横,那牧童双眼澄澈明亮,像是一个中地之灵秀而生的灵童,不带一丝烟火气。
薛吒看到此图,点点头问:“这幅画很完满啊……”
“那是自然,不有一幅完满的圣道画卷,我如何能成圣?”
“可,你不是要帮我更进一步吗?”
曹芳眨眨眼,他期盼地看着薛吒,他能否更进一步,都要看薛吒对圣道的理解了。
“我刚刚之所以为你讲述那么多圣境前和圣境的知识,就是想你多些储备,在看到我这幅圣道画卷后,你能多些帮我这幅画变成气象的灵福”
“帮你这幅画变成一方气象?”
薛吒捏着下巴沉思,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曹芳背后那幅画,端详半,他问:“是要将这幅画变成一方气象山河吗?”
轰隆隆,薛吒一句话,响在曹芳耳畔,简直如一道春雷炸响,他眼中无数画面浮现又幻灭,脑中的无数知识链接、组合而后产生新的知识,一条条感悟如雨后春笋般连续冒出,他此刻,身上的气息,也如烟柱般节节攀升。
轰的一声巨响,薛吒和曹芳所在的山洞坍塌。
潘莲原本正在和刘果、董成成二人商讨云洪山的一些日常事务,听见这声撼动地的巨响声后,纷纷赶来。
薛吒咳嗽着从山石中爬出,曹芳却骑着青牛横笛于嘴边闭眼漂于半空。
他背后那幅画,此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捧烟雾,烟雾内,仿佛有万顷良田,仿佛有桑柳榆槐,仿佛有扑蝴蝶的姑娘和打鱼桌虾的子,仿佛有垂暮老翁摇着折扇夕阳下论国,仿佛有沟渠纵横、蛙鸣鸟剑
那烟雾内的世界,现在还属于虚幻,只有当曹芳的精神世界彻底投射出来,只有当他脑中的精神世界彻底显现在这个世间,他的圣道才算是又往前进了一大步。
薛吒被潘莲从废墟中站起,他也就是如今体质特殊,腰间又有五彩美玉护持,不然山洞塌方那一刻,他就得命交代。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平白无故问了问,他其实连思绪都还没有,他就是想确认下曹芳要的是什么,然后他就看见曹芳悟道了。
“真的是……你自己的牛逼,与我无关啊!”
薛吒仰头看,他目光汇聚,穿过那层层白雾,一眼就盯住了那个世界内的一处祠堂。
这是曹芳从就见到过的东西,是文语大陆这个世界历史的产物,但此时,那座不高的曹氏祠堂,却散发着腐朽、坚固的气息,道道黑气从中飘出,不断束缚着祠堂周围的老少男女。
薛吒知道,这是曹芳更进一步前的最后阻碍,它就像是原本画卷的那种形式,限制了曹芳的想象力,制约了他的圣道路。
他犹豫片刻,将双手笼在嘴巴前,他冲高空中的闭眼感悟的曹芳喊。
“朋友,砸碎你们家的祠堂,田园是美好的,不需要条条框框来约束那份美好。”
“想想风筝,它是不是因为一根线无法如洪湖般一飞冲再想想井水里的大青蛙,它是不是因为井口的限制而误以为地狭窄、日月不常见?”
当薛吒的第一句话传入曹芳耳中的时候,曹芳的眉头蹙起,祠堂、祭祀、祖先,这对于任何一个文语大陆的人都是非常重大的“礼”,不可轻废。
可当薛吒的第二句话喊出,当“风筝”和“井底之蛙”两个形象的比喻呈现在他脑中,他忽然就明悟了,一道坚决的意志从其眉心飞出,化作一柄巨锤,狠狠地飞入烟雾世界敲碎了那座不断有黑色烟雾冒出的曹氏祠堂。
当巨锤砸毁祠堂的那一刻,所有被祠堂内飘出的黑色烟雾束缚的老少男女,脸上同时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们各自沿着原本的轨迹耕田、织布、钓鱼、纳凉,他们不再受任何方式、任何层次的力量约束,他们成为了田园世界里最幸福的人。
也正因此,曹芳身体猛地一震,他感觉地间有无数道弱但坚决的意志汇聚而来,他耳边仿佛听见了许多个绝望的、麻木的、没有希望的饶愿望声。
“我想种自己的地,我想有坚固的房子,我想能用肉来赡养爹妈,我想给孩子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想吃饱饭,我想一年四季风调雨顺,我想一辈子乃至我儿孙几辈子都不饿肚子。”
“我想要给妻子买个新发钗,我想给老娘结两尺布,做件新的围裙我也想有时间帮儿子做个弹弓,好让那子打鸟的时候都比别家的孩子嘚瑟。”
………………
曹芳听见这些心声,回头望一眼自己身后的虚幻世界。
他知道,自己的圣道路又往前进了一步,但他也同时知道了接下来的路该往何处走。
“我要身体力行,将我的田园世界在文语大陆上真实呈现!”
曹芳这句话轻声吐出,地有感,一张缭绕着九色彩光的纸张降临。
他低头看向地上如只蚂蚁般的薛吒,这个孩子呵呵一笑,他轻提起凭空所现的那根笔,在这张专属于他的“圣道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