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求雨?”
“真能求下雨来……”
王忠昊一直看不透老实和尚的底细,只知道老实和尚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大致可以归类于游戏红尘的风尘异人之类。
老实和尚也一直看不明白王忠昊,两个人犹如麻杆打狼,都在小心翼翼的彼此试探着。
“阿弥陀佛,呼风唤雨本来就是小术尔,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老实和尚一副老神在在的牛批样子。
其实,心里根本没有底。
小范围的呼风唤雨术,自己修成白骨观后,倒是勉强会使,可这么大面积的祭天求雨术,甚至包括了青州城方圆上千里的地面,自己肯定力有未逮。
而且,据自己望气测算,这青州城的大旱,来的实在是蹊跷古怪……
绝对有内幕!
不过,若能勉力而为,借机卖王忠昊一个天大的人情,解其燃眉之急,这买卖好像也不太亏。
佛家讲缘分,讲究眼缘,老实和尚一直相信自己的灵觉,交好王忠昊,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福报。
值得下大力气!
“好,那就拜托大师!”
王忠昊深深一礼,眸光清亮,神情坚定,抬头看向高高的祭坛。
“那今天晚上,我们就登祭坛,祭天求雨!”
……
青州城司马府,淡雅的迎客大厅里,三五人在座,品茗闲谈。
“二老爷,不好了?”
文登府王管事在大管家的带领下,一路跌跌撞撞的冲进客厅,直接跪倒在青州司马王天儒跟前。
……
“你是说,昊儿一个月前离家出走,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青州司马王天儒身材修长挺拔,一身青衣,修长的浓眉,清亮的大眼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全身充满了儒雅的书卷气息。
若王忠昊在此,就会惊呼,这绝对是一个能令天下无数美女怦然心动的大帅哥,老帅哥!
自己的身上,就有王天儒的影子。
骤然听到自己唯一儿子的消息,王天儒不由紧皱眉头,满脸不悦之色,还有一丝隐忧。
值此紧急关头,帮不上忙,竟然还不让自己省心……
“孽畜!”
无奈的揉揉额头,自家儿子的秉性,自己也很清楚,飞扬跋扈,纨绔一个,已经让自家老爷子王世杰彻底养废了。
可自己又能如何?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唯一的亲儿子,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脉。
养废儿子的,还是自己的老子!
自己能怎么样……
“不对,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昊儿连夜出走……”
微一沉吟,王天儒就发觉了端倪,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虽然混账了些,但胆子却不大,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连夜离家出走。
多年宦海沉浮,居移气养移体,身上自有一股威严,不怒自威。
跪在地上的王管事一个哆嗦。
心里哀叹,大老爷啊,不是老奴多嘴,实在是二老爷目光如炬,根本藏不住啊。
遂竹筒倒豆子,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王天儒哭笑不得,心里暗骂,活该,这个臭小子就该得到一些教训,让其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年纪,竟然连偷窥人家孙女这种没品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下去吧!”
王天儒无力的挥挥手,示意王管事退下,既然昊儿这里暂时还没有消息,还有三宝这个武痴跟着,应该问题不大,自己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难题吧。
“呵呵,王大人,贤侄虽然顽皮了些,但吉人天相,不似早夭之人,应该不会出事!”
“待回去之后,我多安排一些人手,沿路前去接应,必不致有失!”青州世家豪族李家家主李四相捋须微笑。
顽皮了些?
王天儒嘴角抽搐,表情古怪。“如此,就劳李家主费心了!”
现在自己被侯太守紧紧盯着,确实不太方便大张旗鼓的出动人手寻找,也只好拜托李家主等人。
“我们不提这个孽障了,没得坏了心情!”
“好!”
众人纷纷点头。
“王大人,侯太守一向狼子野心,故意借这次青州大旱骤然发难,听说其已经上书圣上请罪,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一名青州官员率先发言。
“对了,我听说侯太守还给京城司马相爷修书一封,估计是想请司马相爷帮忙,欲致我们于死地……”
“听说,司马相爷在朝中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在座的宋家主宋子玉,一向温润如玉,有口皆碑,这次也急红了眼。
“无妨!”
王天儒摆摆手,示意无妨,侯太守他有张良计,我们也有过墙梯。
“我也早已经修书京城兵部王尚书、吏部唐侍郎等大人,让这些大人们替我们在圣前美言,各位家主也要回去准备,一起发动京城的力量,替我们化解这次劫难……”
“此言大善!”
……
计较已定,众人安心散去。
王天儒苦恼的揉揉额头,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这次的事情,恐怕很难善了,别看自己刚才说的一番风轻云淡,只是为了安大家躁动的心……
其实,形势恐怕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坏。
自己要早做打算了……
就是不知昊儿到底如何,现在哪里?
……
月夜下。
青州城,南城门外。
王天儒牵挂的王忠昊,正和老实和尚几人隐藏在阴影里,看着祭坛下生起的几堆篝火,有值夜的兵丁在烤火走动,嬉戏交谈……
不由面面相觑。
看管的这么严……
既不让人登上祭坛,也不让人下来,这是要整大事啊。
王忠昊嗅到了浓浓阴谋的味道。
自己的便宜父亲有难了……
唯有求雨,降下瓢泼大雨,缓解青州旱情,才能死中求活,彻底扳回这一局!
否则,这就是一个死局!
王忠昊目光坚定,暗暗攥紧了拳头。
“大师,我们怎么登上祭坛?”有求于人,王忠昊立刻放下身段,小意的曲意奉承。
“阿弥陀佛,此事易尔……”
老实和尚鼻孔朝天牛皮哄哄的,开始暗颂佛咒,手结法印,搬运真气,一道小狂风法术蓦然生成,一阵狂风蓦然生成,呼啸着朝着远处祭坛下疯狂刮去。
“呼呼呼!”
一时间整个天地之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首当其冲,几堆篝火也火星四溅,被吹上了天空……
“草,哪里来的怪风?”
狂风中,值夜的兵丁们丢盔弃甲,慌忙的四处躲藏,嘴巴里恶毒的咒骂。
“王小施主,稍安勿躁,今天就让你看看老衲的实力!”
老实和尚长身而起,一把抓过王忠昊,夹在腋窝下,身体腾空而起,犹如一只夜枭,朝着祭坛凌空飞去。
不老实和尚、不得不老实和尚也如法炮制,将三宝、雷啸天夹在腋下,紧随其后。
须臾间,风平浪静。
除了一无所觉的值夜兵丁高声咒骂整理衣甲外,夜空下再无其他声响。
祭坛顶上。
“呕!”
刚被放下的王忠昊却扼着自己的喉咙,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
太尼玛刺激了……
自己犹如坐上海盗船,一会儿失重,一会儿超重的,这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
“大师,你这么厉害,能教教我吗?”
三宝皮糙肉厚,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还欢蹦乱跳的,缠着不老实和尚,眼中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自己的拳脚功夫是厉害,可和这腾云驾雾的神仙之术一比,都是渣渣啊……
雷啸天也趴在地上吐出了苦胆,倒不是被吓得,纯粹是被不得不老实和尚恶心的。
其身上实在是太臭了,这哪里是排毒,这是要命啊。
“呕……!”
……
祭坛顶上,是一个方圆几十丈的大平台,大平台的中央还建有一个精致的小祭坛。
小祭坛上。
一名身着大红僧袍的老和尚端坐正中,面色苍白,微闭着双目,嘴唇嚅动,默念着不知名的经文,有气无力的敲打着自己身前的木鱼。
其身后,也恭敬的端坐着八名低垂脑袋的中年和尚。
再仔细观察,就会发觉,这八名和尚气息全无,早就圆寂多时了……
就是这位老和尚,也气息萎靡,奄奄一息,早就油尽灯枯了,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气绝身亡……
这是要活生生的逼死人啊。
惨烈至极!
王忠昊眼神骤然收缩,心脏剧烈跳动,浑身汗毛耸立,冰冷到了极点。
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的父亲?
这青州太守侯德鑫,居然阴毒到了如此程度,简直杀人不见血……
王忠昊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即使指甲刺破了手心,也毫无感觉。
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